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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野狂欢 第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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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中国越野界的资深玩家,那些被他们赋予了灵魂的钢铁战士,陪伴他们走遍世界,也走过很多人生旅程。对他们来说,越野的魅力不只是“在路上”和逆境探险,还有一份共同经历生死体验而结下的坚实友情。

随时向未知出发

每当他们在一道道壕沟、“馒头路”、陡坡上披荆斩棘,一路颠簸,掀腾得黄沙漫天、石子横飞的时候,局外人就会为这些莽撞的家伙捏一把冷汗――他们却不以为然:“我们烧钱,我们受伤,我们风餐露宿,我们的生活却因此分外有趣,我们有速度和朋友的陪伴,单调与我们无缘……”

在北京延庆,有个叫小泥河的地方,这里早期建有某通信兵培训基地,后来兵营逐渐因为军队改制而废弃,变得荒凉起来。不知过了多少时日,就在军营前的玉米地照例挂满谷穗的季节,一群穿着迷彩服、戴着野战帽的人又开始进出这里的营房,他们年龄不一,个头儿参差不齐,甚至呼男唤女地带着不少亲眷好友……这伙人最明显的特征,就是拥有一批经过改装的、各种型号的越野车。

风餐露宿的快乐

“‘大黄’我带点心了,你过来尝尝……”“谢了,我跟树伦先吃点花生米就过来。”“小史,你儿子多大了?该满地跑了吧?”“可不,正在家淘气呐,有空抱他出来给大伙儿看看……”“老岳,你手机响了,在车里叫唤呐,忘拿了吧?!”喧闹和快乐的气氛笼罩在兵营的小餐厅周围―天下竟有如此散漫的“军队”!

与此同时,几个延庆当地的乡亲们静悄悄地抬进院一小堆各色蔬菜,十几条鱼,几十瓶饮料,有的人抽空儿瞄一眼停车场,好奇地数数车辆,转回头,又陷入日常的忙碌中去。相处久了,他们逐渐见怪不怪。这支七零八落的队伍,原本不是什么专业军人,只是来自各行各业的越野爱好者罢了。平时,越野者们在各人的职位上辛苦奔波,赛车存放在延庆这片安静的兵营里,到了集体活动的日子,他们从四面八方赶过来,驾驶心爱的改装车,顺便照应一下周围村民的“餐饮生意“。

“大白最近走V沟找到感觉了吧?你那车的十字轴没事了吧?”张亚军踞案而坐,敞着衣襟,颇有点宗师风范。“老岳”替“大白”接了一句话:“还好,我昨天来的时候看到了一次,没事儿。”

“大黄”、“大白”这些听起来像是什么代号的名字,只是他们参赛前驾驶车辆的原始的喷涂颜色;人人都有昵称,偶尔因车得名,是一种越野圈的“潜在传统”。

人称“老岳”的高挑儿壮汉,是车队里的热心人。他一路打量着各辆越野车,似乎随时准备好,助他人一臂之力。

在餐厅前的阳伞下,几个年轻人围住树伦,点评着他身上迷彩服的款式。一旁的史天浩带着两个助手,大踏步地走进仓库里,翻出一张设计图纸和几件衣服样品:“都往这儿看吧,这是我请人画的服装设计图和人家工厂给的样品;以后,咱集体换装,按季节,穿一样的T恤衫,一样的羽绒服。”“可以啊,不过我老婆穿上它,有点儿像我兄弟。”一个爱开玩笑的年轻车手把一件羽绒服披在妻子身上,又扣上顶帽子;在越野车的玩家里,有几对一起参赛的夫妇选手:“女队员的衣服样子还没到,这位手快的,别糟改夫人形象啊,哈哈。”史天浩举着衣服,边散发边说笑着。

张亚军有点矜持地看着大伙儿,眼睛里闪着好奇的光亮,却没有上前凑热闹。他俊朗的面孔,没有刻画多少岁月的印记,举手投足间,隐隐流露出的成熟稳重,无形中摆明了他的“前辈威严”;从1997年组建越野俱乐部到现在,他自己主力组建了三个为越野爱好者服务的机构,也协建了好几个培训基地之类的越野者活动的平台设施,见证过越野界的沧海桑田,张亚军另有一番感慨,也为越野运动的日益普及欣慰。

