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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屋、那松、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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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记忆中,时常会有一个弓着背,拄着拐的身影闪过,可是我却不知道这是谁。努力地想想,是她吗?

我的童年是在外婆家度过的,那时的我整天疯闹,经常跑到离家很远的地方玩。有一次我看见了一棵松树,一棵很大很大的松树,我很好奇地靠近后,仔细一瞧,原来在那棵松树的后面还有一间砖砌的小房子。一间很小很小的房子,里面时不时的传来一阵阵咳嗽声,我当时很害怕,撒腿就跑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竟又去了那间房子。

那已是一年以后了,我五岁,胆子也大了,松树依旧,闭门依旧,咳嗽也依旧。唉,我真的是很想知道那里面有什么?于是,我咬紧嘴唇,开了门,“吱……”在古旧的沉重的声音中,门开了,门后站的是一位满头白发、慈祥善良的老奶奶。她问我:“小朋友,有什么事吗?”这声音中似乎饱含了岁月的沧桑。出于敬重,我很礼貌地回答她说:“不,没什么!”“那就进来坐坐吧!反正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她说。啊!那苍老的声音中,伴随着的是我所熟悉的咳嗽声,就这样,我忐忑不安地踏进了门槛。一种异样的兴奋顿时涌上我的心头,进了屋,老奶奶给我端了把椅子,很古老但依旧坚固。她又给我拿了许多的糖,我感激地说了一声谢谢。她大概是太苍老了,只是轻轻地摆了摆手,说了一声:“不用。”随后,她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坐定了。我一边吃着糖,一边环顾四周,墙上挂的照片吸引了我的注意,特别是那一位威风凛凛的军官。我指着照片问她:“老奶奶,这个人是谁啊?”她回过头,深情地望着那照片,眼神中分明荡漾着一股爱的力量,说:“是我的丈夫。”说完她便剧烈地咳嗽起来,好一会,她才恢复平静。我又问她:“老奶奶,那你丈夫人呢?”似乎,我是问错了问题,因为老奶奶眼神中的那股爱的力量流了下来。可是,她还是开口了,说:“他走了,走了几十年,我等了他几十年。”啊!几十年!我感到不可思议,虽然那时我还很小。她接着又说:“小朋友,你看到门前那棵松树了吗?他走的那天,我栽下了它,你瞧,它现在长得多么高大啊!它和他是那么的像。”老奶奶的声音哽咽了,但她的眼神里却充满了幸福。随后,她牵着我走到门前的松树下,久久地凝视着远方,仿佛在视线的尽头,就是那个她等待已久的梦……

五年后,我又去了那间小屋。松树依旧,可却静得出奇,因为少了那熟悉的咳嗽声。原来老奶奶去了,永远地去了。望着那棵松树,我的脑海里想起了朴树的《白桦林》。眼前的松、屋和记忆中的人,让我明白,原来等待也是一种幸福。

别了,那屋!

别了,那松!

别了,那人!

(指导教师龚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