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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伦·坡哥特式小说中的女性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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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引言

爱伦・坡的很多小说如《泄密的心》《红死魔的面具》《活埋》《一桶白葡萄酒》等都有对人内心世界、精神状态的描述,尤其是对心理因素描述颇多。他对人的心理病态尤其感兴趣,因此在其小说中遍布哥特式的阴森、恐怖、鬼魅和惊悚。爱伦・坡最著名的文艺理论是“效果论”。爱伦・坡力图在自己的作品中先确立某种效果,再为追求这种效果而思考创作。他在《怪异故事集》序中称“自己的作品绝大部分都是深思熟虑的苦心经营”。爱伦・坡虽在美国文学史上备受争议,但《美国思想史》的编辑沃农称其为美国文坛上第一位艺术家和批评家。在爱伦・坡的70多篇小说中,《丽姬娅》《贝蕾妮丝》《厄舍古屋的倒塌》和《莫雷娜》几乎毫无例外地以神秘、魔幻为基调,都以女主人公的死亡及复活这一主题而展开描述,情结跌宕起伏,诡异莫测,其中心人物无外乎爱伦・坡本人以及已经亡故的母亲和妻子。而其中的男主人公也大多数是爱伦・坡本人的意志反映或本人的写照。爱伦・坡的女性小说怪异恐怖而又唯美,令人沉迷。本文将对爱伦・坡小说中的女性情结进行分析,来挖掘他的内心世界与文学世界的最佳关联。

二、爱伦・坡是一个自恋型人格障碍的患者

从自体心理学来看,爱伦・坡的女性小说是非常合理的,小说中的人格体现为自恋型是显而易见的。小说中的女主人公,大部分为情节的最终推动者或者是操纵者,这些女性身上均有爱伦・坡的影子,是其自恋型人格的一种扭曲的、变形的体现,似乎更能显示出雌雄同体的变态性格。他这种性格更多地体现为将自恋投放给别人而非自己,通过别人作为媒介来体验,也就是把别人作为自己的一部分或者一个方面来爱恋。当然,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自恋情结,但是当形成了自恋型人格就变成了一种病症。爱伦・坡悲惨、艰难的人生经历为其扭曲的自恋人格的形成提供了条件。他的父亲在爱伦・坡1岁时醉酒离家,3岁时母亲离世。人的自体意识在1到3岁时能分出自体主客体,在这一时期他经历了两次与亲人分离,父亲及养父对他均无父爱可言。爱伦・坡在这种困顿中对父爱不再期待。由于失去父爱,爱伦・坡也像其他自恋型患者一样去寻找一种全能式的爱的替代。这些只能来自外部世界,更多的体现在他对母亲或妻子等象征爱的形象的追逐上,在小说中也淋漓尽致地体现了出来。因此,他对养母非常依赖,对同学母亲的爱恋几近疯狂,与多名女性有恋爱关系。无论他怎么努力去尝试和寻找,都是渴望得到爱或被爱而已。

爱伦・坡的一生非常失意。在他26岁正当壮年时,他喜欢上了只有14岁的表妹弗吉尼亚,并且不顾一切地追求且与之结婚。由于经常穷困潦倒,生活十分艰辛,报社工作不顺,妻子又英年早逝,爱伦・坡只得以酒度日,借酒消愁。之后他经常性地出现幻觉、幻听,心力交瘁,近乎精神失常。这期间他又与海伦・鲍威尔・惠特曼、南希・里奇蒙及艾尔米拉有过感情纠葛。经历过沉溺情海、纠葛不断、鸿雁传情、海誓山盟及涛声依旧等的爱伦・坡,带着心之苦闷,最终因脑溢血,于1849年10月7日与世长辞。

三、爱伦・坡小说中的女性人物形象分析

在《厄舍古屋的倒塌》中,故事的主人公是一对没落贵族的孪生兄妹。兄妹二人住在一幢古老、残旧、阴森、潮湿、摇摇欲坠的古屋里面,举目无亲、相依为命。哥哥是厄舍罗德里克,妹妹是玛德琳。这两人不仅是兄妹,而且是肉体衰竭与精神颓废的统一体。两人均患有先天性家族病,且一方疾病能引起另一方精神失常。兄妹俩经历的是生存、死亡及复仇的过程,也是充满鲜血与屈辱的历程。哥哥厄舍罗德里克曾经是魅力四射的美男子,可是短时间内变得让人震惊:肌肤苍白若幽灵,眼睛异乎寻常之晶亮,长发如游丝。由于长期深居简出,少受阳光照射,皮肤苍白,显得毫无生机和活力。他时常有离奇古怪的感觉,这使他陷入变态的恐惧心理不能自拔,惶惶不可终日。由于药物已经失去作用,他便感觉末日已近,精神接近崩溃。妹妹作为女主角通篇没有一句话,虽长相与双胞胎兄长酷似但是性格迥异。哥哥虽为男子汉,却内心柔弱,妹妹虽为女儿身,却意志坚韧。哥哥出于变态心理,在妹妹未死之前就埋葬了她。小说结尾,在一个暴风骤雨的夜晚,妹妹身上披着满是鲜血的裹尸布站在门槛上,遍体鳞伤,骨瘦如柴,恐怖景象可见一斑。哥哥提前活埋了妹妹,妹妹竟然破棺木而出,在死亡线上挣扎跑出。最后,随着一声低幽的呜咽,妹妹重重地跌倒在哥哥身上,把哥哥也拖到地上,二人同归于尽,双双走向毁灭,而破败、阴森的厄舍古屋也突然坍塌,被黑暗幽深的小湖淹没得无影无踪。

