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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粥小菜长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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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敏姝 30岁 财务经理 南京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句见证美好爱情的诗句,于我而言却成了一句诅咒。当我和陈启从南京白下区民政局办完离婚手续出来时,心头突然冒出这句话。也许意识到很难再见,两人都仔细地看着对方。我们握了握手,而后各奔东西。三年的婚姻,聚少离多的生活带给我们的只剩满身伤痛。

2008年的十一长假,我在玄武湖畔认识了陈启。当时,我远在天津工作的一个发小回来探亲,陈启是他的同事,说从来没有来过南京,顺道来旅游。我依然清晰地记得陈启给我的第一印象:这个男人真干净。头发是那种极短的板寸,蓝色细格子衬衫,个头不算太高,但很挺拔。

接触之后,我发现陈启身上似乎有一种让人快乐的魔力。不管什么事情,只要经他的口一描述,总是多姿多彩,让人忍俊不禁。

也许是发小有意撮合,这七天假期,我基本是和陈启呆在一起。紫金山、前湖、鸡鸣寺、汤山,南京大大小小的景点,我们基本都去了。那七天,是我记忆中最快乐的光阴。

陈启回天津不久便给我写了一封信。不是Email,也不是QQ留言,而是通过邮局寄来的信,手写,信纸也是最传统的那种。要知道,身处E时代,网络、手机……这些便捷的通讯工具他不用,还如此老土地写信,让我非常诧异,但又感觉非常浪漫。

他在信中的表达方式和平时大不一样,沉稳又内敛。在信中,他把家庭情况十分详细地告诉了我,说他是独子,父母均在国企上班,还未退休。他说他从不相信一见钟情之类的事情,但是这短短的七天之行,却让他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这封信不是冲动之下才写的,是深思熟虑之后的行动。他希望我能成为他的女友。

其实,分别后,我对陈启也有了依依不舍之情。这封信让我读出了陈启的诚意。我以同样的方式给他回了信。陈启很快有了回音,这次用了QQ。一来一去,我俩正式上演了异地恋。

朋友曾说过我太不现实,一个在天津,一个在南京,这恋爱怎么谈?其实,那时候的我根本听不进去。在我心中,真正的爱情能经得起生死考验,短暂的分别又算得了什么呢?而且,我们也不是不见面,只要陈启有一点点时间,便会立刻坐火车来南京和我相会,或者,我俩会在天津与南京中间的某个城市相约。枣庄、兖州、泰安、济南、德州,这些城市都曾留下我们甜蜜的回忆,再远的距离也阻挡不了我和陈启之间火热的爱情。

不见面的日子里,每到晚上,我们会守在各自的电脑前,总有聊不完的话题。

而每次见面,耳鬓厮磨的时刻,陈启总能让我领略水融的快乐。距离反倒成了催化剂,让我和陈启之间的爱情发酵得更加彻底,更加完美。

就在最如胶似漆的时候,2010年初,我们步入了婚姻。那时候,我天真地以为,我俩这甜蜜的远程爱情将会一直持续下去。可是,我忘记了,婚姻永远不是两个人简单的结合,而是两个家庭之间的融合。

当我俩提出结婚想法时,招来一致反对。我们都是独生子女,双方父母希望我们能留在身边,而且我们在自己的城市都有份很不错的工作。后来,陈启说服了双方的父母,说婚后三年,就算辞职也要到南京来工作,等安定之后,再把他父母接到南京生活。可是,冰冷的现实很快击碎了美好的期盼。

婚后半年,我的父亲被查出患了白血病,当即就住院进行化疗。事发突然,陈启恰巧被公司派往沧州处理公务,一时间赶不来。父亲住院一周之后,他才匆匆赶到。在病房内,我母亲当着很多人的面就说:“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我这女婿倒好,出个事连半点忙也帮不上。老头子住院一个星期了才来。”

当时,陈启的脸色相当难看。我也理解他,单位那么多的工作全撂下,一心赶过来,还被我母亲数落。

那次化疗我父亲在医院总共住了一个多月,陈启在南京呆了一个星期后,实在安排不过来,便回天津上班了。从这之后,母亲整天催问我陈启究竟什么时候能调到南京来。

于是,我与陈启之间的沟通,也开始围绕“你什么时候来南京”这个话题。久而久之,我明显感觉到了陈启的不耐烦。

2011年的五一假期,我俩相约在德州见面。我又当面问他:“你究竟什么时候来南京?”“从公司调到南京基本是没什么戏了,除非我辞职。”“当初结婚时,你不是说能调到南京吗?我看你就是不想来南京。”“我哪晓得情况这么复杂,我们是国企,一个萝卜一个坑。我所做的努力你全知道,你怎么说我不想来呢?”陈启被我的话激怒了,“我看你就是自私,你们全家人都自私,为什么就不能来天津呢?你来天津比我来南京容易得多……”

我和陈启从来没有吵过架,这次争吵如同暴风骤雨,把所有的柔情蜜意打得支离破碎。带着满腹的委屈和不甘,我们回到了各自的城市。更糟的是,我们没办法像别的夫妻那样床头吵架床尾和,距离成了鸿沟,横亘在我和陈启之间,我开始厌恶两地分居。

此后,同样的情景一再上演。直到2012年夏天,我有了身孕。孩子的到来,让陈启紧迫感陡增。我比以往催他催得更紧,陈启也更加焦虑。他再次问我,能不能去天津。我也认真想过这个问题,但考虑到患病的父亲,再加上陈启婚前答应过来南京,便生出一种无助的受欺骗的感觉。

我们约在枣庄见面,又是一顿大吵,依然没有解决问题。我对陈启彻底失望。也许是伤心过度,回南京后,我居然流产了。

陈启立刻赶来南京,这次连我一向沉默的父亲也对陈启表示出了强烈不满。失去孩子更让我心灰意冷。我待身体彻底恢复之后,便提出了分手。陈启也曾试图挽回,但终究没有来南京。2012年秋,我们协议离婚。

这时候,我才知道自己不过是个普通平凡的女子,一样敌不过与爱人分离两地的爱之苦。如今的我已从离婚的阴影中走出,我相信,时间会带我到最正确的人身边。我得先好好爱自己,然后等待那个“正确的人”。即使粗茶淡饭,清粥小菜,只要两人能在同一屋檐下,我就能甘之若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