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忠群:“国学精粹”塑方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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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注方太这个品牌已经十几年了,之所以对一个企业如此关注,源于它的与众不同。这个诞生在浙东宁波平原上的民营厨电生产企业,在一个不起眼的家电细分行业――厨用电器领域扎实耕耘。十四年弹指过去,当初创办这个企业的当家人茅忠群,也从一个26岁的小伙子,把方太品牌一步步带进了成熟季节。
在浙东这块创业热土上,无数民营企业成长起来,他们以浙商能吃苦、有韧劲的精神,把一家家作坊式的小企业做大,再把这种力量聚集在一起,创造了又一个中国家电产品的大生产基地。任何一个产业集群的形成,都离不开一批品牌的诞生和壮大,在中国浙东家电产业群落中,宁波方太厨具有限责任公司无疑是一个典型的代表。
2010年,春天来得格外晚,在飘洒着寒意的江南细雨中,《新财经》采访组来到了位于杭州湾新区刚落成不久的方太厨电产业园。沿着宽阔的马路望去,一个占地400多亩的现代化生产园区呈现在眼前,颇具现代感的建筑整齐划一,在入住杭州湾新区的企业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新财经》采访组此行的采访主题,是探寻方太的“国学管理”实践。这几年,于丹、易中天等人引发的“国学热”遍及华夏,各大院校争相开办总裁“国学班”,企业老总们也对此趋之若鹜,似乎不懂“国学”就意味着落伍。但大多数人只是听听或说说,没有人把老祖宗几千年留传下来的国学精粹,真正应用到自己的企业管理实践中去。
茅忠群潜心研习多年之后,把“国学精粹”引入到方太的企业管理中,他这样做确实有点大胆,也有些冒险。他在一个年产销售额近20亿元的企业中,要尝试和开创他的“国学精粹”管理实践。
茅忠群与“国学精粹”
两年前,学工科的茅忠群突然爱上了“国学”,且不辞辛劳,每个月都要北上几天,到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听国学课。这个自诩“文科不好”的企业总裁,还真成了一个谦恭的学生,课堂上认真听、细心记,每次听完课回到企业,都要把企业高层召集在一起,向他们讲述学习的收获,一有机会还会对企业员工进行宣讲。在他的主导下,方太的“国学管理”实践开始从上至下推行,并已渗透到了企业的每个细节。
在茅忠群宽大的办公室里,老板台后边有两个高大的书柜,里边高高低低摆放着一些书籍。采访间隙,记者走近书柜观看,发现有些书已经翻得很旧,看得出他是一个经常读书的人。茅忠群告诉记者:“这里只放了一点,主要的书都放家里了。”
在慈溪市,方太是一家有实力的大企业;在行业里,方太是一个快速成长起来的“小巨人”。企业做大了有钱了,茅忠群却没有患上企业家们惯有的“富贵病”,他笑言:“没有时间打高尔夫。”他闲暇时最大的乐趣,就是静下心来读书,读老祖宗们留下来的四书五经。
近几年,财富渐多的中国民营企业家们,陷入了一种群体性的“归隐”热,隐于山野中或都市里的大小寺庙,时常能看到他们的身影。他们之中有些人或拜高僧为师,或引道长为友。在北京菜市口大街西南的南横街,有个寺院叫法源寺,建于唐代,是北京最早的寺院之一,中国佛学院在这里与寺院为邻。前几年,笔者曾在南横街小住,每逢周末经常可以看到寺院门口停着不少奔驰车。
据某媒体报道,重庆市缙云山绍龙观的道长李一,如今在商界红得不得了,虽说他的道观偏居西南一隅,却不能阻隔成群结队的民营企业家到这里来对他进行朝拜。据说,李一的皈依弟子中,有一万多人来自商界,很多人是身家几十个亿的民营企业老板,这其中包括著名的浙商马云。马云曾在绍龙观的一个小院里闭关静修八天,每天面对墙壁上的图画自己参详,且不许与外界有任何联络。
“国学热”能在民营企业家群落里大行其道,有着这个群体心因性的和现实性的根源,许多人读《论语》,礼佛道,似乎是在以一种逃避“尘世”的方式,来寻求心灵上的暂时宁静。
茅忠群热衷于“国学”,但他的所思、所想、所行恰恰与他们相反。他以“国学”指导企业管理实践,是以积极的态度“入世”,而不是以消极的态度“出世”;他的“国学管理”实践,是在寻找和重塑企业长青的生命密码,而不是为获取个人心灵上的皈依和慰藉。
