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帅:狠话左右不了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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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春节过后不久。有一则消息从欧洲传到飘着年味的中国：电影《左右》，获得第58届柏林国际电影节最佳编剧银熊奖。

大喜之下，向来谨慎的导演王小帅说了一句不留后路的狠话：“要是《左右》的票房不好，我可能就封镜了。不用你们谁来骂我，我自己封杀我自己。”

4月1日，《左右》在国内院线正式上映，检验他的时候到了。

《青红》之后的一次商业尝试

之前，王小帅不无感慨的说，“我恐慌，40岁的人了”。

这部电影“也是他看待中年危机的一个出口。”《左右》制片人黄斌这如此评价王小帅的拍片动机。如黄斌所言，42岁的王小帅近年来越来越体会到了中年危机的如影随形，那些面对婚姻和家庭难以放下的思考。借着一个挑战伦理的故事冲突和四个成年人痛苦无依的挣扎，就成了现在的《左右》。

制片人黄斌生于1981年，2005年以前是上海《新闻晨报》的文化记者。同王小帅的结识始于一次采访，那次采访让两个上海人成为朋友。离开《新闻晨报》后，黄斌进入了陈凯歌电影《无极》的合作团队。担任营销宣传总监。《无极》宣传结束以后。黄斌成立了自己的公司。也是《左右》的出品方之一――多吉文化传播有限公司。藏语里的多吉(Dorje)，原来是古印度的兵器，后来被密教吸收为法器。“藏传佛教里，也有一个法力强大的金刚叫做多吉”，黄斌解释说。

1997年，王小帅回到阔别多年的武汉，这里留下了他两年的童年时光。在武汉，他拍摄了电影《扁担・姑娘》。四年以后，王小帅以北京为背景，拍摄了电影《十七岁的单车》。黄斌看完这两部电影之后，得出的结论是：王小帅是他同龄导演里最具备拍商业片素质的导演。“其实小帅导演在拍完《青红》之后，他也站在一个十字路口”。在黄斌看来，王小帅“艺术”了很多年，该“商业”一下了。《桃花源记》就是黄斌推荐给王小帅的新剧本，原本那个青春题材影片是王小帅《青红》之后的新片。

“《左右》投资不到400万，全部拍摄在北京完成，内景居多。这些都是出于对影片成本的考虑。投资方最初甚至还决定用高清摄影机拍摄”。黄斌解释说，作为制片人，他一定要考虑收支平衡，他必须计较拍摄成本、演员价位。在王小帅的坚持之下，影片最后选择了宽银幕胶片拍摄。所以后来的情形，在黄斌看来，是“每一分钱都必须用在刀刃上”。同样是在王小帅的坚持之下，他按照自己对影片的感受保留了现在的剪辑节奏，如果按照黄斌的期待，他希望能比现在快一些，至少开头应该再快些。

“坚持”是王小帅在行业内生存到今天的体会之一，他很多曾经怀揣壮志雄心的同学早已告别了大银幕，有些甚至已经告别了导演职业，而他一路不停拍到了今天。

王小帅版的“左右”

左右为难是这部电影里每个角色都在遭遇的困境，王小帅对于这样的境遇深有体会，不过他的苦闷更多的还是来自电影。在《左右》之前，王小帅就已经出现了转型的迹象，“每一个导演都希望自己的影片票房很高”。王小帅也在用行动证明他渴望获得商业认同的苦心。“导演是一个凭借业绩证明实力的职业。你见到投资人，不要说自己有什么想法，你只需要说，我拍了什么片子。”新影联经理高军看待导演实力的标准是行业内普遍的看法。

然而，令王小帅始料不及的是，《左右》在全国一共发行了30多个拷贝，上映4天后，新影联院线票房只有区区几万元。

在高军看来，《左右》是一部优秀的电影，“但是中小成本影片的票房奇迹需要三个条件，故事、特色、档期。缺一不可”。很多人和高军的意见一致，《左右》的确讲述了一个感人的好故事，导演的控制、演员的表演都可圈可点。面对票房的不利，从事多年影片宣传发行的高军坦言，主要原因还是来自于《国家宝藏2》、《史前一万年》、《黄金罗盘》等进口分账影片“覆盖了绝大多数的市场空间”，国产影片很难挤进去。

“《左右》遭遇现在的命运，因为它错过了最好的档期”。高军觉得《左右》如果三八节上映，一定会有一个理想的成绩，错过三八以后，应该再等等，6月可能也会是一个不错的档期。

多年坚持独立制片的王小帅又一次遭遇了票房的冷遇，艺术还是票房，对于第六代导演(尽管很少有人再提这个概念)来说，依然是大问题。“在电影圈，没有少年得志，出不了周瑜九岁拜将+几岁统领江东水军的天才，青年导演除了积累商业经验，没有别的可能”。高军这样评价王小帅和他同辈导演在商业探索上所做的努力。

王小帅收回了他关于票房发下的“毒誓”：“我们可能是被时代抛弃的人，是不合时宜的人，很多事情我左右不了，我最多生点闷气，即便票房不好，我也会一笑置之。现在看到媒体和院线这么支持我，我还是要拍电影。”

他最终决定，不封杀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