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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下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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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下人,到上海,上海闲话讲勿来,米西米西炒咸菜。”这一个民谣在上海流传多年而不被忘记,一方面可以说是上海人曾经歧视乡下人,另一方面,也可以说是上海的乡下人层出不穷,所有的上海人最初都是从乡下而来。

现在当然只有民谣的历史记载,而不太会有民谣的生活记录,不仅理念有了变化,也因为“乡下人”已经成为了上海人很大的一部分,于是“新上海人”成为一个崭新的名词。当然在看到这么一个小姑娘提了一篮水果在茶楼兜售的时候,即使小姑娘自己心里也觉得自己就是乡下人,至少是和同样年龄的上海女孩子有很大的差别。

也就是十六七岁的样子,就像篮里的水果一样,小姑娘还有点青涩,怯生生都不敢正眼看人,不是很开化的举手投足,看得出是刚刚到上海没多少日子。小姑娘手脚是勤快的,但是老板还会抱怨她,那是因为不熟练。虽然也是做事情,却与乡下的事情大相径庭;在乡下穿的是时尚的服装,到了上海却穿上了蓝印花布罩衫,还要戴一个围兜,还要穿圆头布鞋。老板说,茶楼要的就是乡土气,就是六七十年前阿庆嫂“春来茶馆”的味道。果然,小姑娘的穿戴和神韵,与茶楼的桌椅、廊檐,竟是十分贴切。小姑娘则是把这一套行头当作了工作服,虽然下了班也没有更多的地方可以去,但是下了班,小姑娘是一定要把自己打扮得和上海女孩子一模一样的。

小姑娘也真是聪明的,没过多少日子,就会说一口略显生硬的上海话了,不再怯生生,上海味道渐渐地有一点又有一点,下班后走到马路上,不仔细看,还真是和上海小姑娘没什么差别。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小姑娘的心有点活了,对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来说,在上海的生活充满了不确定,而且在她的幻想中,所有的不确定都是浪漫的故事。她不仅想到了跳槽,还想到了爱情,还想到了读书。对于一个乡下女孩子来说,在茶楼做一个卖水果的服务员,只是她登陆上海的一个桥头堡。在她所看到的新上海人创业的传奇故事中,就有如今的女老板女能人,曾经也是像她一样,从乡下到上海,从小饭店的女服务员开始,而且还确确实实被人家歧视过:乡下人,到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