没有尝试过这项运动的人,不理解它的好处;或者说,没有车辆驾驶天赋的人,不会爱上驾驶的。不爱这项运动的人,和玩儿得入迷的人,仿佛隔着无形的鸿沟:“我们烧钱,我们受伤,我们风餐露宿;我们的生活却因此分外有趣,单调与我们无缘,我们有速度和朋友的陪伴,随时向未知出发……”这是走入越野天地的同伴们普遍的认识。

最默契的车队

众目睽睽之下,一个性急的车友驾驶着史天浩的参赛改装车一头栽进了V字沟,动弹不得。不相干的围观者指指点点,诧异莫名,越野同伴们有条不紊地找绳索、对车型、喊号令、查底盘,如同那些配合默契的蜜蜂和蚂蚁;伴随着油门一声低沉有力的轰响,陷坑里的赛车一跃而起,重新出现在地面,车手彼此鼓励着,说笑着。驾驶史天浩车辆的车手和史天浩一起为赛车验伤,老岳和树伦利索地拿出维修的工具:“唉,开的时候真痛快,修的时候真麻烦……”树伦摇晃着令人过目难忘的光头,拉长声调调侃着,老岳把几件工具裹成一束,塞到树伦手里:“别发牢骚了,修完咱俩开车再溜几圈。”“不跟我一起走?比比呀,老话儿怎么说来着?豁车去!”一个新手在他们背后高声发起挑战――他想知道,这对老搭档,到底有多高的水平。

张亚军专注地观察着新加入越野行列的两个小伙子的车辆抢修技术,暗暗评估着这个初具规模的越野赛车团体遇到意外事故的自救、恢复能力,冷不丁,听见了“豁车”这个词,下意识地微微皱了一下眉,从阿里无人区到江南水乡,从桃花源般的南方山区,到秀丽、散发着草木露水味道的欧洲森林,张亚军的越野生涯,渗透了太多人文关怀和缜密思维。他是一个要把越野当作终身事业来做的男人,平生不愿意局外人把越野、拉力挑战赛等表现汽车技巧、耐力,以及展示人操控机械的灵巧程度等运动,理解为狂暴、鲁莽的挑衅和炫耀。

循着声音,张亚军看见了一张年轻、生动和满含热切期待的脸庞,那认真的神态,和他自己还是体校一名小运动员,渴望胜利,证明自己力量的模样,如出一辙。“斗转星移啊,”张亚军五官一舒,他伸出手从树伦手里“截”下工具:“你们去给开几圈,让他见识见识,别忘了,训练要尽力避免不必要的损失,去吧,这里有我。”

张亚军:狂野心之旅

从阿里无人区到江南水乡,从桃花源般的南方山区到秀丽、散发着草木露水味道的欧洲森林,他的越野生涯,渗透了人文关怀和缜密思维―他把越野视为终身事业。

功夫明星&越野元老

张亚军的身上,有种复合的魅力。他的相貌虽然清秀,但强健的体格和运力合理的动作,无声地提醒人们他曾是一名专业武术运动员,主演过《少林俗家弟子》、《白龙剑》、《武林志》等多部功夫电影。如果不是有些导演过于追求暴利,在数年内粗制滥造的情节造成人们的审美疲劳,张亚军完全可以一部部戏演过去,和他的前辈李连杰分一块市场份额:“我那身武艺,差点留在公安局。当时公安局领导很器重我,可我对按部就班的国家公务员生活,怎么也提不起热情,所以3年后就辞职了。”

开过餐馆,做过几笔“紧俏商品”的生意,张亚军在1988年用一辆121,代替了玩得有点儿厌烦的摩托车:“我妈妈不见我骑着摩托车回家,是不肯入睡的,在她的观念里,汽车有层铁包着,里面的驾驶员安全些,正好,我开摩托也开够了,所以就换了。最初买121,有点图便宜,换配件也方便,后来,我深深迷上了越野车通过性能好,视野开阔的感觉,驾车近20年,一部小轿车也没开过。”

