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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生活掠影
海克托尔・柏辽兹(Hector Berlioz 1803-1869)是一位乡村医生的儿子,并非出自音乐世家。他的父亲曾反对儿子搞音乐,说:“任何种类的平庸艺术家都不比普通人更杰出;而如果看到你竟然混迹于这样一群无用的人当中,那对我将是一种致命的痛苦,一种彻底的耻辱!”
多年后柏辽兹成功了,当他告诉衰老的父亲有人听到海克托尔・柏辽兹的名字不由自主地叫出来“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了”时,老父亲爆发出阵阵爽朗的笑声,他一直都信奉着自己的一套人生哲学,当听到儿子举世闻名的证据时,一种本能的骄傲不由自主地流露了出来。
柏辽兹小时就熟悉并喜爱古典文学,但直至1822年他去巴黎,这位未来的配器大师,仅仅只会吹大管和弹吉它(技巧还相当低劣)和略知一些乡村牧羊人的歌曲,但他有着那最终在旋律的世界里被唤醒了的激情。他认为:“只有音乐才能与想象、精神、心灵和感觉对话,并且从精神和心灵对感觉的反应或是感觉对精神和心灵的反应中,产生可以感受到的音乐形象。这种音乐形象只有特殊机制的人才能感受到,而其他的人(未开化的人)却永远也不能感受到。”
从柏辽兹《回忆录》中,我得知他在音乐创作和指挥的道路上走得多艰难,可谓“惨不忍睹”,也看到19世纪法国音乐界状况是相当残酷的(现在也残酷,但文明些了),在书的第14章柏辽兹写到:“法兰西艺术学院音乐竞赛的时候又到了,我再次报名参加……那些院士,那些大人物,只是给了我一封信,宣布了一个滑稽可笑的结果,便剥夺了我本可以出人头地的机会。他们将我置于极度的愤怒与沮丧之中。”
事实也是,柏辽兹在没成功之前,忍受了不计其数的痛苦,为生计演出那些滑稽的歌舞,他在《回忆录》中写到:“我在演出中必须忍受一种愚蠢的音乐。这种愚蠢使我最终染上了音乐的霍乱。”
人们常说柏辽兹指挥管弦乐队就如同帕格尼尼演奏小提琴,李斯特演奏钢琴。无疑地,在柏辽兹一生中,管弦乐队有了巨大的变革和更新,许多这些变革是由于柏辽兹以及他所创作的音乐规模大小和作曲的需要。但要知道,他得到自己管弦乐曲演出的机会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的!柏辽兹回忆早期音乐生涯:“我囊中羞涩,雇不起专业抄谱员,只有自己抄录各个声部,并抄成多份。排练开始了,有人缺了十个休止符,有人竟丢掉了30小节,混乱难辩,一团浆糊!我似乎承受了地狱中所有的折磨!我的才能所经受的种种考验将使它本身获得成功;成功的那一天将会补偿我所受的所有痛苦。”
音乐生活片段
在演奏他的《第一交响乐》时。柏辽兹想要220人的乐队(虽然他没能如愿以尝)。这决不仅仅是为了获得更大的音响;柏辽兹是一位配器大师,由于他非凡的想像力,描绘一幅美景需要有许多鲜明又精巧的变化。到了21世纪的今天,更多的交响乐总谱与其说是为双耳准备的,不如说是为双眼准备的!所谓现代化的“精巧复杂”配器早已超过了柏辽兹时代,但,出来的声音呢?
柏辽兹一生与颜色有不解之缘,此外他还对某些人或事终身倾心。他最大的爱好之一是戏剧,从中我们可以了解他的全部创作,总有戏剧的或文学的因素在其中。他对所谓的“纯音乐”毫无兴趣。他是一个十足的浪漫主义者,他的音乐受心灵感情和情趣的影响,远远超过受冷静头脑的支配――理智地构思形式与结构。他生性狂放不羁,热情似火,人们称他是一座“喷发的火山”,然而很难说他是充满了“渲泄愤怒”。
柏辽兹为生计写过专栏,但苦恼无边:“哪怕让我写乐谱,让我指挥乐队排练;让我8小时甚至10小时保持站姿,直至吐血,胳膊抽筋;哪怕让我搬运乐谱架、中提琴、竖琴、拆卸舞台……为毫无价值的事写毫无价值的言论;温情脉脉地恭维令人难以忍受的庸俗之辈:今天谈论一位大师,明天又用同样的语言一本正经地谈论一个傻瓜;把时间才智勇气和耐心花费在这种苦差事上,却心知肚明……”
柏辽兹犀利的言辞得罪了不少人,他评论罗西尼的一部小品时说:“他的‘希望’令我们的‘希望’失望!”
柏辽兹是个极为敏感的人,他深知音响的细微差别,每种音调在他看来都是别有韵味;他深知音响的细微差异,作品是一个虚伪之人所作,或相反!他深知音乐家的苦衷:“您想当一位创造家,一位先驱,一位天才,一位灵感进发的伟人吗?好呀,然后您就会被折磨,被泼污水,被诋毁……”
在巴黎,他放弃了学医而上了音乐学院,在以后的几年中,柏辽兹尽可能地沉浸在音乐、戏剧、文学等艺术中。他从来就不认为音乐可以与其它艺术分开:如果一首诗或一个剧本激发起他的想像,他就想用音乐来描述它,不是将文字谱上曲调,而是将语言的情感转化成声音。
爱情生活理念
1827年,柏辽兹爱上了一位英国女演员――H・史蜜斯荪,她当时在巴黎的戏剧中扮演莎士比亚剧本中的一个角色。柏氏的一厢情愿是无望的,因为他只是一个无名的音乐学生,而H・史蜜斯荪却是一位风流的小姐。为了引她注意,柏辽兹筹办了一台自己作品的大型音乐会,而她却从未得知这一切。那天是1832年12月9日,在浪漫空虚的失望中,他写了一部自述自己爱情经历的交响乐。这首《幻想交响曲》在交响乐史上相当新颖,它通过五个戏剧性场面来讲述一个故事。每次演奏,柏辽兹都强调节目单上文字陈述的重要性。他称全曲是《一个艺术家生活片断》,并说这首作品像是他“地狱中激情的再现”。几个乐章分别是:幻想的热情、舞会、乡村景色、赴刑进行曲和妖魔夜宴(其中“舞会”、“赴刑进行曲”在当年演出时震惊四座)。他还提供了大段的文字说明对几个乐章予以解释。
在《回忆录》中,柏辽兹写到:“一个人,要相信磁吸力学说,相信人会意气相投,相信内心神秘的冲动!”
