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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领土争端一直是亚洲安全问题的焦点,但该地区对淡水资源的争夺同样危险。水资源需求爆发式的增长,已经使亚洲成为全球人均淡水占有量最少的地区。亚洲很多河流流经多国,为冲突埋下隐患。尤其是中国、印度面临的水资源安全挑战,不仅影响两个新兴大国的关系,也牵涉亚洲整体利益。
前不久,亚洲协会和布鲁金斯学会印度项目部联合举办了一场关于亚洲水资源安全挑战的研讨会,邀请美国教育型智库“伍德罗·威尔逊国际学者中心”中国环境论坛主任珍妮弗·特纳,以及印度老牌智库“新德里政策研究中心”教授博拉马·切拉尼,共同探讨亚洲水资源危机,特别是中国和印度的水资源安全问题。
特纳的研究团队长期关注中国水资源及其与能源关系问题;而切拉尼2012年出版了新作《水:亚洲新战场》,该书获得了亚洲协会伯纳·舒华士图书大奖。两位学者分别分析了中、印两国面临的水资源挑战,并对亚洲越发加剧的水资源危机达成共识:如果不能妥善处理危机,亚洲将无法实现经济可持续增长;各国应对危机的方式将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地区安全和未来经济发展。
中国:水问题的挑战
特纳从最近北京的灰霾天气谈起,认为与污染有关的不仅是煤,还有水。“水的问题将会是未来中国最大的环境挑战,水资源短缺和污染都会阻碍经济发展。”
中国一直是缺水国。在过去10年里,3亿中国人仍然缺少获取清洁水源的渠道,而中国30%的水属于质量最差的3个级别(4,5,5+),按照国际标准处于无法使用范畴。“某种程度上,水的好坏标志着中国环境治理的成败。”她说道。
中国南水北调东线工程已经完成并投入使用,这可以有效缓解北方缺水的现状。中线工程也将于2014年开始送水,而西线工程施工难度很大,要穿越山区,耗资巨大,仍需15年方可完工。
中国北方煤炭资源十分丰富,而煤炭工业对水的需求量巨大。特纳认为,调水工程除了解决人口缺水外,实际上也解决燃“煤”之急。据统计,煤炭工业消耗了中国近1/5的水资源,而中国电能的70%要靠燃煤。尽管政府已经尝试利用多种能源发电,但风能、太阳能、核能对总供给量的贡献仍然有限。到2020年,中国的煤炭消费将翻一番,这意味着对水的需求将更加急迫。
特纳建议,中国可以考虑引入淡化海水。例如,在渤海湾建立海水淡化厂,脱盐后的水不仅可以用于核电,也可以输送到内蒙古地区用于采煤。如果此举奏效,还可以考虑引水入疆。
印度:农业用水全免费
印度的情况与中国类似,国家掌控能源供应和交通基础设施。而印度对于能源和农业生产尤其重视,投入了大量补贴。特纳的研究团队在印度西北部的旁遮普地区发现,由于享受大量农业补贴,农民使用能源和水均是免费的,这有效地刺激了粮食产量。但同时负面影响也随之显现:由于政策允许,人们在各处随心所欲地凿井,导致地下水位骤降。
印度也是煤炭消费大国,煤炭占能源总使用量的42%,其中80%用于发电。印度中部的切蒂斯格尔地区存在大量煤矿,因为燃煤发电需要大量的水来冷却设备和洗煤,政府向该地调水。而在旁遮普地区,30%~40%的电能用于农业生产。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循环:烧更多煤——取更多水——产更多粮食。
值得注意的是,印度水资源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中国。切拉尼在书中指出,源于青藏高原的几大河流是世界两个人口大国中国和印度的生命线,也是从阿富汗到越南这一弧形带上各国赖以生存的水源。这些国家人口总和占世界的46.3%。在所有可能受中国筑坝工程影响的国家中,印度是最为敏感的一个。从中国流往13个邻国的众多河流中,最终流往印度的占了40%。印度共有11条河流发源于青藏高原,共占其水资源总量的1/3以上。
