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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华兹华斯自然诗中的花鸟意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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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摘要:“湖畔派”代表诗人华兹华斯的诗歌作品描绘了各种各样优美的自然风光。笔者试从诗中反复出现的花鸟意象入手,探讨这些意象背后蕴含的深层意蕴。从不同类型的花鸟意象出发,并分析华兹华斯对自然的态度和对自然神性的理解。

关键词:华兹华斯 花鸟意象 自然 神性

华兹华斯是英国浪漫主义的先行者,他的大部分诗作都是对田园生活的描述和对自然的咏赞。艺术评论家罗斯金称他为那个时代英国诗坛上的风景画家。他曾说“又和花鸟做伴可真欢畅”[1],可见他对自然的热爱和皈依感。而在其作品中,“花”与“鸟”也成为了他吟咏大自然时经常使用的两个意象。本文将用“花”、“鸟”这两个意象,从造化的钟灵、精神的皈依、上帝的使者这三方面简析华兹华斯花鸟意象的深层意蕴。

一.造化的钟灵

华兹华斯对大自然有一种无限崇敬和眷恋之情, 提倡返朴归真, 回归大自然。由幼年经历可知,华兹华斯对大自然怀有深厚而虔诚的感情,欣赏其中的自然之美并对其顶礼膜拜,这一点尤其体现在对“花”意象的描写上,以《咏水仙》为例,华兹华斯洞察了自然的极致之美。

突然我望见密密的一群――

是一大片金黄色的水仙;

它们在那湖边的树荫里,

在阵阵微风中舞姿飘逸。

象银河的繁星连绵不断――

辉映着夜空,时暗时亮;

水仙就沿着湖湾的岸边

黄灿灿的一片伸向前方;

我一眼望去便看见万千――

一边欢舞一边把头频点。[2]

诗中,作者以细腻的笔触,生动地描绘了在微风中欢快摇荡的金色水仙,花海漫漫,灿烂如天上的银河,时暗时亮又增添变幻的动态之美,使读者体味到如临其境的震撼,水仙本来就是美丽的化身,又被赋予金色这夺目的光彩。黄水仙在这里是造化的钟灵毓秀,是自然的恩赐。美景天成,华兹华斯字字句句都表露了对眼前所见的欢欣与愉悦。又如《草莓花》中:

草莓花为上天所钟爱:

身上更有雅意温情在。

你我查尔斯再来这里,

有红熟草莓欲露还藏,

垂缀在株株的花梗上,

在密密的枝叶里掩映,

莫动,为明天这般美景![3]

诗中描写几个儿童采花,比较大的一个劝同伴不要采草莓花。因为草莓花花朵虽朴素,来年却能结出清甜的果实。不同于黄水仙的辉煌灿烂,草莓花的朴实无华也同样是华兹华斯歌颂造化钟灵于此的触发,平凡的外表下孕育着高尚,无私奉献与供给。通过儿童天真无邪的话语,以花意象赞美大自然对人类的馈赠。这些都是对华兹华斯诗歌最表层的理解。

二.精神的皈依

在华兹华斯看来,大自然雄伟开阔,深沉蕴藉,能启迪人性中的博爱与善良, 能医治人类心灵的创伤。“花”、“鸟”意象在这其间极具代表性,它们往往寄予了华兹华斯对人生的思考和理想,更是脱离现实之外的治愈创伤的精神皈依。

华兹华斯早年向往自由、平等、博爱的资产阶级民主理想, 青年的他怀着一腔热情欢迎法国大革命的到来,热衷于实现人类的自由。然而紧接着一连串令他眼花缭乱的“暴力”事件使他受到了难以承受的打击。随着资本主义社会工业迅猛发展,在利益的驱动下,自然遭到了致命性的破坏,人性也随之发生嬗变:人们已经没有了往日的信仰,只剩下自私冷漠、金钱至上的理念。华兹华斯深刻的感觉到了这种变化的可怕,诗人想用他诗中表现的对自然的热爱和崇尚来重新建立已被破坏的传统美德,在自然中找回宁静天堂,感化人心。

华兹华斯的《致云雀》反映的是诗人在社会中遭受到创伤后,投入到自然的精神家园中所看见的飞鸟而引发的感触和宽慰。诗歌是这样开头的:

带我上,云雀呀! 带我上云霄! 因为

你的歌充满了力量;带我上,云雀呀! 带

我上云霄! 唱呀唱,唱呀唱,唱得你周围

的云天一片回响;请把我激励和引导,帮

我找到你看来合适的地方。

看到矫健的云雀在云端振翅翱翔,直上云霄,那快乐的歌唱使诗人如痴如醉。此时的华兹华斯又重获面对坎坷前途的信心与勇气,发自内心的呼喊,甚至还享受到了挣脱死亡恐惧后的自由。华兹华斯从云雀的翱翔得到继续坚持的鼓舞,得到精神的慰藉,可见其通过精神皈依自然实现心灵的宁静的方式。

《咏水仙》中,诗人像一朵孤云独自在山谷中漫游之际,偶然看到了一大片金黄的水仙花在湖边树荫下迎风摇摆,翩翩欲舞。这片延绵不断、明艳照人的金色水仙,仿佛从天而降的精灵,向诗人昭示了欢乐、希望以及不为世俗玷污的纯粹惊艳的美。诗人心情为之一振,在喧嚣中生出的种种烦恼、忧郁、迷茫、孤独,都一扫而空。他从这片不期而遇的绝美水仙花中汲取勇气与信念,看清了前路不再迷茫。他又一次在精神的皈依里得以慰藉,找到梦寐以求的理想和前进的方向。

