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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拉林恩:92岁的英国“战地百灵”再展歌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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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分迟暮的英国人对二战的回忆不是丘吉尔怎样对抗纳粹,而是薇拉林恩如何唱得战士们愁肠千结。为了纪念二战开战70周年,唱片公司整理了这位“上世纪精神的最佳代表”女歌手的24首成名曲。专辑一经推出,便打败了U2乐队和痞子阿姆,进入英国榜Top 20。薇拉也以92岁的高龄成为最年长的排行榜歌手。她歌声中的美丽和忧愁穿越时空,再度来到人们的耳畔,正如那首经典的《我们定会重逢》。

战火纷飞下的悠扬嗓音

她的歌声时刻提醒着勇敢的人们,他们在为谁而战,为何而战。

“亲爱的,让我们互道一声再会/不久后/我们便要各奔东西/别让离别扰乱了你的心绪/你会一直在我心里/某时,某地,一个晴朗的日子/我们定会重逢/请让你的笑颜一如往昔/直到蓝天赶走阴云。”英国大兵的泪在心底积成了河流,帽子里夹着姑娘的照片,耳朵里回响着这支《我们定会重逢》,攥紧了腰间的长枪。

士兵是战场上的机器人,对他们的鼓舞应该像乔治・奥威尔《1984》中的“电幕音乐”,聒噪、机械、激昂。但是,二战时英国偏偏出了个薇拉・林恩,她美好娇柔,像等在家中的未婚妻,歌颂思乡和爱情,唤醒钢铁躯壳下忧伤柔弱的心。二战时期的英国政府却紧张了,认为薇拉的歌曲是“靡靡之音,打击士气”,担心会对自己的军队“造成更大的杀伤效果”,因为即使最坚强的军人听了也会心生惆怅。歌曲几欲遭禁,但数以万计从军营飘向薇拉的信件表明,她的歌声时刻提醒着勇敢的人们,他们在为谁而战,为何而战。“珍贵的个人情感比意识形态更重要。我只是让他们感觉离家更近了些。”

在BBC发起的一次英国军人投票中,薇拉打败了《绿野仙踪》的朱迪・嘉兰,夺得“最受欢迎歌手”称号。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家庭就是军人们魂牵梦萦的港湾。而薇拉的歌,则是高高矗立的灯塔,宁静坚定地导航着他们归家的路。

狂风暴雨中的“战地百灵

这只“百灵鸟”并不只是热情地从这个枝头飞到那一个,她头顶上是暴风疾雨,稍不留神就有一个闪电。

薇拉是个水管工的女儿,7岁那年就开始在工人俱乐部登台演唱。经济大萧条时期,她的收入给时常失业的父亲带来不少宽慰。“虽然我很不喜欢当众表演,但只能乖乖按母亲说的去做。”她在电台的首次献声是1935年,跟乔・洛斯交响乐团合作演唱。1936年,她正式发表了自己的第一张专辑《在贝德福德郡高高的木头山上》。之后她又发表了数张专辑,并不时出现在各式舞蹈团体里。

1939年夏天,22岁的薇拉正和父母坐在花园里饮茶,听着新闻中那则无法让人相信的开战消息,一个想法蹿上她心头:“这才是我歌唱生涯的开始。”第二年,薇拉开始自己的电台节目《一封家书》,为四处驻扎的英国军人传情达意。节目中,她和一个四重唱组合演唱的歌成为士兵们点播率最高的歌曲。

薇拉后来所做的远远超出了一个电台歌手的范畴。她开始四处走访,深入部队驻地、医院、军工厂,为远赴前线的军人们表演。如果你以为这只“战地百灵”只是热情地从这个枝头飞到那一个就错了,她头顶上是暴风疾雨,稍不留神就有一个闪电。1940年,德国对英国发动闪电空袭,而薇拉在伦敦的表演却没有停止,即便她最常去的表演场所遭到了轰炸。1944年,她在缅甸待了5个月,为一支“被遗忘的队伍”慰问表演。这群男人刚在远东与日军进行了一场激战,丛林里的条件非常艰苦和危险。然而最令她害怕的还是一次在雾中行车,当时不允许开车灯,当偷袭开始的时候,车正驶过一座铁桥。她心想:“噢,如果发生爆炸,我也只能认命了。”