张亚军玩车的时候,北京的私家车还是凤毛麟角。越野的意识都没有,更别提越野赛。张亚军和一些朋友自发开车集结,抱着游山玩水的心态上路:“开始就在北京周围转转,那时的康西草原和河北兴隆,和现在过度开发的惨景不可同日而语。那时,天是碧蓝的,草是丰美的,老乡是淳朴的,美啊,美得觉得玩越野之前的生命都浪费了。”1997年,张亚军和刘大地等车友组建了北京最早的越野俱乐部“蜂鸟越野者俱乐部”,主要开4X4:“日本的4X4俱乐部给我留下了特别深的印象,他们有自己的会刊,会员参加活动非常认真,几乎把关于自己车辆的一切,当成宗教般去虔诚地处理。反衬我们当时无拘无束,‘极大的快活’,狂欢,夜以继日地喝酒,安全意识淡薄,不在意汽车原理和维修技术等等差异,让我下决心,到恶劣的环境去检验一下自己的全方位能力。”

探险不是冒险

1999年,张亚军和他的团队,进入了阿里地区和塔克拉玛干沙漠,进行了异常艰难的旅途。在路上,他们找不到汽油,夜宿兵营,穿越古格王朝的千年废墟、见识了不近人间烟火的圣湖玛旁雍措和神山冈仁泊齐:“在,手永远是裂着口子,不时要用绳索把车从泥泞里拽出来。浑身油腻腻的,几天不洗澡,露宿是常有的事。汽油里浮着水,加一次就担心下次不知在哪里会遇到加油站。很多地方没有电,浑浑噩噩地开进牧民的草场,毁坏了人家的粮草,引起纠纷,语言又不通。不是自来熟地拿出东西和人家交换,抱头痛喝一气,就是剑拔弩张,彼此威胁,在穿越枪林弹雨的火药味里狼狈逃窜。在新疆,嗓子永远是冒烟儿的……”

“反正,在数次艰苦的旅途结束后,出门前想得风花雪月的女孩子们肯定一个不剩地离开了越野队伍,有很多人在半路哭得不行,最后和朋友都闹掰了。但是我所有的劳累都会被欢乐抵消,而一次次失去朋友鼓励,心痛的感觉,至今难忘。”

那时候的“蜂鸟”解散了,一起玩越野的女车友消失殆尽,男车友也是寥寥无几:“越野是一项很绅士的运动,我为参加越野的行列自豪,我也要为这项事业做些事情……我走过很多人生阶段,很多兴趣倏然而至,又很到乏味,只有越野保留下来。在出关于越野经验的书刊,策划越野赛组织规则,主持交通电台节目的时候,我感到极大的满足和自我实现。”

“其实,我很久没有下赛场参赛了,我把更多的时间用在筹备和整理越野有关的内容资料上。我还偶尔和朋友们驾车旅行,不过,探险不是冒险,出去之前,我会用日益先进的各种信息,系统化安排行程,争取把所有低级错误过滤掉。”

史天浩:打造最酷的越野基地

“我的理想是建造一个中国最棒的越野训练基地,里面所有的设施都精良耐用,供好几代车手使用都没有问题!”

常开常幸福

“1500亩的越野基地,只要车手进了我的小泥河,吃住、训练、比赛都不用再找地儿。”史天浩开着“后勤车”,拉着一车好奇的参观者,耐心地解释着自己的构想。

一年前,小泥河兵营交到史天浩手里的时候,已经很破败。史天浩倾注了大量资金和精力,维修、添置各种设施,几乎把自己本来经营的建筑工具生意都搁置了:“小泥河这里,连游泳池都修好了。”史天浩很高兴,全然不顾他公司的报表堆在车后座,厚厚一摞。

一次比一次可口的饭菜,雪白崭新的被褥,甚至,门口看门的大狗,都是史天浩乐此不疲的成果。月到中秋的时候,史天浩把车友们聚在一起,试衣服,喝啤酒,然后发钥匙:“大黄,你是团级待遇,在第二排营地,柿子树边那排房,洗澡水是太阳能的,多放一会儿就热;小陈,你和你老婆,就住通信指挥部吧。”车友们嘻嘻哈哈地接受着史天浩的指派,他自己,笑得特别开心:这一年,每天只睡4个小时的劳动,换来了初步的认可。

