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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时空的抑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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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抑郁症和焦虑一样,是现代社会的都市病。其实,抑郁症古已有之,我们现在看到的它,不过是穿越时空而来……

现在的人,咋都抑郁

2012年3月,接连发生了两起悲剧。

3月12日,湖北十堰郧县的大学毕业生王小林,被发现饿死在家中。在此之前,由于不满工作分配,他已经在家宅了14年。王小林过的是野人生活:饿了就拔村民地里的菜生吃,渴了就在家里用石头支着一个铁锅烧水,困了夏天睡木板,冬天睡衣柜。新闻一经爆出,群情激愤,网友们纷纷骂他高分低能,好逸恶劳,懒得出奇……总之,是当代大学生的反面典型。

其实,从他的种种行为中可以看出抑郁症的倾向:主动辞职,多年不肯工作,说明他对现实不满,这样会导致长期心境低落;不愿意出门,只喜欢宅在家中,说明他兴趣缺失,不愿主动与人交往;野人般的生活方式,说明他的思维迟钝,行为减少;王小林不是住在深山老林或荒野沙漠,他的母亲和姐姐健在,周围还住着邻居,他却会饿死,应该是至死都没有向他们求救,这又说明他的求生意志很低。从整体来看,他的“宅”是出于百年孤独,无异于一种慢性自杀。所以,与其说是懒死或宅死,不如说他是长期抑郁而死。

另一个悲剧,却发生得很突然。2012年3月18日上午11时左右,网友“走饭”的微博上说:“我有抑郁症,所以就去死一死,没什么重要的原因,大家不必在意我的离开。拜拜啦。”这条微博发出后,很多人以为是一个无聊的女孩子在开玩笑。没想到,第二天当地公安局就证实,“走饭”其实在3月17日就已经自杀了,那条微博是通过时光机发出来的,仿佛是来自天堂的遗言。托微博的福,“走饭”的死引起了人们对抑郁症前所未有的关注。

抑郁症,是一种比较常的心理疾病,它以心境低落为主,并至少有下列症状中的4项:兴趣丧失、无愉;精力减退或疲乏感;精神运动性迟滞或激越;自我评价过低、自责,或有内疚感;联想困难或自觉思考能力下降;反复出现想死的念头或有自杀、自伤行为;睡眠障碍,如失眠、早醒,或睡眠过多;食欲降低或体重明显减轻;减退。需要注意的是:不是感到抑郁了,就叫“抑郁症”,它有个长期持续性。偶尔抑郁,只是一种正常的情绪。

或许,“抑郁症”这个专业名词让我们感到陌生,但那些患过抑郁症的名人,我们肯定不会陌生:海明威、川端康成、凡・高、戴安娜王妃、憨豆先生;三毛、张国荣、郑秀文、崔永元、白岩松、周渝民、陈宝莲、陈坤……其中,崔永元的病情,随着“白云”宋丹丹那句“怎么地小崔,6年没,听说你抑郁了”传遍大江南北。我们因小品笑得前仰后合时,往往会忽略了崔永元那被抑郁症折磨得异常憔悴的脸,他已经很多年没睡过一个好觉。

古代的“银”也很抑郁

有人说,抑郁症和焦虑一样,是一种现代社会的都市病,由压力导致的,其实不然。抑郁症在古代就有,只不过,那时候人们称它为“气结”、“郁思”、“怒郁”、“忧郁”等。其中,明代医学家张景岳提出的“忧郁说”,与现代心理学的“抑郁症”含义已经很相近了。

战国时期,就至少有两位抑郁症者。一位是齐闵王,就是让南郭先生没法滥竽充数的那位。据说,他长期心情不好,整夜不能入睡,有自杀的倾向,还因此病倒在床上几个月。名医文挚用激怒疗法治好了他的抑郁症,但是他却把恩人下了油锅,因此在史书上留下了不光彩的一笔。另一位抑郁症患者就更有名了―楚国大诗人屈原。据说,他被流放后“颜色憔悴,形容枯槁”,一直心情低落。他投汨罗江而死,固然有政治失意的因素,但据一些心理专家分析,主要是长期受到抑郁症的困扰所致。

追随屈原走上抑郁症这条不归路的,是西汉的著名文艺男青年贾谊。他生性敏感,一生深受抑郁症困扰。和屈原一样,贾谊也曾被流放多年,在流放期间一直很伤感,还专门跑到汨罗江去吊祭屈原,哭得死去活来。被起复后,他负责教导汉文帝宠爱的小儿子梁怀王。不料,梁怀王游玩时不慎从马背上摔死。贾谊悲伤自责之下,一年后就抑郁而死。