茅忠群在对“国学精粹”的集纳上,可以说是博采众长:儒家的“礼义仁智信”,成为他构筑方太全新管理理念的核心;佛家的“向善”,成为他营造企业生态环境的土壤;道家的“无为而无不为”,成为他制定企业发展战略的决策前提。
茅氏“国学管理”的深层次看点
在对中国传统文化精髓的汲取上,茅忠群不是不做鉴别地一切照搬,他的汲取方式是:“有益者皆可融之。”
短短的三天采访中,记者对方太全国市场总监孙利明、主管制造系统的副总裁诸永定、主管研发系统的副总裁刘志培等,都进行了长时间的深度访谈。与这些企业高管交流后可以感觉到,茅忠群在方太的“国学管理”导向,已经潜移默化在他们的日常管理工作之中。
方太的“国学管理”管理实践,就目前情况看,呈现出以下几个看点:
一、寻找中国文化语境下的企业管理模式。茅忠群是这样形容他的“国学管理”探索的:“第一,中国企业不能只学西方的管理,虽然美国的管理很先进,但更适合于美国人或者是美国企业。这些管理经验原封不动应用到中国企业,肯定会打折扣。第二,我们如果只学美国的管理,就会永远跟在他的后面。第三,世界上的发达国家,像日本和欧洲国家的管理都不是抄美国的,他们都是基于本国传统文化,不是简单的照抄。从这个角度看,中国要成为世界强国,中国企业未来的管理,一定要形成基于我们文化背景的中国式管理方式。”
二、培育和塑造企业的长青基因。方太创办十四年来,通过引进西方管理模式,给企业发展打下了一定基础。但茅忠群觉得,企业里“中国传统文化这一块儿相对还比较薄弱。”所以,他才有了把“国学精粹”引入企业管理的想法。
茅忠群说:“前几年一直在听课,听了好多年,开始听也是没感觉。后来,与讲课的老师和同学们聊,发现很多人都持这样的观点,觉得‘国学’是很好,可用于修身养性,但很难应用到企业的管理上”,“一开始我也是这样的感觉,连‘国学’是什么还没搞懂,应用到管理就更谈不上了。学习时间长了以后,慢慢发现我们的‘国学’真是博大精深。有一句话叫‘半部论语治天下’,天下都可以治,何况一个小小的企业呢?”
三、“国学精粹”管理的系统化思考。在学习中悟出了一些道理的茅忠群,于去年初给自己定了一个计划,就是在方太的管理和运营中,如何把中国传统文化与现代企业管理很好地结合起来。他说,不是“好像弄在一起,而是完美的结合。”
茅忠群准备用三年时间,在进行系统思考的基础上,将“国学精粹”全面应用于方太的企业管理实践,并形成一套切实可行的制度体系,指导方太未来的发展和运行。他说:“今年可能主要是在文字上做整理,边思考边写下来。现在逼着自己每半个月要写一篇短文,今年下来会写二十来篇。”
方太的“家文化”
在慈溪,能进入方太工作,会很受人羡慕。方太的员工,也以能进入方太工作为荣,无论是刚大学毕业进入企业的新员工,还是与茅忠群一起创业、现已担任公司高管职务的老员工,在与记者的交流中,都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这种情感。
采访方太全国市场总监孙利明时,记者曾开玩笑地问他:“你是与茅总一起创业的老员工,在方太已经十几年了,想没想过跳槽或是自己创业?”
孙利明认真思考了一下说:“如果要我向茅总辞职,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在这里,我们一起创立了几个品牌(除了‘方太’厨电品牌、现在的方太还拥有‘柏厨’厨房集成品牌和‘米博’热水器品牌),都是自己一手策划,一手带起来的。如果离开,会让我很舍不得。”
员工对自己的企业产生一种“恋家”心态,也许这就是企业文化。这种文化氛围一旦形成,会在无形中渗透和影响一个人的行为举止,当他在决定一些事情的时候,首先考虑到的不是个人,而是会想,对这个集体会意味着什么。
主管方太制造系统的公司副总裁刘志培,原是上海一家外企的高管,杭州湾跨海大桥通车前就来到了方太。当记者问他:“现在五天要在慈溪,周末才能回去,辛苦不辛苦?”
刘志培说:“说不辛苦,那肯定是假的,但我们这种人,把工作看得很重。我是2007年9月份到的方太,因为我知道大桥已经建得差不多了,大桥通车后从上海到慈溪170公里,开车也就一个多小时,等于同城化了。原来在上海,上班路上也要一个多小时,因为上海堵车。现在我5点在慈溪下班,7点钟回到上海的家吃晚饭,我周五回去周一回来,三个晚上在上海,四个晚上在慈溪,这样的状态我感觉很不错。”
主管方太技术研发的副总裁诸永定,是茅忠群的“发小”,从小在一起上学,最后一起踏入社会,再到一起创立方太。记者问他:“对茅总你内心最真实的感受是什么?对他的人品、他的处事风格、他的为人准则,你有些什么样的感受?”
