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诗吟唱、随梦入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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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曹力是当今中国画坛少有的一位极富诗人和音乐家气质的画家，他的作品是东方和西方、传统和前卫、神秘与真实的结合，是从心灵流露出来的歌，是他的灵魂唱出来的现代神话，他的画在当代画坛自成一格。

关键词：曹力；壁画艺术

中图分类号：J203文献标识码：A

曹力，1954年生于贵州，江苏南京人。1978年考入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后转入壁画系。1982年毕业后留校任教，现任本院壁画系副教授，教研室主任。1989年曹力的油画作品《小城印象》获“全国第七届美术作品展”铜奖。历年来他还参加了中央美术学院“教师双年展”、“20世纪中国美术大展”、“93’中国油画年展”、“中国油画双年展”、“重复·开始”油画作品联展、“开放之门——中国油画展”、“中国高等院校素描艺术精品邀请展”、“艺术与科学”国际作品邀请展、“20世纪中国油画作品展”、“首届中国北京国际美术双年展”、“中国十所美术院校教师作品展”、“国际当代素描艺术邀请展”、“印象·武夷——中德两国艺术家首次面对面互动创作”国际巡回展（中国）、“全国第十届美术作品展、“印象·武夷——中德两国艺术家首次面对面互动创作”国际巡回展（德国）等国内大型美术展览及国际交流。近年来，曹力还多次筹办策划了个人作品展，如“在纸上行走——曹力纸上作品展”、“永远的牧歌——曹力油画作品展”等。

2002年我们有幸与曹力老师相识，在几次参观老师在方舟苑的工作室时都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步入曹力的工作室，环视四壁色彩斑斓的画，就如同走进了一个东方与西方、古老与现代、梦幻与现实相融合的童话和寓言般的世界，那里是那样的纯净、绚丽，又是那样的离奇和诡异。曹力的画绝不是你一眼就能读懂的，但当你捧读之后就会发现那一幅幅如诗歌、似音乐、更像是传说般的作品会把你带入跨越时空的梦幻王国。静谧的氛围、天籁般的情调、异想天开的形象组合、自由自在的创构意识、点线间蕴含着机敏、纷乱中洋溢着才情，看曹力的画，常常被一种撩人心扉的魅力所征服，在忘我中已化入其梦的幻境。（图1）

曹力性格有些内向，不好言辞，绘画是他的生命，他在绘画中沉思，在绘画中获取灵感，他就是这样以一颗平常之心迸发惊锐之笔，在对生命力的极度张扬中完成着自我生命力的顽强展开和积极升跃。他总能避开世俗的杂念，静静地思考生活，思考艺术，在自然中吸取天地的灵气，再以饱满的热情和丰富的想象拿起画笔，打破所谓正常的时空观念和约定俗成的透视法则，充分利用线的张力，线的气势，线的建筑感自由自在的大胆地组合画面，最大限度地让想象力、创造力自由倾泻。他的绘画艺术不苛求是否呈现外部世界，而是追求一种心灵的倾诉，所有表现的都是自身的体验、感受和想象。因为有着现实、具体、生动的注脚而积淀充盈，因为是心底的呐喊，所以底蕴丰厚、引领自然。他的画里蕴藏着音乐的舒展、舞蹈的飘逸、诗词的象征，华丽和谐而意境深远，所以我们看到的是与现实不同又近乎相似，超脱又不离世的迥异常规的景象。他说：“‘当我怀着对生活的热爱，饱吸自然之灵气’，再面对一个空白的画面时，有千万种可能性容我选择。”他的画表面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限制，毫无约束可言，实际上他对那游丝般线描的把握、丰富的色彩调空、富于节律的画面变化、各部形色的微妙处理运用的都至善至美，转换的自由天然体现了中国人顺应自然、天人合一的人生哲学。正如曹力所言：就是把自己的心灵感应、思维线索、视觉联想、动作节律融为一体，使一切奏出和声。透过他的画面我们不难看到一个画者丰富多彩的心灵。（图2）

曹力生在孕育着神奇色彩的云贵高原，作为中国恢复高考后贵阳地区首位考入中央美术学院的高才生，同样有着不同寻常的人生经历。他当过工人、演员、乐队小提琴手，不同的生活体验为他的绘画创作和艺术修养提供了肥沃的土壤。毕业留校以后，西班牙的留学生活，法国、德国、俄罗斯等国的出访考察，让他的艺术创作有了更为广阔的视野，他对一切好的东西采取的是拿来主义，将大师们的精髓融入贯穿到自己的思想当中，从而创造出属于自己独特的艺术作品。你很难说曹力的画是东方的还是西方的，是传统的还是前卫的，但可以肯定的是曹力的画是从心灵深处流出来的歌，是他的灵魂唱出来的现代神话，他的画在当代画坛自成一格。（图3）

