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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字在巫山方言中的不同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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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县隶属于重庆,巫山方言属于西南官话的次方言区中的成渝片区。现代汉语普通话中的“去[t ’y]”,而在以县治巫峡镇为代表的巫山方言中读为[k’ie]或[t ’ie]。

为什么一个字会出现这么多种读音呢?

“去”在中古时有两类读音,在《广韵》所代表的中古音系统中,一种是表示“除去”的“去”,为“羌举切遇摄合口三等上声语韵溪母字”,即应该是上声[k’jio],在巫山方音中读为[k’ie];另一种是表示“离去”的“去”,为“丘倨切遇摄合口三等去声御韵溪母字”,即应该是去声[k’jio],而在巫山方言中就读为[k’ie]或[t ’ie]。见下表:

由上面的图表我们可以看出来,中古溪母拟为[k‘],溪拼合口三等字“去”字在巫山的方音中都保留了声母牙音k[k’]而没有变为q[t ’],这是保留了中古的读法。同时,由于语音流变的不平衡性,导致“去”字在巫山方音中出现了不同读音,应该可以说,巫山方音的读法更接近古音一些。那么“去”又是怎么从[k’jio]变成了[t ’y]的呢?

现代汉语普通话中,除了声母本身的特质,韵母的开、合口和等次对声母q[t ’]的形成有很大的影响,q[t ’]声母主要来自中古齐撮呼的精组和见组声母。

从韵母的开、合口和等次关系来看,见组、精组声母在开口韵的影响下,会变为q[t ’]。韵头是变化的内因和起点,k[k’]音变的根源最主要就是受到了韵头[i]、[y]的影响。中古三、四等韵最容易导致j、q、x的形成。三、四等字具有[i]或[y]的韵头,具备[+高,+前]的发音特点,不论是精组还是见组,当溪母与单元音韵母[i]、[y]或以[i]、[y]为韵头的韵母相拼时,都会明显感觉到发音器官容易疲劳,不如q[t ’]与它们相拼时顺畅,于是,在语音发展中经济、省力原则起作用下,人们在读k[k’]时就会导致声母相应发生高、前化,从而就腭化演变成舌面前音q[t ’]。但是在一些方言地区中,由于由于地理阻隔和时间的推移,此类声母却没发生变化,“去”字在巫山方言中的声母读音就证明了这一点。

“去”字中[y]韵母主要是来源有鱼韵,鱼韵的字按声母不同条件而发展为[u、y]。在“去”字的演变中,[kj]等在[t ’]等声母之后,声母把[i]保全了,于是就变出了一个[y]韵母,[io]就变成了[yo],再失掉圆唇作用而变成了[y]。

于是,在声母和韵母共同作用下,“去”字的读音在语流演变中就由古音中的[k’jio]而变化成了今天现代汉语普通话中的[t ’y]。

方言是语音演变的见证。很明显,普通话同古音不一致,巫山话同古音是一致的,由巫山方言和普通话中的读音歧异,尤其是巫山方言中出现了文白两种截然不同的读音,我们可以知道,方言之间,方言自身内部之间各韵、同韵各等次的音变在序列上并不是同时进行的,反映了方言与北京语音声母不同的演变的情况和规律。在巫山方言中有很多这样的现象,如:“敲,切效摄合口二等平声肴韵溪母字,巫山方言读〔k‘au〕;掐,苦洽切咸摄开口二等入声洽韵溪母字,巫山方言读〔k‘a〕。

现代巫山方言声母系统中的一些成分,有些保存了古音的旧貌,有些又存在着与现代汉语普通话歧异的地方,也表明巫山话声母在中古音之后分化与合流的多样性与复杂性,有地域的差异性,体现音变的不平衡性。从语音的历史层面看,因为这部分字在巫山话中基本上读成牙音,说明今天的巫山方言声母系统与中古音、与《中原音韵》、与今天的南方方言的距离比普通话与它们的距离要近得多。方言是活生生的化石,因此我们在学习研究古代汉语时应该充分利用现代方言中来作为考察和佐证材料,同时,在研究现代汉语方言时也要充分考虑到这些方面。

参考文献:

①《中国音韵学研究――李方桂全集》,高本汉,李方桂/赵元任/罗常培译,清华大学出版社,2007;

②《汉语史稿》,王力,中华书局,2008;

③《汉语方音字汇》,北京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系语言学教研室编,语文出版社,2003.。

龚珊珊,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语言学系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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