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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主体性在林语堂翻译中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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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对译者主体性的研究有助于我们从译文中了解译者的文化意识和态度及文化审美,有助于我们了解译文形成的文化背景及译者的翻译动机。文章从林语堂崇尚女性的生命体验,追求“性灵”的审美情趣,以及自然诙谐的幽默风格出发,探究林语堂如何在翻译选材与翻译作品中发挥译者主体性。

关键词: 林语堂 生命体验 审美情趣 幽默风格 译者主体性

引言

在国际文坛上,林语堂是一位知名度极高的作家,曾被美国文化界评为“二十世纪智慧人物之一。”[1]这位著名的幽默大师创办过《论语》、《人间世》、《宇宙风》等杂志,文学功底深厚,语言锋利诙谐,思想驰骋飞跃,行云流水。同时林语堂从事大量的英文写作,也做了大量的英汉互译的翻译实践活动,致力于把中国文化介绍给西方社会。幽默诙谐、我行我素的庄子,清静无为的老子,崇尚中庸的子思,云淡风轻的陶渊明,放荡不羁的坡,一个个鲜明生动的人物,以及思想丰富了西方人的思想视野观点。林语堂的翻译作品对西方社会了解中国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其翻译作品在西方国家经久不衰,很是风行,这是与其充分发挥译者主体性紧密相关的。

译者主体性是指作为翻译主体的译者在尊重翻译对象的前提下,为实现翻译目的而在翻译活动中表现出的主观能动性,其基本特征是翻译主体自觉的文化意识人文品格以及文化和审美创造性。译者主体性不仅体现在译者对原作的理解阐释和语言转换等层面上的艺术再创造,也体现在翻译的文本选择翻译的文化目的翻译策略以及译本序中对译作预期文化效应的操纵等方面。国内也有一些关于林语堂文化思想方面的研究。然而从人文思想方面具体分析林语堂如何在其汉译英作品中充分发挥主体性的研究很少。本文分析了林语堂崇尚女性的生命体验,追求“性灵”的审美情趣,以及自然诙谐的幽默风格是如何深远影响其翻译选材,以及翻译作品的风格,从而发散出其愈品愈纯,深入人心的魅力。

一、崇尚女性的生命体验

林语堂曾经这样赞美女性说:“男人只懂得人生哲学,女子却懂得人生。”[2]林语堂的一生的各个时期,身边都出现过一些出色的女性。从他的母亲,二姐到妻子,甚至是初恋情人,她们在生活上给予林语堂至上的关怀,深深地影响着林语堂的人生,沉淀为林语堂对女性生命的原初体验。

首先对林语堂的思想产生重大影响的是他的母亲。林语堂很小的时候就听其母用闽南语读《圣经》,她更是在家里墙壁的西边挂上西方的美女,在东边的墙上挂上光绪皇帝的画像。林语堂说他母亲:“说她影响我什么,指不出来,说她没有影响我,又瞻之在前,忽焉在后。我长成,我成人,她衰老,她见背,留下我在世。说没有什么,是没有什么,但是我之所以为我,是她培养出来的。你想天下无限量的爱,一人只有一个,怎么能够遗忘?”[3]对母亲充满了无法言语的感激感恩,只知道母亲对子女的影响深远,这可能成为他不断讴歌母性的最初根源。

之后,是他的二姐。林语堂在《八十自叙》说:“二姐之挣扎奋斗请求上学的经过,今日我依然记忆如新。”[4]二姐被迫嫁人,在婚礼前一天的早晨,她从身上掏出四毛钱对林语堂说:“和乐,你要去上大学了。不要糟塌了这个好机会。要做个好人,做个有用的人,做个有名气的人。这是姐姐对你的愿望。”[5]这和着眼泪倾吐出来的心里话,使林语堂受到很大的震动和激励。“我上大学,一部分是我父亲的热望。我又因深知二姐的愿望,我深感她那几句话简单而充满了力量。整个这件事使我心神不安,觉得我好像犯了罪。她那几句话在我心里有极重的压力,好像重重地烙在我的心上,所以我有一种感觉,仿佛我是在替她上大学。”[6]次年秋天,她因患鼠疫去世,死时已怀孕8个月。这更是给了林语堂莫大的刺激,使他内心十分痛苦,并终生未能忘怀。