2003年,史天浩的公司所在地区政府,组织他们这些纳税人去朝鲜参观旅游:“那次旅游有两个收获,第一、从北京到图们,觉得闭塞落后,从平壤回延吉,觉得先进繁荣,助长了爱国热情;第二、到了延吉,基本上都是驾驶越野车穿越周边地区和朝鲜,从此,疯狂喜欢越野车,回来改装了两部,至今常开常幸福。”史天浩的语言和他的身材一样精练。

从修筑小泥河越野车基地的构想产生以后,史天浩东奔西走,还搜集了大量建设资料;在兵营后的练习场里,史天浩集中了自己所有的人力资源:“我的理想是建造一个中国最棒的越野训练基地,里面所有的设施都精良耐用,供好几代车手使用都没有问题!”话音未落,有一位车手找史天浩借钥匙,史天浩顺手就把自己一部赛车交代出去了。

一道浓烟滚滚,几声怪响,年轻的朋友驾着史天浩的赛车冲进壕沟,又紧接着趟进了水池:“你开训练场是为了赚钱,随便把车借给朋友,不担心损失吗?”“开越野车的人,没那么多事。我们一伙人出去,到了荒山野岭,衣服、食物、药品、工具、车辆都是公共轮流使用的。集体的安全和顺利返回高于一切,把任何车友丢下不管或者不顾他人伤亡的事情,是车手最大的耻辱。”史天浩的车消失在一个陡坡后面,轮胎凄厉地吱吱惨叫,隐约传来轮胎胶皮煳了的味道:“我们勇于奉献的哥们儿在那边为大家修路哪,经他挤压过的路面,更有艰难曲折的趣味。”史天浩站在一道小坡后,根本没动地方,他幽默的性格,仿佛可以给灿烂的阳光增添些惬意的元素。

越野“后遗症”

史天浩在赛车行列里的名次提升很快,从一个新手,到不时拿个不错的名次的运动员,史天浩的越野赛之路走得挺顺利。车手最好具备年轻、经验丰富、财力丰厚、心理素质稳定,文化修养较高等条件。史天浩就属于这少数、全面的幸运儿。

“开惯了越野车,觉得什么车都没劲。我平时谈生意,过日子,还是以开小轿车为主,不过,我开越野赛落下点儿毛病,平时看见马路牙子、土墩什么的,会莫名其妙的不服气,总想轰下油门跃过去。前一阵子下暴雨,我在积水最深的地方,不知不觉地练开了涉水通过,那车的底盘,被我狠狠毁了一把。”

“车瘾”很大的史天浩,在小泥河基地的表现,可以用声东击西,左右突围来形容。他在营房巡视一会儿,和朋友干几杯,小憩一阵,然后搭修建训练道路的车去和自己的赛车相聚一时半刻。在自己的场地练习,那种恣意尽心的,史天浩怎么重复也不厌倦。车友们经常在他陶醉的时候,递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大家都知道,史天浩为了这个基地,错过了几次极好的越野赛事,他肯定在等待在这里比赛的那一天。

岳永新:飞来的“精神横财”

我不愿错过任何一场有意思的越野比赛,如果比赛和工作的时间发生了冲突,我宁愿把工作交给助手,哪怕因此失去赚钱的机会,也并不可惜。”

