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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的黑暗,我们用身体互相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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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秋天我迷上了户外运动,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和一帮驴友们出去宿营、探险,感觉其乐无穷。这一次我们的目的地是城郊五十里外新发现的一个地下溶洞,据说里面的钟乳石美不胜收。我们一行有六七个人,头天晚上在附近的小镇上住了一宿,第二天上午进了洞。

溶洞里静悄悄的,一股凉意扑面而来,我不由打了个寒战。和我一组的男孩皮肤黝黑,个子高高的,我只知道他代号叫做虫子,以前宿营时见过几次,不是很熟,但是印象还好。虫子郑重地交待我,这里地形很复杂,一定要小心谨慎。我点点头,然后紧紧地跟着他,一步也不敢乱跑。可谁知意外还是发生了,我和虫子不知何时脱离了队伍,并且迷路了。

我们在洞里转来转去找了很久,直累得筋疲力尽,却始终找不到出口。为了保存体力,我们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坐下来休息。溶洞里静悄悄的,漆黑一片,只有手电筒散发着一线光亮。一旦停止了活动,我很快就开始感觉到冷,不停地打着哆嗦。虫子坚持要把身上的大衣脱给我,可是这怎么行呢,这地下溶洞寒冷潮湿,他并不比我好到哪里去。

虫子想了想,你要是不介意,不如我抱着你吧。

我有些难为情,可是理智告诉我,这是最行之有效的办法了,于是虫子解开大衣的纽扣,把我裹到怀里去,立刻感觉暖和了很多。

就这样,我们一边拥抱着取暖,一边等待着救援。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手表显示已经是下午五点了,四周依然没有一点动静。恐惧,疲倦,夹杂着寒冷一起袭来,我神经质一般不停地问虫子,你说我们是不是要死了?你说,你说呀!虫子紧紧地抱着我,不会的鸭梨,大家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怕我睡着,他不停地给我说笑话,讲故事,还讲起了自己的初恋。我也想起了自己暗恋的男孩,我爱他整整两年,一直以为日子还有很长,会有很多机会向他表白,可现在看来,很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让他知道我的爱了。想想我还没有经历过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还没有真正做过一会女人,这真是冤啊。

不知不觉又是几个钟头过去,洞里的温度越来越低了,就连虫子也开始感到绝望。他惊恐地望着我,鸭梨,难道老天真的要把我们冻死在这里?他一边说,一边浑身抖个不停,牙齿咔咔地响。

虫子的绝望让我反而冷静下来。我忽然想起了小说里看到的一个情节,说几个登山队员在夜里遇到了大雪,几个队员都冻死了,只有一对情侣活了下来,原因是最寒冷的时候他们用彼此的身体取暖。他们还总结说,是产生卡路里最多的一种运动。

我把这个故事讲给虫子,然后鼓起勇气问他,你说,这个办法管用吗?虫子迟疑地望着我,然后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要不,我们试试吧。我不说话,主动吻上了他的唇。虫子很快有了反应,灵巧的舌头有力地回应着我。这一刻,生的渴望超过了一切,我们都顾不得更多了。

虫子的大手缓缓探进了我的衣服,然后一寸一寸我的肌肤,从胸前的饱满,到小腹的平坦,然后缓缓向下,停在了那片柔软的芳草地上。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别的,我浑身抖得厉害,牙齿咯咯地响。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身上每一寸皮肤都是冰凉的,可是血液分明又在燃烧,那蓝色的火苗一下一下舔着我的心,呐喊着渴望一种更深的接触。终于,伴随着一股撕裂般的疼痛,虫子缓缓地探了进来。我一下子就哭了,不仅仅是因为疼,更多的是伤感。这是我青春里的第一次疼痛,或许也是最后一次了。

虫子发现了我的异样,他的动作温柔了很多,一边轻吻我的耳垂一边说,别怕,宝贝,很快就好了。我努力让自己放松,再放松,然后快乐便来了,仿佛温暖的海浪拍打着海滩,然后大朵的浪花飞溅开来,灵魂从身体里抽离,徜徉在云端无尽地飞翔。我忘记了寒冷,忘记了恐惧,只记得此刻的温暖与美好。

激情平息后,虫子说,有了这一次,死了也值了。我说我也是。然后我们都哭了。

大约是两个小时之后,队友们带着救援人员找到了我和虫子。送到医院后做了详细检查,医生说,你们俩抵抗力还挺强,除了感冒和虚弱,别的没什么大问题。我和虫子对视一眼,不好意思地笑了。

那天出院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虫子,甚至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说到底,我们之间没有爱情,那只是特定场景下的短暂交集,掀过那一页,我们终将有自己的人生。可是我永远都会记得那一次黑暗之中的美丽,记得那寒冷中身体的暖,大约虫子也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