解读曹力绘画的要点在于他的作品是他的个人情感与社会位置的折射。曹力属马，也喜爱画马，可以讲“马”是他长期绘画的主体，他对于马的把握是源于他从小生长的家乡和两次内蒙古体验生活时的深刻理解，他笔下的马并不是真实的马，就像毕加索的牛一样。马是作为他生活阶段的不同状态出现的，是他生活的影象，是人格的写照，更是生命的象征与见证。用他自己的话说：“马是我永远画不够，画不厌的主题，马总在我不同时期的作品中以不同的方式呈现：有时是主角，占据着构图的主要位置；有时是配角，心安理得的让在次要位置；有时情绪高昂，有时平静如水；有时若有所思，有时又顽皮活泼；有时让它强烈的打入围观者的视线中，有时又安排它悄悄隐在背景里；有时是匹普通的马，亲切平和，有时又会是一匹怪马，面目可憎；有时处理的很立体很结实，有时又虚无飘渺，像个幽灵。表现方式无穷，意味无穷。曹力独特的绘画风格也许是他独特的个性与生活的再现。他以充满活力的画面向我们展示了画家丰富多彩的心灵，同时我们也读到了在技巧与意向的矛盾中那种淡淡的、无奈的、似有些伤感的抗争。我们时常在曹力的“马”中看到的是怀旧，是对传统文化的缅怀与追忆。他以马的形象为媒介，传达着多样的感情信息。由于曹力受较多的中国传统习俗的影响，崇尚含蓄，自我表现时总是自己躲在画的后面，让马的形象为他说话，成为他的替身。”2002年，时值马年，曹力举办的他的《曹氏马家族》个人作品展，也出版了那一年的生肖挂历，“马”俨然已成为曹力与世界对话的一张名片。画家的画就是一个画者艺术生命的旅程，他的“马”跟随了他几十年，在每一个阶段，马都是他艺术思想的一个见证。（图4、图5）

在我拜访他和他爱人张小溪（当代青年女画家）的时间里，不善言语的曹老师坐在古旧的地桌前在速写本上恣意地画着，我惊奇的发现他的画在我这边看是正的，也就是说他是倒着画的，问他，他笑语：有些事情倒过来看会好一点，我反着画画会得到另一种理解和启发，同时还能放松自己，淡泊名利，有一颗平常心。我不知道他这样做对艺术的理解和绘画的风格有怎样的帮助，我只知道没有深厚的艺术功底和综合素养是很难做到的，尤其是把那么多的景物有机地叠加在一起，创造出一幅幅栩栩如生的艺术画来。速写已成为他创作中最活跃的艺术形式，也是他将思想情感转化于笔墨的急先锋，在我们交谈的时间里，他已信手画了七、八幅速写，每一幅速写的内容不尽相同，我惊叹他怎么有那么多想象，把人和物大胆地甚至是毫无道理地组合在一起，创造出一个个美丽而精妙的故事来。看他作画，我想起了伟人的一句诗词：胜似闲庭信步，天堑变通途。

近年来，他将目光更多的转向了民间美术，开始更多地关注民俗艺术品的收集和研究，是兴趣，也是他作为艺术教学资料和创作的参考。在这些民俗艺术品中蕴含着巨大文化内涵和饱满的创造力，迸发着数千年古老艺术文化的璀璨光芒。用他的话说：“地域辽阔，民族众多的中国民俗艺术品，一代传一代地保持了天性自由和无限生机”；“它们从艺术的审美观、造型观、生命价值观，创造方法论等方面，都给我们今天的创作提供了借鉴学习的可能性”。他认为绘画是与人类生活环境最近距离接触的简便易行方式，因此他开始了架上绘画与民间艺术的对话并乐此不疲，乐在其中。他要的是一种跨界的文化，一种有效的资源整合，一种古老与现代、东方与西方、学院与民间、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的大碰撞，大融合。他提倡的是在原有的民俗艺术中注入现代新鲜的元素和血液，让观者在熟知的古老民俗艺术中体会跃动着的画面，让人们把观看作为一种感知，一种欣赏，一种品读，一种乐趣。

曹力曾多次到欧洲考察和学习，他探究西方的绘画艺术，感叹它们炫目华丽的色彩运用和堪比医学解剖细致般的创作手法，但曹力并不崇洋，更不，他认为当下很多年轻人一味地追求西洋绘画技法，纯粹地以西方当代艺术作为蓝本而创造一定不是长久之计。而我国的民间美术蕴含着巨大的、值得发掘和借鉴的诸多元素，尤其是中国的“意想造型师”们，他们以纯净丰满的情感世界和美好心灵，以精湛高超的技艺，恣意游走在具象和抽象之间，如同中国古老的太极一样，蜻蜓点水，刚柔并济，思绪飞扬，意念无穷。虽然创作的画面不是跟原型一模一样，却能极致地表达出事物的本质和精神，“意象造型”是中国艺术的精髓所在。如果我们能将二者有条件的结合来创作，必将产生思想碰撞的火花和意想不到的美妙艺术的作品，从而发展和创新了我国的民族民间艺术，让中国古老的民间文化可持续发展并迸发璀璨的艺术光芒。（图6）

曹力永远是自由的，他的艺术也是自由的，总是给我们很多的想像，他的画是主观的更是客观的，太主观的东西人们不易接受，太客观的东西人们不喜欢接受。在似与不似之间，他自由地驰骋着，这是地道的中国人的时空意识：自由自在，天人合一，一切都在和谐与矛盾、矛盾与和谐中。我们随着他的马走入他的个人空间，进入那个非常丰富的内心世界，同时也通过他的内心世界观察一个外部的世界，体验他向我们诉说的那个世界。用他自己的话说：“我的艺术源泉、我的生活基地是在中国——这块生我养我的地方，我爱这里的一切，只有在这里才有我的生活、我的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