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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童的自我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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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则一:非礼勿动。要有职业操守,绝不允许“顺”任何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法则二:非礼勿言。多做少说,服务态度要好,必须能吃苦耐劳。

法则三: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下了班就不是球童,绝不能泄露自己在更衣室中听到或看到的事情――任何时刻,都要牢牢记住这点。

NBA球童,又称“球员服务生”。

这是一个既令人羡慕又无比艰辛的职业,它距离人们的生活很遥远,可我们又常在比赛转播、球员更衣室、篮球励志电影中看到他们的踪迹。在球员们高大的身影下,球童显得难以捕捉,但他们却能洞察并熟知球员的一切――从衣食住行的喜好,到球员习惯用哪个手指头挖鼻孔这种琐事。对球星的喜爱、对篮球的热爱以及对价格不菲的小费的向往,都驱使着孩子们进入这个看似简单实则复杂的世界。任何行业都有其专属的守则,既然立志进入这一行,自然要遵循这一行的三大生存法则。

法则一:非礼勿动。要有职业操守,绝不允许“顺”任何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法则二:非礼勿言。多做少说,服务态度要好,必须能吃苦耐劳。

法则三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下了班就不是球童,绝不能泄露自己在更衣室中听到或看到的事情――任何时刻,都要牢牢记住这点。

这三项法则是如何以及被谁制定的,已无从查考。但显然,球队与球童之间的默契,其道德化的程度已被双方认同。

对每个成功的球童来说,除了服务周到外,机灵最重要的。越是口碑好的球童,脑子越机灵,行事风格一定会给球队或者球员留下“嗯,这一定是某某人干的”的强烈印象。为了写这篇文章,我特意去接触了这个行业里曾经最出色的一个人。不过,由于他的臭屁性格以及现在在NBA球队中举足轻重的地位,这篇文章里不会提到他的真实名字,但我能保证,他的故事绝对让你看得过瘾。

恶魔入侵

“哈哈哈!你们这些大!大狗蛋!”一个年纪大约十岁左右的小男孩一边跑一边朝身后做鬼脸,手里还甩着一条辫子。“讨厌鬼!乔伊斯!别让我抓到你!呜呜……”辫子的主人吉娜和一群小伙伴在身后追赶着。这个男孩是个只喜欢恶作剧的小恶魔,上星期弄死了吉娜的猫,这次又剪掉了她的辫子,三天前还用弹弓打碎了汽车旅馆的所有玻璃。

“看来真的要把他送到那个地方去,我们的生活才能正常起来。”乔伊斯的父亲透过窗子目睹了刚刚发生的一切。每年假期都是最令他头痛的时候,因为乔伊斯几乎每天都要在镇子上弄出些事端来,也只有把他送到那个地方,镇子才能重回平静。

“下个月就送他到科罗拉多州吧,你、我乃至整个小镇都治不了他。所以我只能拜托‘那个人’好好管教他了,要不然,我很担心这孩子会走上歧途。”父亲洛克在晚饭后对着妻子说。第二天清晨,乔伊斯的叔父杰克来到小镇并带走了乔伊斯。在全镇上下的瞩目中,小恶魔离开了,没有欢呼,没有挥手,有的只是村民们长久又无声的凝视。

三年后,科罗拉多州立教会学校。

“嘿,乔伊斯!你的部分准备得怎么样了吗?”一个年纪大约十三四岁,满脸雀斑的白人小男孩冲着身旁年纪相仿的伙伴说道。

“拜托!考比,你能不能改掉唠叨的毛病,你已经问过四百三十五遍了,我不是一直在做吗?你看。”乔伊斯一边把从恶作剧商店买来的“玩具肠子”、“玩具眼球”以及真正的小猫塞入一个玩具熊的肚子里,一边不耐烦地回答着。乔伊斯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三年,但习性一点都没有改变。他在这里遇到了志同道台的考比,而他们也在策划一起更大的恶作剧。

“那好吧!我的部分已经完成了,那帮老家伙决定到时候来礼堂看咱们的圣诞演出,你可要抓紧时间啊,千万不要错过了报复的机会。”考比一向是个行事利落的孩子。“这是第8个,每人分一个,正好够,这些小猫服下的安眠药剂量正好可以让它们在发到他们手中五分钟后集体醒来,然后小猫们会尖叫着和假‘肠子’、假‘眼球’一起破肚而出,哈哈。他们最怕猫了,想起他们的惊慌失措的样子,我就会喷鼻血啊,哈哈哈哈!对了,别忘记在凳子上,放一些胶水!”两个孩子一边肆意地大笑,一边摆弄着即将成行的“杰作”。