“V”沟高手

集结者汽车俱乐部是一个民间爱好者组织,岳永新是一位不算显赫的汽车运输公司负责人,但他在车友眼里,是位不可或缺的好伙伴。

参赛比较晚的车手,往往是人生经验累积已久,综合能力比较强的三十多岁男人,岳永新的情况很典型:“我最擅长走V沟,在进沟的时候方向盘要正,发动机转速开始下降时,迅速踩下离合器踏板解脱发动机动力,同时踩下油门增加发动机转速在车辆将溜未溜的瞬间,再次放松离合器接通动力……”听起来这么枯燥的内容,在车友的耳朵里,能胜过有趣的故事和美妙的音乐。每当他们聚在一起,往往顾不得洗去浑身的黄沙和泥土,就开始急着交换经验。岳永新说得兴奋,史天浩默默倾听,随手端起茶杯喝一口,却先看见了浮在水面的灰尘:“唉,我的头发上到底有多少土啊?落在杯子里都浮起一层了……”平时,车手们都是挺整齐体面的人,因为在圈里有几位经营越野服装的,大家都特别喜好穿着威风、结实的越野服,在脑海里幻想自己的军旅气质,可惜,几圈场地绕下来,都变了“土猴”。

经过全国越野赛和穿越浑善达克的越野邀请赛,岳永新对越野的痴迷,无法用语言详细描述。虽然他给自己组建的汽车俱乐部名称叫“集结”,但是相对温和的公路集结,遵守教规的匀速行驶而言,他更喜欢紧张、刺激、高体力强度,全面考验人心理和生理极限的越野赛。

只跟自己比

中国越野赛和越野的圈子,尚属初级阶段,但人员在短时间拥有惊人的数量,往往各车种之间划分不细腻,把参与性放在第一位。在一场赛事里,最高档的越野车可以轻而易举地夺冠,而便宜、性能低的车,往往要经过人力资源很大程度的努力,才能取得一点儿成绩:“我的车是国产切诺基,品质一般。我理想中的参赛车辆是尼桑图勒、短款帕杰罗那样的车型;不过,我不会刻意去比较人家开什么样的车夺得冠军,我跟自己比!”岳永新的表情很平静。

对于个人,参加越野赛事的经济投入不是个小数目。首先得有一部专门参赛的车辆;称得起赛车的车,改装费动辄过万,而改装“后遗症”是这辆车从此必须经过批准才能在普通公路行驶。其次,每次像样的比赛,都要交一两千元报名费,食宿自理,车辆损耗、保险都得自己承担。余下的问题,还有身体的伤痛、误工的损失和亲属的不理解等等不可预计的付出:“对我来说,最大的悲哀是不能开车,这比我失去任何技能都令我难过。我不愿错过任何一场有意思的比赛,如果比赛和工作的时间发生了冲突,我宁愿选择把工作交给助手,哪怕因此失去赚钱的机会,也并不可惜。”

开车的间隙,岳永新经常和树伦谈论各个品牌的汽车背后的历史和它们代表的文化含义。在树伦的影响下,原本比较刻板的他越来越喜欢沉浸于幻想的世界。因为树伦演电影、电视剧,岳永新变得喜欢看“大制作”电影;因为树伦经营衣服,他也对面料,款式等关心起来:“这是很自然的事,交往密切的车友之间,有着只凭闲聊不可能获得的信任和支持,我们很多人都在玩越野以后,一下子拓宽了很多方面的视野和知识,这是我从来没有指望过的‘飞来的精神横财’。”

树伦:一个人的“三足鼎立”

“平日里越野车队出去探险,最讲究的是团队精神,那守望相助的同伴关怀,是荒原里最温暖的篝火;而在越野比赛中,主驾驶员和副驾驶员的技术性协调和情感信任,则是制胜的关键。”

直爽的蒙古人

“拍电影,玩越野,卖服装,缺了哪一部分,我就不再是我。”树伦笑眯眯地握着玻璃杯,他酒后微醺的神情,憨态可掬。

他有一双大眼睛,来来往往的同伴似乎都在他的眼光里,又一扫而过:“树伦,明天下午跟我们练漂流去,你会水吗?”“真的?说去就去,明天下午我等你们。”树伦来北京二十多年了,口音里还有点赤峰味儿,这些许的含混不清,和他童真未泯的性格很般配。