印度曾试图通过外交手段与中国达成水资源合作协议,但收效甚微,目前两国仅建立了一个水文数据监测机制。水资源已经成为考验中印关系的新挑战。
亚洲水危机根源
在所有现代世界依赖的自然资源中,水无疑是最重要的。无论是发电、采矿还是加工石油、天然气,都离不开水,市场上几乎一切商品的生产都需要水。“油可以有替代品,但水无可替代。不幸的是,水资源却是世界上最不受重视、价值被严重低估的商品。”切拉尼说。
切拉尼认为,亚洲的水资源危机正在加剧,原因主要来自四个方面:
第一,经济快速增长带来用水压力。亚洲可用水量比较少,主要依靠冰川和山体融雪的固定流量,除了季风季节,全年的降水量都较少。而近30年来,亚洲经济的高速增长给日益短缺的水资源带来了更大压力。未来几十年,随着气候变化,水资源很有可能更加稀缺。
第二,灌溉用水。“灌溉技术既是福音也是诅咒。”福音是因为它解决了粮食生产问题。1960-2000年的40年间,亚洲灌溉面积翻了一番,占全球灌溉总面积的72%。亚洲农产品基本实现自给,部分品种盈余出口。但灌溉使得亚洲82%的用水集中在农业,只有18%用于工业和城镇。从长远看,这种农业用水模式不可持续,因为亚洲已经成为世界上工业化和城市化发展最快的地区,工业和城镇的需水量或将成爆炸式增长。
第三,消费增长。尽管亚洲的人口增长率不断下降,但消费率却一路攀升。现在亚洲人均消费的水、能源、食品乃至金属都比以往更多。在过去几十年里,亚洲人的饮食习惯也发生了改变,其中之一就是肉制品的摄入量增加,而生产肉制品用水耗费巨大。肉禽饲养过程中,需要通过植物提供能量,但只有5%~15%的卡路里能够转化成肉类。同样是生产能量和蛋白,动物的耗水量远大于植物。
第四,大规模的筑坝工程使得河流支离破碎,破坏了栖息地、导致生物灭绝,并引发其他环境和公共卫生问题。
亚洲的人均水资源占有量不及南美洲或大洋洲的1/10、北美洲或非洲的1/4以及欧洲的1/3。东亚和南亚的人口总数占世界的23%,而水资源只有7.9%和4.1%。但是,这里却是世界上工业和农业用水需求增长最快的地区,是世界经济增长的引擎。切拉尼认为,如果不能妥善处理水资源危机,亚洲经济无法实现持续增长,因为缺水和经济快速增长的局面无法长期共存。
流域合作是唯一出路
多国依赖同一水源是亚洲水资源分布的主要特征。切拉尼以及特纳研究团队建议,解决亚洲水危机可从几个方面入手:
在安全方面,合作是唯一的出路。目前,水资源领域还没有一部国际法规,因此,应该建立国际性的水资源管理机制,区域合作或流域合作是最可行的一种选择。河流组织和其他水资源机构应该致力于为建设性对话创造平台,为合作提供结构性建议。这些组织的法律和咨询事务可以成为缓解谈判压力的安全阀,有效分担各国民众的情绪和担忧。
在经济方面,亚洲各国可从三点发力:第一,提高节水意识和水资源利用率。在不减少用水的前提下,农业节水显得尤其重要。第二,充分利用洁水技术。能源领域的技术可用于淡水生产,非常规的水源通过脱盐、雨水回收、地表水净化等步骤可以达到使用标准,打开亚洲的取水通道。第三,在储存、供应、输送等方面加强水利基础设施建设。
中国依靠境外流入水资源的比率不足1%,几乎是世界最低,但中国有13个邻国的主要水源来自青藏高原。“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能像中国这样掌握着如此重要的水资源大权。没有中国的参与,亚洲各国便无法建立一个统一的用水机制。”切拉尼说。(来源:财经国家新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