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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世界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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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基斯坦北部的斯卡杜是徒步者的天堂,有很多条适合各种人群的徒步路线,3天—30天的都有,而最经典的就是K2大本营徒步线路。7月是喀喇昆仑山区最好的徒步季节,我们一行12人从北京、上海、广州、长沙、深圳汇集巴基斯坦首都——伊斯兰堡,开始了这次漫长而艰苦的探险之旅。因为我们选择的是一条难度最大的徒步线路,徒步时间超过15天,徒步距离接近200公里,要到达4座8000米以上雪山的大本营(K2、加舒布鲁姆Ⅰ、布洛阿特、加舒布鲁姆Ⅱ),要在海拔5000米以上的地方露营,其中最危险的是横穿Baltoro冰川和翻越Gondogoro La垭口。我们克服了水土不服、高原反应、恶劣天气、背夫罢工、体力透支等重重困难,最终顺利走完全程。

冰川上跳舞

我们这次徒步的起点是Askole村。徒步6小时,海拔上升100多米。刚开始几名女队员走得很快,这是我最担心的,因为高原徒步比的是耐力而不是爆发力,关键要看谁笑到最后。我们的背夫赶上未了,一个一个超过我们,我也趁机为他们拍照。厨师Sadiq经过的时候对我说:Korophon、Lunch。虽然我听得不是很明白,但我知道他是告诉我前面有一个吃午饭的地方,我开始加快节凑。天气炎热,沿途没有适合休息的阴凉地方,我只得咬着牙一路狂奔,终于看见了一片小树林,背夫们都在那儿休息,我知道吃午餐的地方到了。

拿出地图,才知道这个地方叫Korophon,是两个冰川的汇合点。Sadiq告诉我,从这里到今天的营地只需要2小时,这让我对后面的行程充满信心。等齐大部队,我们重新出发。刚走一会,我就感到有点吃力,完全没有上午一路狂奔的状态。再看看走在前面的队员,每个人的脚步都移动缓慢,原来是天气的原因。此时正值中午,烈日当空,骄阳似火,沿途又没有遮阳的地方。眼看2小时很快就过去了,营还看不到地的影子,我开始着急了。赶紧问Saif,他说还要一个多小时,这让我吓了一跳,看来Sadiq告诉我的信息并不准确,第一天的徒步就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除了天气炎热、体力透支外,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严重缺水。尽管昨天晚上已经提醒队员多带水,至少两升,但今天发现还是有些队员只带了1升水,而且之前喝得太快,现在都所剩无几!我虽然还剩半升水,但也不敢轻易喝了,也不敢给队员喝了。这些水是救命水,看不到营地,我是不会动它的。

徒步两天下来,大家感受最深的是吃不饱,特别是早餐和午餐。唯一可以放开吃的是我们不太习惯的Chapatti(薄饼),连鸡蛋和土豆都是限量供应,牛肉和青菜更成为奢侈品。带上山的几支活鸡已经吃掉一大半,唯一可以望梅止渴的就剩一头羊了。

上山之前就跟向导多次强调山上的食物必须准备充分并留有余地,我们希望多一些肉、蔬菜和水果。现在看来形势依然非常严峻,徒步刚开始就吃不饱。我们请来Saif,就吃的问题给他提了很多意见,并再次要求Saif想尽一切办法确保徒步期间的食品充足:一是沿途想办法补充;二是对现有的食品进行合理分配,充分利用;三是每天的饭菜多一些变化,适合中国人口味。

今天我们5人要在Saif的带领下去走一条少有人走的挑战线路。我们走在Baltoro冰川中间的碎石坡上,两边都是巨大的冰川。Saif和另一个背夫在前面探路并用石头做标记,我们则兴奋地拍照。基本上没什么路迹可寻,我们在冰川上跳来跳去。

Saif要带我们去哪里?其实我们也不是很清楚。看他们俩人找路的样子,估计他们也很少来过,只是在凭模糊的记忆和经验做一些大概的辨别。我们一直朝着Gasherbrum的方向行走,一会儿过碎石坡,一会儿过冰裂缝。3个半小时之后我们到达一块巨大的石头旁边,Saif告诉我们Gasherbrum大本营到了,直到此时,我们才知道Saif今天要带我们看的是Gasherbrum大本营。大本营不算太大,前方就是来自Gasherbrum的巨大冰川,遗憾的是Gasherbrum深藏云雾之中,无法一睹尊容。

我们原以为可以顺着右边的路到达今天的营地,但Saif告诉我们需要原路返回Baltoro冰川中间,再横穿Baltoro冰川到达左边,我们一下子都愣住了,这意味着我们刚才来的时候走了多久现在回去还得走多久!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Saif一直在做标记,原来是为了返回的时候方便,他怕自己找不到回来的路。好吧,既然没有选择,那就赶紧返回吧,我开始为后面的行程担忧。

回到冰川中间,接下来就是要横穿巴尔托洛冰川。现在完全没路,只能靠大致的方向去探路。Saif和背夫分开找路,好几次无功而返,我们干脆原地休息。最后Saif勉强找到一条穿越路线,不过,要跳过一个非常危险的冰裂缝,旁边就是恐怖的冰桥。我们赶紧在他们的保护下通过,远离危险区。谢天谢地,在经过6个半小时的长途跋涉和惊险刺激的冰川穿越后我们又回到了正道。不过还不能高兴得太早,因为要到达今天的营地我们还需要徒步4小时。

2、探访中国队K2大本营

徒步进入第六天,沿途的风景越来越震撼。今天刚出发不久,我们就看见了大片的冰塔林,队员们开始兴奋起来,我们边走边玩边拍,徒步也开始变成一种享受。下午早早就到达今天的营地Concordia。这个营地很大,是一个中转站,每支徒步的队伍都要在这里露营两天以上,因为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见K2,遗憾的是此时K2被云层遮挡。我们的大帐篷就对着K2,为的就是方便我们守候K2。7月是喀喇昆仑的登山季,有两支中国登山队已经到达这里。去K2大本营的路上先经过布洛阿特大本营,张梁和王静就在营地。张梁是深圳登山协会副会长,我们都认识他,队伍中还有好几个队员是他的粉丝。难得在这里遇上他们,当然要去拜访下。一下子来了12个中国人,中国队的营地突然变得热闹起来,连巴基斯坦探险公司的领队和厨师也忙着给我们端茶倒水。

张梁向我们介绍了他们前三次冲顶的情况,并让厨师为我们准备了丰盛的午餐。居然能在这里吃到披萨和炒面,我们太有口福了,队员们的兴奋可想而知。欢笑声在营地回荡,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大家争相与张梁、王静合影,临走的时候我们送给他们最真诚的祝福:顺利登顶,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