林语堂的妻子也是影响林语堂思想的女性之一。出身富家,任何事情都喜欢亲历亲为。她也是典型的“贤妻良母”。林语堂对他的妻子和婚姻非常满意,“妻是外向的,我却是内向的,我好比一个气球,她就是沉重的坠头儿,我们就这么互相恭维。气球无坠头儿而乱飘,会招致灾祸。她做事井井有条,郑重其事,衣裳穿着整齐,一切规规矩矩。”[7]很难说,姚木兰身上没有翠凤的影子。姚木兰,作为女儿、儿媳妇,她孝敬父母、公婆;作为妻子,她宽宏大量,从不嫉妒;作为大家庭的成员,她对上对下谦谦有礼,与人和睦相处。而且善于烹调,精于缝纫、刺绣,可谓集传统美德――“德、言、容、工”于一体。他在《女论语》中写道:“女人的理论每被男子斥为浮华,浅溥,重感情,少理智。但是女子的理智思想比男人实在。她们适应环境,当机立断的能力也比我们好。也许她们的主张,常说不出理由来,但是她们的直觉是不会错的。”并认为“男人只懂得人生哲学,女子却懂得人生”。

这些女性,要么坚强,要么聪慧,要么贤惠,都对林语堂产生深刻的影响,成为他对女性的日常生活的感性体验,并逐渐地溶入他的世界观、人生观中,成为他生命历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因此,他选译的《尼姑思凡》便是有对女主角抱有深深的同情之心的。例如就有这样一段原文:“与人家追荐亡灵/不住口地念弥陀/只听得钟声法号/不住手地击磬摇铃擂鼓吹螺/平白地与那地府阴司做功课/密多心经都念过/孔雀经参不破。”

林语堂的译文是:Amitabha!amitabha!/ Unceasingly I pray./Oh,tired am I of the humming of the drum/and the tinkling of the bells;/Tired am I of the droning of the prayers,/and the crooning of the priors;

在这个例子里,原文以一般的记述开始,然后慢慢地将一个不耐烦的尼姑的情绪呈现在大家眼前。而译文则完全是另外的一种叙述方式。一开始就使用了“呼告”的手法,感情比原文更加浓烈,真挚自然。接下来,林语堂又以感叹,句子倒装的形式将原文的直述进行了改写。可以看出林语堂对这个思凡的尼姑的深深的同情,他将自己的对这个尼姑的感情投射到自己的翻译文本中,为译文读者展现了一个可爱而人情味十足的女性形象。

二、追求“性灵”的审美情趣

“文章者,个人性灵之表现”,“性灵就是自我”,“一人有一人之个性,以此个性(personality)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之文学,便叫性灵。”所谓性灵,本是我国古代文论中的一个概念。“其美学渊源可追溯到强调人格独立和精神自由的庄子学派。”[8]林语堂将这一特色运用到翻译选材与翻译实践中,充分地展现了他追求“性灵”的审美情趣。他选译的《尼姑思凡》就充分地体现了他的审美追求。《尼姑思凡》本是起自民间的歌曲传奇,他曾这样说道,“这些起自民间的歌曲传奇是充满人生味道的……《尼姑思凡》便是属于这一类,恐怕是以前的士大夫所不屑道的……其佳处在于真情流露。前曾译成英文,代表越出经典以外的中国文学。”[9]

他在著名的翻译理论文章《论翻译》中曾指出与其求守逐字意义,毋宁求达原文语意,阐释了译者应对原文文字上有深切入神的体会。他提出,第一是译者对原文文字上以及内容上透彻的了解;第二是译者有相当的国文程度,能写出清顺畅达的中文;第三是译事上的训练。由于他对原作了解很深,同时他的英文通顺流畅,表达简洁明了,文字清新,也充分体现了性灵文学的风格。“性灵说”强调了艺术的个性化。林语堂曾说“无论何人总可表示一点逸气,把真性灵吐露一点出来,不可昏昏冥冥,战战兢兢板起面孔以终世,这样的人世就无味了,充满这种人的社会也成了无味社会。”下面这段文字的翻译就体现了林语堂充满着人情味的关怀。原文:念几声弥陀/恨一声媒婆/念几声婆娑呵/嗳叫一声没奈何/念几声哆但哆/怎知我感叹还多/越思越想反添愁闷/不免到回廊下散步一回多少是好。他的翻译是:While I say mitabha/I sigh for my beau/While I chant saparah/My heart cries,oh!/While I sing tathata/My heart palpitates so!Ah,let me take a little stroll/Let me take a little stroll!

