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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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故事・
6月,我和青春有个约定/在凤凰花开的路口/在互道珍重的时候
亲爱的朋友/毕业了,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们虽各奔天涯/但友谊会在原点/为我们守候
天气越来越闷热潮湿,窗外的石榴花正开得如火如荼,盛夏的气息呼之欲出。相应的,高考倒计时终于进入了个位数。
停课以后,很多同学陆陆续续回家复习,像我这样离家路途遥远的只好留守学校。
阳光明亮的午后,吊扇“吱嘎吱嘎”地发出单调的声响。教室里散落着三三两两的人群,或伏在桌上睡觉,或托着脑袋看书,画面慵懒得有些唯美。
我喝一口果汁,再喝一口,一篇日记写得断断续续、语无伦次。“人去楼空”之后,过于安静的环境反而让我静不下心来。我不得不承认,亲爱的同窗们,我一直不觉得我们在一起的这三年,有什么特别的好或者不好,可是现在,我忽然有一些淡淡的怀念:在那样简单重复的日子里,我们呼吸着同样的空气,为着同样的目标努力,也有着同样的偷懒习惯和恶作剧的小聪明。
晚饭后余诗诗买了西瓜来看我,一见到我就跟我抱怨在外面租住的房子热死了。
“原来你是为了来享受寝室的空调,不是来看我的。”
“这都被你知道了,不过不要说出来嘛,伤感情的。”这个家伙,依然这么没心没肺。她咬了一大口西瓜,忽然问我:“你打算考哪里?”
这是一个所有高三学生都无法回避的问题,我摇摇头:“看成绩再说,现在想那么多干什么呢?”
“是啊,你随波逐流惯了,哈哈!”
理想的大学,我想我们每个人都曾经憧憬过,不过现在去想已经没必要了。等到考完,有的是时间慢慢考虑这个问题。
5号,学校把高一高二的学生都送走了,紧锣密鼓地开始布置考场,挂横幅,插彩旗。我走在香樟树下,想起十个月以前,我和余诗诗面对表彰上一届高考成绩的横幅时曾有过的迷茫与不知所措。想不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7号早上阳光明媚,缓解了我内心的忐忑与躁动。我们安静地踏入考场,带着一种虔诚的庄重,默默地听监考老师宣读考场纪律。
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交卷,离场,似乎是在重复模拟考的场景。
下午考数学,天气有些闷热,考场没有开空调,我们也顾不上抱怨,埋头苦算。
之后的三场考试似乎呼啦啦一下子就过去了。曾经预想过千万次的高考,就这样过去了。
考完最后一门,天公很不见怜地下起了雨,我拎着大包小包的书和衣物穿梭在校门口和宿舍楼之间。曾经设想去运动场埋个日记本,到河边放个纸船,或者到图书馆前面的香樟树上刻个名字,最终都没有付诸行动。
老A即将远赴澳大利亚,我们依约给他饯行。他仍然酷酷的,看不到一点眷恋不舍的样子。
我们在机场拥抱告别,我说:“老A 啊,以后真的是天涯远隔了,你将和我们走在相反的春夏秋冬里了。”
他皱皱眉:“语文都考好了,你文艺腔的毛病怎么又犯了?我告诉你们,都赶紧把摄像头装装好,要是我视频找不到人,小心我从大洋彼岸飞回来追杀你们!”
我们互相挥手说再见,场面很平常,跟以往的任何一个周末或假期一样。
老A说,他会随时回来突击检查,如果结果令他满意,他就请我们吃饭。所以不用多久,我们又会见面的。
6月的傍晚,潮湿的空气里夹带着泥土和江水的味道。这样的气息让人忍不住开始幻想――新的学校,一定有着高大的植物,历史悠久的教学楼,明亮的图书馆,清澈的湖泊或者曲折绵长的小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