第三部伟大的标题交响曲《罗米欧与朱丽叶》,首演于1839年。这一次,作品是为管弦乐与独唱、合唱而写的,但柏氏坚持要称全曲为一部“戏剧交响乐”,而不是一部清唱剧或歌剧。
交响乐《罗米欧与朱丽叶》是一部非常宏大的作品,选自莎士比同名剧中的几个片断,用音乐加以描述。然而写出来的这部作品在风格上更像柏辽兹而不太像莎士比亚,里面有些非常精彩的片断,诸如爱情的场景,优美的“女王后谐谑曲”,都证明了柏氏用大型乐队不仅仅是为获得巨大的音响,也是他内心的阐示!音乐与爱情这两股强大的力量,哪一个令人升华到最高境界呢?这个难题,柏辽兹认办“爱情不能界定音乐,音乐却能激发爱情……为什么要将两者分开呢?,它们是灵魂的双翼。”
什么样的生活是美丽的?,柏辽兹认定被某种感情照亮的生活是美丽的,并永不放弃!
到了1864年,柏辽兹已61岁,当年9月27日他给初恋女人写信:“我爱您已有49年
了。我从小时候起便爱上了您。尽管狂风暴雨曾毁坏了我的生活,我对您的爱却从未动摇过。我现在所体验的深切情感便是证据。我已经61岁了。我了解生活。我并不存一丝幻想……哦,夫人,夫人,在这世上我只有一个目标:“得到您的感情,我会变得顺从、克制。我将用深情、温柔以及完全的激情包围您……”
常言说得好,天才与疯子仅一步之遥。看当年柏辽兹,想今天芸芸众生,艺术教会了人们识别勇敢和残暴,善良和卑鄙,爱情和冷漠!
旅行演出见闻
自1842年至1848年,柏辽兹去欧洲各国旅行演出,先是到了德国,他对柏林的描述:“这里,音乐存在于空气,人们呼吸着音乐,音乐也渗透到人的身体内部。所有的柏林人都崇尚音乐,不管是穷人还是富人,教士还是军人……合唱团的演唱几乎使我停止了呼吸,我根本没有料到音乐的力量竟是如此强大!”
德国人传统的音乐敏感性和相对的崇高素质,使柏辽兹找到了“知音”,甚至双目失明的汉诺威国王在谈到《李尔王》序曲都忍不住欣喜若狂:“太美妙了,柏辽兹先生,您的乐队会说话呢!您根本不需要填词,我仿佛每一幕都看过了……”那里的艺术家对柏辽兹的好感一日胜过一日!
柏辽兹关于德国之行的信件很多,在《回忆录》中大幅引用,除了泛泛谈论一般见闻,对音乐及艺术家总有独到的见解,入木三分:“浮夸的艺术家从来都无视正确的意见,他们将他们身上实际存在的与那些真正名家之间的差距看作是别人对他们的侮辱,甚至认为,他们愿意去演奏贝多芬的作品是贝多芬的极大荣幸!”
而后柏辽兹去奥地利和俄国,在这些国家,他不但介绍自己的作品,而且还要艰苦地去提高那些他不得不指挥的乐队的水平,而这些乐队编制陈旧、质量低劣。这位精力充沛的法国访问者,使那些乐队震动很大!不久,他在《配器法》一书中总结了器乐写作、演奏和指挥的经验和技巧,这本书至今仍是一本经典著作。柏辽兹写到:“作曲家兼指挥家是过着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演奏能手的生活!沉迷于指挥乐队的幸福之中是何等的快乐!”
成功的柏辽兹在旅行后回巴黎前,给友人写信:“我回到巴黎了,就在这里,艺术一会儿平静地睡去,一会儿又沸腾起来:就在这里,艺术即崇高又平凡,既高傲又媚俗,既是乞丐又是国王;正是在巴黎,艺术有着不少忠诚热心聪明的信徒;正是在巴黎,艺术过多地与聋子傻瓜野蛮人交谈J在巴黎,艺术的那位奸生兄弟――职业,披着一层华丽的外衣,向世人展示着那资产阶级的傲慢……”
尾声――忠告
柏辽兹对“创新”与“保守”说了这样一段话:“在写作时为了循规蹈矩,无一不是让自己原本高贵的才智作了令人羞愧的牺牲,因而也就肆意贬低了音乐内涵的表达,这是难以原谅的!”
柏辽兹留下的宝贵经验,很多中外作曲系的学生从柏辽兹那里学到了那戏剧般的想像力和精彩的配器。多少人读了《配器法》从中受益,音乐真谛的光明绽放,乐思闪耀着光芒,个人才华闪现出来,乐队肃然起敬,作品得到了理解!对于作曲家来说,还有什么比此更感欣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