结果,圣诞夜那天,在唱诗班孩子悠扬空灵的歌声中,夹杂着修女们凄厉的尖叫声,还有两个孩子在角落里“嘿嘿”的奸笑。

真正的地狱

“我们已经在努力地教导这两个孩子,但很遗憾,我们没能拯救他们,你们还是去其他地方想想办法吧。”教会的院长玛莉亚修女冲着乔伊斯的父亲洛克以及考比的父亲杰克说道。随后,从学校回来的一行四人来到了杰克的家,两位父亲在客厅里准备商量下一步去路,而两个孩子则在院子里的角落里鼓捣着什么。

“教会是我最后的希望,现在我真的想不到任何可以解决的办法了,你有什么主意吗?”洛克眉头紧锁。“看着他们,我想起了咱们的小时候。”杰克指着窗外的两个孩子说。“咱们俩那时不也是臭名昭著吗?没想到如今遗传给他们了。看来,现在只能用父亲的那一招来治他们――送他们去父亲曾执教的那支魔鬼球队当球童,相信那里留下的优良传统一定会改变他们的人生的。”杰克说出了他的主意。乔伊斯的父亲眼中一亮,的确,这个主意听起来真的不错。那支球队一定会让两个孩子屈服,并成为任人宰割的小羊羔。

三天后,乔伊斯和考比正式成为了那支球队八名球童中的两名。NBA与其他体育项目不同,这里的球童都是18岁以下,而各球队选用球童的方式都不尽相同,有公开招聘的,有推荐的,也有的选用知根知底的熟人,当然,乔伊斯和考比的入选就属于后者。

“男子汉们!欢迎来到丹佛。”一个自称是球队经理的中年秃顶男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们可以叫我麦克,我将是你们日后工作中的负责人,在我眼中,你们是成年人,如果有人不服从命令,我会踢他回家!所以你们一定要谨遵这里的生存法则。”麦克一边说一边用眼睛扫过所有人,稚气未脱的孩子们大多都显露出一些忐忑之色,但有两个人满脸的不在乎,他们是乔伊斯和考比。“哦?这就是杰克送来的两个小家伙,看起来真的有些与众不同。”麦克在心中思索着。以他的经验,这两个家伙很符合他心目中的人选。不过,麦克打算先看看他们是否能达到雇主的要求,再决定是否交付给他们一个伟大的足以改变他们人生命运的“任务”。

“下面我给大家介绍一下你们的日常工作。每天下午4点必须到达球员更衣室,摆放好毛巾,做一些冰袋,还要为球员们准备好比赛指南。球员一般会在4点15分到5点30分之间赶到,所以你们必须要在他们到达前做好一切。”麦克在最后一句上加了重音,这也是麦克为这些孩子制定的第一个课题。

“一旦球员巴士到达,你们就得去帮忙检查球票和比赛通行证,同时还要满足球员的各种赛前需求。比如:食品。这可是更衣室里的头号需求,每个人的习惯不同,所以球员们要的食物也许会有很多种类,常见的包括炸鸡,沙拉和水果。当然,如

果有人提一些古怪的食物,也要尽量满足他们。”麦克的语速很快而且带着浓重的美国东部口音,孩子们也在吃力地记着他说的一切。“最后,我要选择一个队长,有什么事,你们要先报告给他,并且要服从他的领导。”麦克用目光巡视了所有人,最终,落在了乔伊斯身上。“乔伊斯,你现在是队长了,所有人都归你指挥。”听到了这番话,乔伊斯十分惊讶。因为从小到大几乎没有人正眼看过乔伊斯,包括他的家人都很少信任他,所以麦克的这个决定显然出乎了他的意料。短暂的沉默意味着全员通过,的确,其他孩子已经被压抑的氛围憋得喘不过气来。

三年的教会洗礼,让乔伊斯学会了撒谎和伪装,他原本希望来到这里继续与世界为敌,将自己的恶魔潜质进一步提升一个档次,但麦克的决定显然打乱了乔伊斯的计划,殊不知,这一个小小的决定就已经在乔伊斯的心中产生了细微的变化。

