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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余辉:英国汽车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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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电影《雾都孤儿》与《三十九级台阶》里的典型场景,朦胧的空气中行色匆匆的人们,潮湿的路面上驶过的黑色出租车,一半是显赫的钟楼与皇宫,一半是残留着工业革命痕迹的繁华与喧嚣。这里的空气弥漫着一种特殊的味道,带有幽静和雾气无法掩饰的优越感气息,即便曾经的辉煌早已远去。这里的人们讲究礼仪但又生性反叛,恪守传统但又富于创新――这就是英国

在充满矛盾的关系中人们一直在试图找出英国――这个北大西洋岛国的某种独有品质。然而,英国的文化与成就并不是从一两个方面就能总结出来的,它是一种超越物质的气质。也正如英国汽车,尽管尚未来得及在这个汽车盛世向世人传播其精髓就已经被迫寄人篱下,但其形式与风格已经成为一种精神层面的设计标签,并被它的继承者奉为圭璧。对于一个自身汽车产业已接近消失的国家来说,没有什么是比其汽车精神依然深受推崇更值得安慰的事情了。

事实上,对英国人来说,对汽车的理解水平与产量并无必然联系。劳斯莱斯至今年产量也未超出3000辆,但却是唯一令所有奢侈品黯然失色的汽车产品。路虎仍然是单一越野品牌中唯一拥有皇室血统的车型。从设计的角度,英国并没有那些前卫的、酷得掉渣的汽车设计可以品评,并且整个英国汽车工业所推出的车型数量也十分有限。但是,当我们深入地去品鉴每一款车型,当我们今天以历史的眼光再去看这些曾经风华绝代的设计时,感受到的是一种表面之下的精神魅力,这是在现代汽车设计已走入技巧化的圈套时所容易忽视的。同样这也是当初大众与宝马在收购劳斯莱斯、宾利时为之争夺的意义所在。那么,是什么造就英国汽车拥有如此特殊的地位?英国汽车的真正气质又是什么?

也许正如莎士比亚告诫英国人“宁为聪明的愚夫,不作愚蠢的才子”,英国车的格调依要从英国人身上找。

优雅造型下的刚毅性格

要说英国人的品格,大家谈得最多的是绅士文化,而绅士文化的价值核心――坚毅勇敢、风姿优雅与行事有度,不论在君主时代还是资本时代,一直影响着英国人的民族性格,这一点,在汽车设计上也是不无体现的。笔者一直认为,就整个汽车设计流派来看,如果说意大利与法国属于“表现主义”浪漫派的话,那么同样有着优雅特点的英国汽车就应该划入硬派类别里。当然,这种硬派与美国式的硬派仍然是有根本区别的。

在英国汽车上,形态的处理十分谨慎,但并不是说英国人讷于形式的表达,只是他们不希望过于激进的造型给人浮于表面的印象,从而喧宾夺主,掩盖了人的思想光芒。对英国人来说,汽车依然是人的附属物,好车就如礼服一样能衬托出穿着者的品位与气质,而不是成为主体。这种态度决定了英国车与大多数国家汽车的不同。因此,我们看到英国车虽然没有性情外露的浪漫线条,但无论是车身弧线的角度、各部分的比例关系都感觉恰到好处,一点也不会愧对在英国艺术领域的杰出成就。另一方面,虽然没有美国车那种霸气外露的硬朗线条,但在流畅的表面下依然可以感受到英国车的铮铮铁骨,这种刚毅气质在英国车上的表现更像是一种原则而非一种姿态。

1996年的捷豹XJS是笔者最为欣赏的一款英国车之一。这辆车虽然看上去没有特别的鬼斧神工之处,但线条舒展流畅而坚定有力,透过宁静内敛的形象我们可以读取到设计者的丰富性格与个人美感造诣。这种感觉只有在设计仍然未被电脑化、技术化所“完善”的80~90年代汽车设计上才能感受到。而这种英国特质在如今新款XJ那里已经慢慢流失,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国际化的设计语言。