诸永定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感:“和茅总相处过的人,都说他人好,这个话很直白,但背后的含义却是比较的丰富。他很执著。我最佩服的是,在企业经营过程中碰到问题,他不会表现出很急躁。举一个例子,某一段时间销售业绩达不到目标,有些开发项目与目标差距比较大,这个时候我就有点急,他却很冷静。”
方太是一个有着强烈“家文化”气息的企业,即使是在刚建成一年多的新园区里,也能感受到这种气息的存在。茅忠群在新产业园区的设计和建设时,除了合理安排园区的生产布局,也没有忘记在园区里设置和建设员工的活动休憩场所。在方太行政办公大楼后面,是一个能容纳600多人的员工大礼堂,里边的设施如同一家高档影院,这在民营企业中是很少见的。在员工餐厅旁,建有方太的高管公寓,据陪同我们采访的市场部小芳介绍,里边的设施和服务是按四星级宾馆设计的。她说:“茅总这样做,就是要让高管们能安心在公司工作,他们的工作很累,需要得到很好的休息和照顾。”
在方太,体现“家文化”的事情还有很多。如茅忠群的父亲、母亲(方太集团董事长、监事长)到公司办公,中午用餐时会与大家一样,到员工餐厅排队就餐,从不给自己另开小灶。方太不但是一家较早建立党委的民营企业,职工业余文化生活也搞得丰富多彩,每年一次的春节联欢会,两年一届的员工运动会,已经连续举办了十几年,成为企业联络员工情感的盛大节日。
茅忠群在推行“国学精粹”管理企业的同时,还在行政办公楼里特意设立了一个“孔子堂”,用于聘请专家到企业讲学和企业高管培训。如今的方太,以“国学精粹”践行企业管理已不是表面文章,而是一步一个脚印地去真说实做,这在上规模的中国民营企业中,目前可能也是第一家。
“不受累”与“潇洒管理”
如果有人问企业老总“工作累不累?”回答“不累”的人,恐怕寥寥无几。
记者在采访中,也向茅忠群提到了这个问题。他的回答,颇值得做企业的老总们回味。
《新财经》:茅总现在每天工作几个小时?
茅忠群:不太多。
《新财经》:晚上会不会工作?
茅忠群:晚上在家看书算不算工作?
《新财经》:也可以叫休闲,也可以说是自己的兴趣爱好,也可以说是为了工作。
茅忠群:兴趣爱好,最终还是为了工作。
《新财经》:经营上的事情,或者是市场上的事情,可以完全放心让团队来做了吧?
茅忠群:那没问题。
《新财经》:做企业十四年了,您最大的感慨是什么?您认为自己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茅忠群:最大的收获,就是创出了一个品牌。这个品牌,是我们中国家电行业里唯一可以比西门子卖得更贵,而且卖得更好的品牌。
《新财经》:现在不跑市场了,是不是感觉很轻松。
茅忠群:事实上也不会太轻松,想做得事情很多。比如说现在这个事情,就是我自己找出来的,如果没这个事情,我可能会更轻松。
《新财经》:体力活少了,但思维上的工作量在增多吧?
茅忠群:是这样的。我们现在工作都用邮件,我每天要处理一些邮件,有些需要回复。还有,一些例会我也参加一下。
《新财经》:平时不是很繁忙?
茅忠群:繁忙肯定是不会的,基本上周末都会休息。而且,我们是双休日。
《新财经》:这边好多企业都是单休,方太为什么要安排双休?
茅忠群:我们基本上是《劳动法》怎么要求,我们就怎么做。
《新财经》:现在,茅总的精力主要是放在哪儿?
茅忠群:企业的战略规划,预算制定,我都要参与。不是开会的时候才去讲,可能一年都在想,只是开会时把自己的想法提出来,然后经过大家讨论。让大家感觉,这是一起讨论出来的结果,这样执行起来就比较顺。
《新财经》:茅总是否还有其他爱好?比如打打高尔夫什么的?
茅忠群:对传统文化产生兴趣后,其他爱好的时间就没有了。任何一种爱好都需要时间,我把时间放在这里了,就没有时间做别的了。比如打高尔夫,那得花多少的时间?一打就是大半天,加上路上来回,一天就过去了。
《新财经》:您在向部属授权时,没有什么顾虑吗?您的这种信任感,是怎么得来的?