细微转变

“嗨!乔伊斯!帮我拿几个热水袋,我要保持肌肉热度。一会儿,还得把更衣室打扫一下。还有……还有……记得把我的衣服收好,不要再被别人偷走了。”脖子上纹着一个鲜红唇印的暴躁男喋喋不休道。暴躁男和考比才应该是一对,可是这里的球员大多数喜欢使唤乔伊斯,因为每个人都喜欢他的机灵劲儿。“知道了,烈焰红唇大叔!你的内裤不会再丢了!”乔伊斯嬉笑着说。这距离乔伊斯初次进入NBA已经过去了几周,繁忙的工作让他无暇思考恶作剧的事情,而他的堂哥考比也在忙着赚小费。

“考比?快点过来,帮我去TheCheesecake Factory弄点吃的去。”队中纹身最嚣张的球员叫喊着。那家店因为《The Big Bang Theory》剧组曾在那里取景拍摄而声名远播,现在在丹佛也开设了分店,所以许多球员都成了那里的常客,而且那里的点心真的很美味。不过,价格同样不菲这次全队球员给了考比500美元去购物,要知道用这个数目来买点心,绝对是一笔巨款。虽然只进入这行几星期,但聪明的考比已经学会了怎样赚钱,那家店会在这次消费中给他50美元的回扣,而考比所付出的代价仅仅是多跑了几次腿儿,少看一些NBA比赛而已。球童从球队领取的报酬并不多,一场比赛大概会有15-30美元,最高的为50美元,而有些球票富裕的球队则会用二层看台的球票打发球童,不过,乔伊斯从不在意那些门票,他将得到的门票都分给了身边的小伙伴,这为他拉拢人心,凝聚人气起了很大的作用。

“记得一会儿我上场的时候,把我的球衣和裤子找到,然后收好,我可不想到时候拿到的是那帮满身臭汗的家伙的衣服。”一个脸上很多肉的肌肉男嘱咐着乔伊斯,他可是这里的头号球星。这支球队的球员在热身完毕后,都有扔衣服的特殊仪式――首发球员在上场之前会集体把训练服和裤子脱下一起朝天空扔去,所以许多身高体型相仿球员的衣服很可能就拿错。而乔伊斯在这个时段中则专属于那个“玉面肥螳螂”,因为他每场比赛都会给乔伊斯100美元的小费。头号球星是个有洁癖的人,除了球衣,毛巾甚至喝的饮料,他都要找专人照看。正因为如此,乔伊斯得到了许多创收的机会。

中场休息时,球童们会把饮料和热水袋拿出来,放在更衣室的正中间,还要比赛中去赛场擦地板上球员落下的汗水,可在这些工作中,从来看不到乔伊斯的身影。一方面是因为他的球票起了作用,另一方面则是乔伊斯那类似汉尼拔的犀利眼神。

任务

“这小子学得很快,很多东西都无师自通了,看来可以给他一些暗示了。”麦克站在经理室看着在赛场间和球员谈笑风生的乔伊斯嘀咕道。

球员比赛时是球童最悠闲的时刻,可一旦比赛结束了,这份工作的有趣部分也就马上消失了。赛后球员们会开会,等会议结束后,球童们就得进更衣室帮助清理那些脏衣服,袜子、内裤,什么都得清理。丹佛与费城的一场常规赛刚刚结束,乔伊斯指挥着球童们清理满地的衣物、食物残渣以及饮料瓶子,而他则悠闲地坐在浴室水池边“玉面肥螳螂”的球衣上捅咕着一条五彩斑斓的毛毛虫。

“天啊,这又是谁的?我真的很感激那个发明橡胶手套的人,他真有先见之明。”考比一边抱怨一边把一条内裤扔进一个盆子里。“嘿!斯蒂芬,你去把这个放在。红唇大叔‘的柜子里。然后再把球服叠好,点一下数,确保所有的东西都在,今天是13套。然后整理好放进袋子里,送到球员巴士上面。”“遵命!boss!”一脸婴儿肥的斯蒂芬向考比敬了个军礼然后转身就去处理那些脏东西。球童赛后的一大主要任务就是清点球衣的数目,由于每次出场球员人数不同,所以每场比赛后都得详细清点。在考比、乔伊斯加入到这个团队之前,这里经常发生球衣失窃,不过,现在一切安好。