在唐朝,表现出有抑郁症倾向的,是诗圣“杜甫”。写下“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的他,天生就具有一种忧郁的气质。再加上他处于战乱的年代,生活颠沛流离,仕途无望,贫病交加,所以心情长期很抑郁,写的诗作大多沉重而悲伤。宋朝被后人确诊患有抑郁症的是宋太祖赵匡胤。据说,他登基后患上了抑郁症,性格变得孤僻、冷漠、多疑,所以后来才有了“杯酒释军权”的事儿。

在清朝的文学史上,还诞生了一个著名的抑郁症患者:林黛玉。她长年心情抑郁,终日以泪洗面,严重失眠,不思饮食,思考问题总是很消极。抑郁的情绪大概是能传染的,纪晓岚的儿子因为痴迷《红楼梦》,变得郁郁寡欢,最后竟然自杀了。

抑郁症的杀伤力,连神话人物也躲不过。古希腊神话中,狂妄的柏勒洛丰曾想骑着双翼飞马到奥林匹斯圣山,参加神集会,结果被摔落在地,还遭到神的抛弃。后来,他一直躲躲藏藏,不愿人,隐居在渺无人烟之地,在忧虑中度过余生。据说,柏勒洛丰一直拥有“黑暗的心情”,这可以看成是对抑郁症的一种唯美描述。

抑郁了可咋办

“抑郁而终”的古代人不计其数,而据统计,现代七成的自杀者,都患有抑郁症。重度抑郁症者,往往会跟年轻的“走饭”一样,选择去“死一死”。

要战胜“死一死”,除了抑郁症患者本人需要服用抗抑郁药物、进行专业的心理疏导外,身为亲友的我们,还可以尝试用“笑一笑”、“陪一陪”和“看一看”来帮助他们。

“笑一笑”:《黄帝内经》里,有一句话叫做“喜胜悲”。这其实就是古代早期针对抑郁症的一种欢乐疗法。在历史上,也曾有人实践过这种方法。相传,清代有一位巡按大人患有抑郁症,终日愁眉不展,吃什么药都没有效果,人病得快不行了,家人为他请了一位老中医来治病。老中医望闻问切后,对巡按大人说:“你得的是月经不调症,调养调养就好了。”巡按听了捧腹大笑,他是个男人,哪有月经啊?更不会月经失调了!老中医走后,巡按大人每次想起这个事,就大笑不止,久而久之,抑郁症居然不药而愈。一年之后,老中医才告诉他:“君昔日所患之病是‘郁则气结’,并无良药,但如果心情愉快,笑口常开,气则疏结通达,便能不治而愈。你的病就是在一次次开怀欢笑中不药而治的。”巡按这才恍然大悟,连忙向老中医道谢。

或许我们对抑郁症的亲友说了无数个笑话,他都不笑,但是不要灰心。只要我们坚持在他心中种下欢乐的种子,那么,总有一天,抑郁的乌云会被阳光驱散。

陪一陪:缺少亲情和关爱,往往是抑郁症患者不能自拔,甚至走上绝路的原因。被饿死的抑郁宅男王小林14年里独来独往,孤单地活着,像个游魂。面对王小林的“自甘堕落”,他的亲友们肯定早已心灰意冷,才会任其自生自灭。而“走饭”生前曾经发过这样一条微博:“大部分时间,我都觉得我像一只我妈养的兔子。每天喂我点食物,我不跟她说话她也觉得没关系;有时候会抱怨我一下,我没反应,她也觉得没关系。但我一出门,她会担心我被车撞死。”字里行间,流露出她对亲情的渴望。

在现代社会里,抑郁症患者往往衣食无忧,但是他们敏感而脆弱,对爱和温暖有着强烈的渴望。所以亲友们的陪伴对他们尤为重要。“陪伴”的原则是:不用时时刻刻陪着,但应在他需要时出现,驱除他心中的孤独感。

看一看:抑郁症患者常常有自杀的倾向,所以,抑郁症患者的亲友要注意观察他的言行,及时发现自杀的苗头。一般来说,抑郁症患者在自杀之前,都是有迹可循的。“走饭”自杀之前,在微博里就多次提到“死”这个字或者死亡的意象,譬如:“可能上辈子我是一只雪糕,你也是一只雪糕,可能我们都一样好吃,可能我们的生产日期是同一天,可能我们都死于融化,没事了,只是觉得这么想想挺高兴的。”“下辈子,做一只好看的剪刀。”

假如我们能再细心点儿,对抑郁症亲友多看一看、听一听,一个悲剧很可能就会避免。希望,我们看的是人间的笑脸,而不再是天堂的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