原文中,我们可以看到像如“几声”,“一声”之类的数量词。但在译文中却完全没了这些的踪影,林语堂将之内化为声声入扣的感叹以及跃然于纸上的忧伤。而第二节的原文我们可以看到“越思越想反添愁闷”这句在译文中没有了,取而代之,出现在译文读者视线中的是两句重复使用的祈使句,一种无可奈何的渴望自由的情绪感染着读者。也让我们看到这些情绪背后,译者林语堂对作为这类特殊的女性的同情与怜惜,折射着温暖醇厚的人情关怀。

三、自然诙谐的幽默风格

林语堂认为幽默是一种态度,一种人生观,有相当的人生观,参透道理,说话近情的人才能写出幽默的作品。他在著名的《论翻译》中说到幽默是人生的一部分,幽默是一种从容不迫的达观态度。他说过:“其实幽默与讽刺极近,却不定以讽刺为目的。讽刺每趋于酸腐,去其酸辣,而达到冲淡心境,便成幽默。欲求幽默,必先有深远之心境而带一点我佛慈悲之念义,然后文章火气不太盛,读者得淡然之味。”[10]林语堂的轻松诙谐的幽默风格一直渗透着他的文学创作以及他的翻译作品。在翻译以下这段文字的时候,林语堂的幽默风格跃然纸上。原文:惟有布袋罗汉笑呵呵/他笑我/时光挫/光阴过/有谁人/有谁人/肯要我这年老婆婆。译文是:But the Lohan in sackcloth!/ What is he after,/With his hellish,heathenish laughter?/With his roaring,rollicking laughter,/Laughing at me so!/――Laughing at me,for/When beauty is past and youth is lost,/Who will marry an old crone?/When beauty is faded and youth is jaded,/Who will marry an old,shriveled cocoon?

这段译文给我们最初的印象就是,译文比原文要长得多。林语堂在译文中添加了“laughing at me”“who will marry an old crone?”这样的句子,并不厌其烦地重复这些句子,将尼姑的愤懑情绪进一步加深,思凡的想法由此更加强烈。一步步的重复,使读者看到了思凡的尼姑的无奈,但是无奈之中的可爱却因为林语堂的幽默妙笔变得更加地生动而富有人情味。

但是,《尼姑思凡》被翻译出版后,立刻就受到了佛教民众的攻击。他们认为:“……林语堂特约稿《尼姑思凡》,……对我清静庄严的女尼,极尽调笑侮辱之能事。”而林语堂对此的回应是:“任何人都可以运动另外一个人赞同和支持某一种见解或举动。但是运动的手段必需光明而正大;运动的目的在于激起智慧和热忱,而不是恶意和冲动。……”[9]其实正如我们所看到的,林语堂并非如佛教民众所说的对清静庄严的女尼极尽调笑侮辱之能事。恰恰相反的是,他将她自己对于思凡女尼的同情以及对人性的一种普遍关怀放到了自己的翻译作品中,使译文的感彩更加浓烈,使思凡之心更具有人情关爱。

结语

译者主体性的重视有助于我们从译文中了解译者的文化意识和态度及文化审美,有助于我们了解译文形成的文化背景及译者的翻译动机。在现代化的社会中,人们忙碌于对物质的追求,麻木了人们的激情,而这种中国式的幽默风格的文章唤起了他们对生活细节的关注、怀念和思考,从而被西方读者广泛接受。由此可见,林语堂充分发挥了译者的主体性,从对女性的生命体验,追求“性灵”的审美情趣以及自然诙谐的幽默风格深深地打动着读者。这些无时不刻不在影响着他的文学行为,引导着他的翻译实践,充分发挥了作为译者的主体性,使他的译作焕发出永恒的魅力。

参考文献:

[1]施建伟.幽默大师[M].上海:东方出版中心,1998:1.

[2]林语堂.我喜欢同女子说话.林语堂名著全集(第15卷)[M].哈尔滨:北师范大学出版社,129.

[3]施建伟.林语堂在大陆.[M].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1991:11.

[4]林语堂.林语堂自传[M].工爻、张振玉译,西安: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62.

[5]林太乙.林语堂传[M].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94:8

[6]林语堂.林语堂自传[M].工爻、张振玉译,西安: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73.

[7]施建伟.林语堂,廖翠凤.名人情节丛书[M].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1995:165.

[8]刘炎生.林语堂评传.南昌:百花洲文艺出版社,1997.

[9]李勇.本真的自由――林语堂评传.南京: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

[10]纪秀荣.林语堂散文选集[M].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1987:155.

[11]林语堂.“论翻译”.载于《林语堂名著全集・语言学论丛》第十九卷.东北师范大学出版社.

[12]杨柳.林语堂翻译研究――审美现代性透视.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05.

[13]王兆胜.林语堂两脚踏中西文化.北京:文津出版社,2005.

[14]夏贵清.译者主体性的内涵及其表现[A].贵州工业大学学报,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