“所有人,出去!乔伊斯,留下。”麦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所有人都陆续地停下了手边的工作,呆呆地看着乔伊斯,空气瞬间凝结。乔伊斯拿起了吐着黄绿色黏液的毛毛虫,一脸轻松地看着麦克。在来到这支球队之后,麦克和乔伊斯之间的交流几乎都是通过门上的便签纸,面对面的谈话几乎没有,所以这注定是一次不寻常的交谈。

杀机四伏

NBA比赛后,惨败一方的更衣室气氛一定会变得微妙,球员和教练间的争吵随处可见,球员之间也会发生;中突,一个挑衅就会让人感觉到硝烟的味道,而此时在这个雾气蒙蒙的浴室中气氛也好不到哪里去,水滴声、排风机声还有两个人的呼吸。

“乔伊斯,知道我留下你的用意吗?”麦克严肃地说。“这个我不太清楚,但应该是些指点,或者一些特殊的工作。”乔伊斯微笑着说,湛蓝色的眼睛中射出一道柔和的光。“你觉得最近的NBA比赛好看了吗?与以往有什么不同吗?”麦克没有直接回答乔伊斯的反问,而是提出了新的问题。

“最近球员席后面的美女数量和类型换得很频繁。”乔伊斯依旧保持着微笑。“哦?是吗?能看出什么来吗?”乔伊斯的话显然引起了麦克的兴趣,的确,这个孩子在他眼中,除了拥有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外,还非常的神秘,因为他总是满脸傻笑,可他的深邃眼神却似乎在告诉所有人他傻笑背后拥有着无穷的智慧。

“那我就大胆假设下你希望我和更多的球星接触,并成为他们的心腹,然后利用这种关系帮你达到一些特殊的目的。”乔伊斯突然一改常态放弃了微笑。“那些美女就是你安插的,这是为了让那些有需求的球员看到,然后让球星通过我去为即将开始的勾当牵线搭桥,不是吗?”

乔伊斯说得如此轻松又直白,这样阅人无数的麦克几乎就要为这小子的犀利措辞鼓掌,但却没有,因为他从中感受到了一股邪恶到令人肃然起敬的寒意。

那种寒意沿着潮湿的浴室空气,鼻孔,气管迅速并精确地渗透进神经中直沿而上调戏着麦克的灵魂。然而乔伊斯的抢白还在继续,就像他已经深谙此道多年一样。“那天客场对湖人的比赛,你特意把科勒卡戴珊安排在距离拉马尔奥多姆三码外的地方,我就知道了你的用意,虽然不知道是谁帮他们牵线搭桥的,但两人最终的闪电结婚显然是受到了某些威胁。阿泰斯特前些日子也和一个中国女人莫名其妙地混在一起。我想这一切都是你的杰作吧。”

麦克显然没想到乔伊斯有着如此强大的洞察力,他现在开始对自己来之前制定的计划产生动摇,他不确定是否能将这个孩子收为己用,如果失败,这将对他的大事构成极大的威胁。而此时,在麦克眼中,这个孩子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

“你是恶魔吗?”麦克开口,此时他澎湃的血液已冷。

“玫瑰即使换了名字还是同样的芬芳。”乔伊斯用闪烁着光芒的眼睛看着麦克:“恶魔长了白色翅膀,也不会变成天使。”

“不怕我解雇了你吗?”麦克冷笑道。

“不会。因为你太好奇以后的我,会是什么模样了。”乔伊斯耸耸肩,脸上又流露出那种灿烂到无可挑剔的金色笑容,“而且,你需要我。”

“看来从一开始,你就已经熟知了球童三大生存法则的真实含义,你真的很适合这一行。从这一刻起,你将不再是球童,欢迎加八球员服务生的行列。”麦克说。

“游戏开始?”乔伊斯笑看着有些抓狂的麦克说。

乔伊斯的故事是邪恶的,他完全颠覆了球童在人们心中的形象;但乔伊斯的故事又是真实的,他的原型就这样生存在联盟中。如今的他已经成为了联盟中最令人忌惮的人―许多球员和裁判的隐私都为他掌控,甚至连总裁都有把柄在他手中。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规矩从创立的那一刻起,就给聪明且善于钻规矩空子的人创造了巨大的利益,所以,想要在哪一行成功,那么在你进入哪一行前,一定要先研究那里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