在《莫雷拉》中,爱伦・坡将莫雷拉描写成一位博学多才、聪敏、睿智且酷爱神学的才女佳人。小说中的男主角对其爱慕有加,爱之深、爱之切异乎寻常。这使得莫雷拉除却一切向往与男主人公相恋。男主人公对莫雷拉言听计从,对她的神学理论和说教也是顶礼膜拜,后来这种痴迷竟到了令他感到恐惧的地步。莫雷拉也经历了从生到死,到重生,再到死的魔幻历程。爱伦・坡塑造的这种刚强、倔强的灵魂令人恐惧和惊悚。女主人公的这种生死轮回似乎就是为了和这个男人纠葛一辈子,做他的妻子、女儿,爱他、为他所爱。由于“我”对莫雷拉的冷漠,她生下女儿不久就去世了,而主宰女儿身体和意志的还是那颗顽强的心。开始时“我”在和莫雷拉的角逐中占优势,由于“我”对她的疏远,使得莫雷拉郁郁寡欢,日渐憔悴,以死来抗衡。而重生后的莫雷拉又对“我”报复直至再次死亡。小说中的“我”间接地夺走了莫雷拉的生命,她也夺走了“我”的快乐。莫雷拉第一次临死前说道:“这是命中注定的一天,我就要死去,但我将获得永生。”她还预言了“我”的欢乐时光已经结束,未来的日子将充满忧伤、失落。莫雷拉在第一次死亡前就已经预见到自己要胜利,这种报复令人印象深刻。

在《丽姬娅》中,爱伦・坡把小说中的女性描述得超凡脱俗,甚至接近神话。尤其他对丽姬娅的描写:“与纯白象牙相仿的肌肤,乌黑的、浓密的蓬松秀发,滑如凝脂的鼻子,柔软的、娇媚的、催人入眠的下唇。”爱伦・坡为我们细致入微、生动形象地勾画了一个近乎完美的佳丽形象。不吝笔墨的描述女性之美,并使这种美归于死亡,令人窒息、震撼。这种美的短暂、稍纵即逝,既强化了死亡的无法抗拒,也在死亡的瞬间将其推向永恒。无论是在作品中对女主人公外貌的设定,还是对扼杀她们生命的疾病的描写,都可以从爱伦・坡的真实生活中找到原型。可以说,爱伦・坡的创作从一开始就植根于他对未能得到的母爱的追寻和对心目中理想美的创造。根据弗洛伊德的理论,母爱的缺失对个人可能造成两种影响:他可能会将母亲的形象理想化,并把这种形象投射到其他人身上,使母亲形象得以重生和延续;他也有可能会抨击他人,因为她们并不像他的母亲。爱伦・坡的这些作品非常确切地体现了前者的特征,而在《丽姬娅》中二者都得到了体现。

《椭圆画像》虽不是爱伦・坡的经典之作,但是也是含义深刻的佳作。作品讲的是年轻漂亮的妻子为画家丈夫做模特期间被压抑、忽视,直至生命耗尽,最终死去的故事。在这篇小说中,爱伦・坡对男性的主导进行了描写,实为抨击男性为中心的霸权和冷漠。从故事中可以看出:虽然女性的形象活泼可爱,可爱得无与伦比。她光彩照人,笑意盈盈,但还是处于被男人掌控、操纵的角色中,始终处于边缘地位。虽然妻子认为这是十分可怕的事情,可是她还是微微笑着,静静坐着,一句怨言也没有。画家的新婚妻子日益萎靡,日渐虚弱,生命正在她的身体里消减。画家的妻子是美丽的载体,是创作的灵感源泉。“她憎恨艺术,因为艺术是她的情敌;她害怕调色板,因为他们夺去了爱人的笑脸。”但是她依然压抑了自己的排斥及抗拒,还是“温顺的在塔楼上坐了几个星期”。画家画完画后惊呼:“这就是生命。”可这个时候,他转身看他心爱的妻子时,妻子已经死了。读到这里,更多的是激起读者的愤怒,也体现出当时的时代背景对女性的摧残。

四、爱伦・坡女性小说中的女性观

爱伦・坡小说中的女性气质多为崇高、神圣、温柔、美丽、刚强、博学多才,十分理想化。这也反映了他的女性观不落窠臼,颇具反抗与叛逆性格及心理。这也如实地反映了当时的社会对男女的期待。也正是由于原来社会对女人期待标准低,使得有才之士无法获得尊严和礼遇而无一例外的与死神相约。爱伦・坡的死亡意识,对生命、对人性的思考,使得他的作品充满永恒的魅力。爱伦・坡的作品也遭到大量质疑,但是他淡然处之,身后更是被朋友背叛,遭人诋毁中伤,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无法得到公正的评价。可以说,他短暂的一生中所遭受的苦难比其他人都要多。但也正是这些苦难,提供了他创作的源泉,激发了他创作的巨大潜力。从20世纪初开始,爱伦・坡在美国文学史上的地位和作用被重新确认,他对美国文学乃至世界文学所作出的贡献也得到高度评价。爱伦・坡曾说:“我不在乎我的作品是现在被人读还是子孙后代读。我可以花一个世纪等待读者。”可以说,爱伦・坡是极具现代意识的作家,颇有远见。我们可以在陀思妥耶夫斯基、劳伦斯、乔伊斯、卡夫卡、海明威、福克纳甚至鲁迅等一大批文学大师的作品中或多或少地看到爱伦・坡的影子。英国大文豪萧伯纳曾声称:“美国出了两个伟大的作家――埃德加・爱伦・坡和马克・吐温。”这一语道出了爱伦・坡在美国文学上占据的重要地位,独一无二,无可撼动。其在女性描述上也极具见地、脍炙人口,颇具代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