当然,英国车优雅的风姿,仍是为世人所喜爱的主要因素。但这种优雅不是线条上的煽情,而是一种礼节、谦虚。这里面最有代表性的应该是阿斯顿・马丁,即使拥有再强悍的性能,外在也是以一副优雅得体的形象示人。

总而言之,有度、有礼、在优雅的外表下拥有刚毅的性格与体现慎密思考的细节是英国车给人的整体印象。所以,开着英国车可能未必能帮你吸引到足够的眼球,但绝对能衬得起你的身份。

什么是奢华,英国人说了才算

英国车的另一个强项是在豪华车领域,如果提到真正的豪华品牌,宝马、奔驰、奥迪是根本无法和劳斯莱斯、宾利相提并论的。那么,为什么顶级的豪华品牌都出现在英国而不是其他国家?这和奢华的定义有关。奢华并不是把车用最好的材料,最昂贵的成本做出来就行。对于奢华,在君主时代它与权力者一皇室是密切相关的,它强调的并不仅仅是价值,而是一种“名份”。今日尽管已没有真正的君权,但奢侈品的这种“名份”仍然是它们的消费阶层所看重的。而对于英国车,既有社会上对传统世袭文化的认同与保护,又有英国皇室这样一个名正言顺的认可者,因此英国是最有资格定义奢华的。难怪宝马当初不惜血本也要从大众手中夺回劳斯莱斯,因为要的就是这么一个“名份”。

英国式的奢华设计,随着时代的进步,早已摆脱了堆砌金钱的恶名,取而代之的是更负责任的态度。正如英国皇室一样,在当今社会他们必须把自己当作社会的一个榜样,以更富社会责任感的形象出现。劳斯莱斯今年推出了它的首辆电动车――102EX,其意义价值远超电动所带来的实际价值,它在向人们暗示奢华中一样流动着道德的血液。

传统而反叛

保守而创新的设计

英国人身上,糅合了许多矛盾的气质。比如一方面他们是主要发达国家中唯一保留君主立宪制的国家,另一方面又以颠覆权威、反叛的个性而闻名,产生了如约翰・列依和皇后乐队这些价值观挑战者。此外,英国人的保守也是出了名的,他们对社交礼仪、谈吐言辞有一套遵循的规范,但在时尚创新方面他们也一点不差,英国的各大娱乐排行榜仍是世界流行时尚的风向标。英国人的这些特质,同样也体现在汽车设计上。就整体而言,英国汽车是偏向传统和保守的,但也有那么一些车型,它们打破了汽车的等级界限,甚至对社会价值观产生了深远的影响,MlNl就是其中之一。本来是为工薪阶层设计MINI,因为其可爱友善的造型一夜之间成为了伦敦及欧洲潮流派中产阶层的时尚,甚至连英女王伊丽莎白二世也曾驾驶MlNl在温莎公园兜风。

这样一款车,因为其跨越阶层的风靡程度,已经成为自由、反叛、多元化的代名词。

如何在传统的基础上实现创新,是英国设计界一直追求的目标。一位成功的英国设计师曾表示“我的心得是发掘历史,寻取相关要点,然后用睿智、高雅的方式对其加以现代化”。

并非黯然离去

承载着荣誉与使命的英国汽车,最终也未能坚守住最后一块阵地,成为了“寄居”他人旗下的流浪者,究其原因既有产品设计开发上的固执保守,也有经营管理方面的因素。此外,英国政府的过多干预也是原因之一。但是,这并不阻碍英国汽车设计产业的发展,英国的皇家美术学院汽车设计系已成为世界各大汽车品牌设计师的出产地。另外,英国也是世界上最多汽车品牌在其本土设立设计中心的国家。汽车界的英国传奇仍在继续,英国正以其独有的方式继续在汽车领域发挥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