除了远东,薇拉还去过德国和埃及,但她不能携带日记、相机或任何有记录功能的东西,以免万一被捕会泄露军方位置。但她还是偷偷地记了日记,珍贵的记忆在这些秀丽纤细的铅笔字里翻飞:她曾住在破旧的草屋里,艰苦的时候只能用两张厨房椅子和一根担架搭成一张简易床・有时候蚊子多到她连裙子都不敢穿,只能换上军装,这样可以把袖子放下来,不可避免地逼出一身臭汗;化妆已没有必要,因为她总在高温中奔跑。于是。这个全世界“巡回演唱”的歌手,没有发型师,没有服装师,没有助理,一桶水就可以让她洗个澡,然后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继续登台。陪伴她的只有钢琴师和台下的6000名战士。

黑色幽默在这种时期必不可少。“你和所有人共同拥有的这种恐怖经历,是一种很棒的同志情谊。战争年代,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永远不知道明天你是否还活着,这是一种很妙的共识。”

她的爱,她的梦,她的家

她的歌声带来隽永,她的施予带来博大,她的爱带来永恒。

薇拉如今92岁了,是个满头银发、脊背挺直、笑容随和的老人。从她满脸的皱纹中依稀可以看到当年那个清丽优雅的姑娘。

士兵们打趣,他们的最佳幻想对象是贝蒂・格里布,但最好的老婆人选则是薇拉林恩。薇拉是个典型的英国传统女性,头发永远梳理得整整齐齐,看不到她大呼大叫、衣着邋遢或酩酊大醉。二战爆发那年,她遇上了萨克斯风手哈利・路易斯,并在1941年嫁给他,养育了一个女儿弗吉尼亚。这对夫妇携手共度了一生。直到丈夫10年前去世。薇拉如今仍然每天思念哈利:“他是我一生的爱。”哈利是薇拉的事业推手。这个内敛的男人当然明白这个行业意味着忙碌、四处奔波,但他从不面露妒色,也没有不满的只字片语,只是默默参与着音乐制作和编排。他的爱,深沉而热烈,而且并不会因为薇拉的爱被分享给战士们而退却。

薇拉每到一个地方,总会被士兵们无尽的伤病和眼泪而震撼。“他们一直在哭,想着那些逝去的战友,他们的眼中总是饱含泪水。”所以她对战士们付出了最大的真心,也得到他们最热烈的回应。这有时会换来军嫂们的嫉妒。她的签名照曾引来一个电话:“你偷走了我的丈夫,我发现他有一张你的照片,上面写着‘来自薇拉的爱’!”薇拉必须耐心解释,不只是她,成千上万人的丈夫都有这样的照片。就连丘吉尔也是她的粉丝。一次表演后,她走下后台,看见丘吉尔的吉普车经过,稍后停下车来,就为了跟她握握手。即便是在战后,她的影响力也没有消除。著名的平克・弗洛伊德乐队专门写了一首《薇拉》,提到这名“战地天使”和她的歌。《我们定会重逢》还成为平克・弗洛伊德乐队1980年到1981年巡回演唱会的开场曲。

战后,薇拉成了电视明星,有自己的节目,参演过电影,被认为是“英国的女士”,还成为伊丽莎白女王二世以及她母亲的朋友。她现在仍不时被邀请去参加活动。不久前。她被评为“上世纪精神的最佳代表”,是名副其实的“乱世佳人”。看着薇拉・林恩,就像看着时间长河中不会被改变的一份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