茅忠群:从管理的角度讲,必须得授权。一个人精力有限,做不了那么多事情。我们的企业文化是讲“三品合一”,我们在招人过程中把人品看得最重要。人品如果有问题,这个人基本上进不了企业,在这个基础上我再给他授权,给他充分的信任。我基本上对员工是信任的,我首先是信任你,如果你犯了错误不值得信任,公司会按照制度处罚或者是开除。如果我每个人都不信任,那事情就没法做了,工作也没法开展了。这样做,事情处理起来就会比较简单,比较轻松。当然,如果违背了我的信任,辜负了我的信任,那对不起,我对你的处罚也会比较重。
方太虽说是民营企业,但除了公司董事长、监事长、总裁是茅氏家族的人,公司的高管团队,几乎是清一色的职业经理人。这个高管团队,可以用“五湖四海”来形容,几位副总裁分别来自德国西门子、美国可口可乐、韩国三星、日本富士施乐等跨国公司。是什么因素把这些人才吸引到了方太?机制是一个因素,最重要的因素是,茅忠群的信任和放权。
茅忠群的管理之道,在方太形成了一个良好的决策和执行生态系统。在这个生态系统中,方太的产品研发、生产制造、市场营销和品牌传播如鱼得水,全部高效率地运行起来。
对部属的充分地信任和授权,也使茅忠群从繁重的企业管理事务中解脱出来。他才有了更充裕的时间,对“国学精粹”进行更深入的研习,对方太的未来进行更好的规划和思考。
方太的“智慧成长曲线”
方太创立于1996年,锁定的主打产品是厨房用抽油烟机。当时,广东的珠三角和江浙一带是生产抽油烟机的聚集区。起步时的方太,并不具备什么先天优势,茅忠群除了能从父亲那里得到资金支持,其他的一切,他都要从零做起。那时的油烟机款式单一,基本都是薄型的,使用时震动大、噪音大,吸油烟效果也差。生产薄型抽油烟机的技术难度不大,但直觉告诉他,这样的产品不能创造方太的未来。
刚开始创业的茅忠群,遇到了他事业上的第一个重大选择。
从方太十四年的成长轨迹来看,茅忠群当时的决策一旦出现失误,他的企业也许今天还会存在,但绝不会有今天的方太。
产品路径的选择,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对企业未来的选择。
此时的茅忠群,潜意识里的创造思维开始活跃。他在对国内外市场进行充分调查和分析后,发现日本生产的一种深型油烟机不但造型美观,吸油烟效果也大大优于薄型机,而且国内没有厂家生产,这个发现让他心头一喜。大凡成功者,都具备超越常人的发现眼光,茅忠群应该属于这类人。
“智识创业”。茅忠群是一个“智识”兼备的创业者,“智”是指其智慧,“识”是说其胆识。在已往的报道中,很多媒体把茅忠群称为“富二代”,这样的说法其实欠妥。茅忠群是方太事业的开拓者,也是方太品牌的创立者,如今的方太品牌,已成为国际著名厨电品牌强有力的竞争者,这充分展现了茅忠群的“智”。坐落在杭州湾新区的方太厨电产业园,投资达5个多亿,成为国内规模最大的高端厨电生产基地,敢于作出如此大的投资决策,充分体现了茅忠群的产业眼光和决策胆识。
品牌驱动。国内第一台深型油烟机在方太诞生了。有了好的产品,怎样把它销出去,对刚走出校门的茅忠群,又是一个不小的考验。上世纪90年代中期,厨电行业完全是粗放经营,有品牌意识的厂家少之又少。茅忠群是这个行业的第一个品牌践行者,他在深型油烟机上市之前,首先启动了方太的品牌战略:聘请香港著名艺人方太为产品代言,推出品牌口号“方太,让家的感觉更好”,产品广告上央视黄金时段……在这样的营销思维推动下,方太产品推向市场就一炮走红,方太品牌也走进了千家万户。
设计领先。产品靠什么取悦于消费者?设计。这样的思维,从方太的第一次成功,就在主导着这个企业。如今的方太,已成为最具实力的国内厨用产品设计制造专家,除了雄厚的本土设计实力,还拥有来自德国、日本、意大利的国际知名设计师。方太把对世界厨房生活及厨房文化的理解,融入到产品设计中,结合和利用人体功能学、工业美学以及集成技术,不断创造出设计领先、极富人性的厨用电器产品,满足了现代人的生活和消费升级需求。
方太产品,通过国内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的5000多个专卖店和销售点,随时随地可以满足消费者的购买;方太产品,还进入了德国、美国、法国、俄罗斯、日本、印度等40多个国家。
内生力量。结束采访前的夜晚,记者在宾馆房间翻阅当地的报纸,看到一个整版的祝贺广告:“2009年慈溪市纳税企业百强榜”。宁波方太厨具有限责任公司,赫然列在榜首。
在采访中,茅忠群没有太多谈及企业的经营和对社会的贡献,但这个由当地税务机关刊发的告白性广告,已经对方太的企业价值,以及这个企业对地方经济发展作出的贡献,做出了最好的阐释。
看罢这个广告,记者感受到了一种力量,一种来自企业的力量。
(本刊记者师毅对此文亦有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