其实,树伦实际年龄擦四十的边儿了,是骨子里好动,叛逆的天性,像永动机般驱使他不停地寻找自己新的兴趣点。

“我爸是全国特级教师,妈妈是地方政府干部,可惜他们从来没找出有效的办法,‘修理’我随心所欲、天马行空的任性劲儿。从小爸爸带我去‘那达慕’大会,我就爱上了骑马,我父母的心思就再也没有消停过。我闷声不响地带着130元钱,跑到北京,要求人家电影学院老师收我当学生。我当过马术替身,做过演员、马术教练,从单纯为了挣钱的转卖服装,到现在和设计师合作,专门制作供应欧美另类设计的小批量特色商店,以及越野专业服装和影视道具服饰,我换了太多角度实现自己的梦想,这个世界也因此在我眼里越来越丰富多彩。”稍稍接触,树伦隐藏在憨厚外表下的灵巧心路,就一发而至,迅猛地呈现在和他谈得来的朋友的脑海沟回之中。

“做马术替身很危险,很艰苦。那时,我在北京朋友不多。有一年快过春节的时候,我特别想家,突然觉得北京特别寂静,人情淡漠。想念蒙古塞外凛冽清爽,冻得人灵魂出窍,又让人勇敢大气的冷风。我独自一人开着一辆旧摩托车,在半夜的四环和五环开了个痛快。和冷空气的零距离接触让我释放了自己压抑的情绪,清醒了许多。从马术延续下来的速度感和熟练的平衡技巧,使我没费什么周折就成了摩托车好手,后来我又喜欢上了越野项目,而在玩车的朋友圈子里认识老岳,是个了不起的收获。”对车的共同爱好,把人们之间的虚情假意扫荡得一干二净。老岳和树伦很快成了赛场上默契的越野搭档,赛场下互相关心的好兄弟。

“平日里越野车队出去探险,最讲究的是团队精神,集体意识要强,那守望相助的同伴关怀,是荒原里最温暖的篝火;而在越野赛那种分赛段进行的赛事规则下,主驾驶员和副驾驶员的技术性协调和情感信任,就是制胜的关键。”树伦的名字在蒙语里,有直爽、真诚的含义。“记得2004年的一场赛事,我和老岳在过河的时候,车轮陷进河底的烂泥里,一连磨坏了三条胎,胶皮崩坍在龙骨外,像开谢的花似的。老岳在驾驶室急得满脸冒汗,我泡在齐胸深的泥水里,冷得牙齿打颤,站立不稳,全凭意志的力量,用肩膀不住地拱动车子,那一刻,走出去是我们最大的奢望,还有比离开那些河泥更幸福的事?我们根本想不到了!”

越野的魔力

越野赛的魔力,在车手的基因里有着不可言状的美妙。那一次赛事过后,老岳和树伦在一次GPS定位系统使用的较量里得了第一。这让老岳和树伦非常自豪,谁知,接下去的意外也给了这两位朋友一场不小的折磨:“一天下午,在京郊一个水库附近,我们的车出了点小事故,内部抱死了,老岳闷在驾驶室合了几次油门,渐渐地没了声响;我围着车子想着解决办法,突然透过车窗看见老岳低着脸,一下一下地点头,好像困极了的人想打瞌睡,旁边人打趣说老岳嫌成绩不好,灰心丧气,困劲上来了,可我怎么也不信,‘老岳不会丢下我独自面对困难!’我顿了几秒,一脚踢开车门,果然,老岳一氧化碳中毒了,我赶紧把他背出驾驶室,用手机通知同伴来救援,过了一个多小时,他才恢复神志,好悬啊!”

老岳和树伦在历经几次协力考验后,肝胆相照。作为赛车新手的他们,驾驶水平也在一起提高。和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比较,30多岁才开始越野生涯的车手想问题更全面,虽然体力稍逊一筹,不过耐力和判断力占绝对优势。

树伦每次提到张亚军,都恭敬地呼张总,这种敬畏,透着树伦自身的涵养:“我曾经是个叛逆的孩子,鲁莽的少年,但我不会再是个做事没有原则的成年人。人家比我优秀的地方,我要学,人家对我的指点和帮助,我会衷心感激。蒙古人是强悍的,这个团体出现过成吉思汗。但岁月变迁,今天的少数民族文化意识和过去的金戈铁马不一样了,要学习多种文化,要宽厚虚心。我喜欢我的伙伴们,喜欢越野运动,它给了我平和快乐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