三.上帝的使者

华兹华斯信仰泛神论,因此他把人类社会,人的个性,自然界都视为是无处不在的上帝的意志的反映。华兹华斯心中的自然既是物质的存在,又是一种精神存在。泛神论认为,上帝的灵光就体现在他的每一种创造物上,每种上帝的创造物都与上帝一样是有神性的,并且相互依存。华兹华斯认为,“上帝的灵魂不在天国,就在大自然中,大自然无处不有上帝的精神存在。大自然是人类与上帝的纽带”[4]。

《岩石上的樱草》一诗,鲜明地表达了“上帝――自然――人”的紧密联系。平凡的岩石上那棵“羞怯的樱草”,其花朵忠实于花梗,花梗忠实于根须,根须紧贴岩石,岩石紧偎大地,地球“守着它那片空间”,“一切由上帝筹划”。樱草俨然成为了上帝的使者,是神性的代言。

在另一首诗《苏珊的幻想》中的“画眉”也同样是上帝的使者,给迷失在城市工业文明中的人们传来上帝之音。在华兹华斯的心里,“鸟”是上帝的使者,给身在樊笼中的人们带来希望,带来安慰,让他们得到片刻的安宁和舒缓。华兹华斯通过“鸟”这一意象,把大自然神化了。使其具有至高无上的力量。在其《序曲・卷六》当中就提出“大自然是至高无上的君王”。“鸟”就是上帝与人类沟通的桥梁,它是一名使者,来行使上帝赐福人类的权利。“诗人是用‘鸟’来诠释那个宏伟、博大、深不可测的美――上帝的存在。”[5]

通过以上分析不难发现,华兹华斯广泛运用以“花”、“鸟”为代表的自然意象表达他对自然的态度与人生思考。

首先,从知人论世的角度出发。华兹华斯出生在英国西北部的湖区,成长于湖光水色之中。诗人生来性格敏感孤独,沉浸于自己内心的自省,所以他与花鸟为友,与自然常伴。法国大革命的失败是华兹华斯人生一次转折,失望的华兹华斯理想幻灭,回归自然,从29岁开始,华兹华斯在湖畔地区定居直至终老。自然界既是他现实中的家园,也是他的精神家园。他虔诚地膜拜自然,洞察自然,感受自然。这为他的创作提供的极好的素材,他对自然独特的感悟力也给予了他的诗歌卓越的感染力和艺术品质。

其次,这与华兹华斯的诗歌意象选择和他所处的时代环境有关。19世纪是一个动荡不安的变革的世纪,资产阶级登上历史舞台已成必然,华兹华斯所处的世界一直发生着轰轰烈烈的革命和政治运动,世界处于混乱失序状态,人们面临普遍的精神危机,人性逐渐发生嬗变,金钱关系成为人际交往的基石,自私冷漠的社会风气蔓延。华兹华斯将自己诗歌的主题定为人类的心灵,关注人类的生存。他相信人的本性和价值,相信自然的净化作用,也相信诗歌对心灵的昭示作用。当他试图通过诗歌来改善人性和人的生存状态的时候,便动用了自己所熟悉的自然的净化力量。

最后,这与西方文化中密切相关。这种偏向自然主义的泛神论把神熔化于自然之中,认为万物皆是上帝的代言。在泛神论思想的指引下,华兹华斯相信人与自然界中的万物都源于上帝,都具有神性,只是人身上的神性被黑暗现实中无休止的纷争所蒙蔽,慷慨而无私奉献的自然与人类形成了鲜明对比。华兹华斯找到了人性进步的正确方向。通过“花”、“鸟”等等自然意象的描写,他不仅赞美了自然的神性,更感召人类净化心灵,自问内省,去树立自己的人性和人格。

通过“花”、“鸟”这两个意象的分析,我们认识到华兹华斯歌颂造化的钟灵,在自然中寻求精神的皈依,视自然万物为上帝的使者。“通过探索人类、自然、神性这三者的关系,抒发了人生的理想,显示出人性的本真。”[6]他把文学必须反映自然和人性中的一切自然的东西作为第一要义,他的作品是对无视工业文明造成人类本性巨大扭曲的一种无言抗争,是对自然的不朽礼赞。

参考文献:

[1]聂珍钊著《外国文学史》,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11年六月第二版。

[2](英)华兹华斯著《华兹华斯抒情诗选》,上海译文出版社,2000年10月第一版。

[3](英)华兹华斯著《湖畔诗魂――华兹华斯诗选》,人民文学出版社,1990年1月第一版。

[4]罗俊容:《论华兹华斯诗歌中的植物意象》,《温州师范学院学报》,2005年第六期。

[5]高新华,刘春芳:《华兹华斯诗歌中“鸟”意象的指向性》,《东北师大学报》,2011年第三期。

注 释:

[1](英)华兹华斯著《华兹华斯抒情诗选》,上海译文出版社,2000年10月第一版。

[2](英)华兹华斯著《华兹华斯抒情诗选》,上海译文出版社,2000年10月第一版。

[3](英)华兹华斯著《华兹华斯抒情诗选》,上海译文出版社,2000年10月第一版。

[4]罗俊容:《论华兹华斯诗歌中的植物意象》,《温州师范学院学报》,2005年第六期。

[5]高新华,刘春芳:《华兹华斯诗歌中“鸟”意象的指向性》,《东北师大学报》,2001年第三期。

[6]聂珍钊著《外国文学史》,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11年六月第二版。

(作者单位: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