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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冯仑 第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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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里的“冯仑”只存在于短信中。你可以把他捧在手上、放在心里,却终将感受不到温暖;“他”可以给你信心、伴你成长,却到底进入不了你的生活。

冯仑,我爱你

这天下午,细雨霏霏。

阳意凌谈下了一笔大生意,双方都感觉合作愉快。买家那边的副总经理在酒席上对阳意凌说:“没想到你这样一个漂亮柔弱的女孩子居然经营消防器材。这么冷冰冰的,又很男性化的家伙,被你盘下来,还做得这样大!”

阳意凌灿烂地笑了:“那你认为我该做什么呢?”对方说:“比如服装啦,化妆品啦……”阳意凌说:“太纤细,不适合我。”对方瞪大了眼:“哦?”

夜幕撒开来。雨还在下。街上流光溢彩。

带着湿意的早春的夜晚,阳意凌感到温暖与缠绵,心里萌动起一股细细的热潮。路上有点堵,车行得慢,一对恋人顶着一件衣服从车前走过,手环在对方的腰间。阳意凌微笑了,想象那是自己的手也环在他的腰问。他呢,一手撑伞,一手搂着自己的肩,在雨里漫步,听他说话,听他的心跳……阳意凌满足而平静。

回到家里。阳意凌简单梳洗了一下,坐下来。席上喝了酒,有点口干,捧一杯开水,慢慢喝着。把案头上的书――那本不知看了多少遍的《野蛮生长》移过来,看着封面上的冯仑,良久。

冯仑很多照片中,她最喜欢这一张:有学者气质的成功商人,他坦然而睿智的笑,他的方框眼镜,他的白衬衣、不抢眼的暗红格子领带,他坐的姿势,都是她欣赏的。

阳意凌曾装作不介意地与一女友谈论过冯仑,女友大大咧咧地说:哦,他呀,都快秃顶啦,有什么好看的嘛,再说,又那么老。阳意凌突然急火攻心,脸都涨红了:他是个思想家、社会学家、商界高人。你那些标准太俗气,根本不适合他这样的男人!女友没心没肺:嗨,你急个啥呀,他又不是你的男人,护着他干吗呀!阳意凌被呛在那里。心里堵得难受极了。事后好久,她都不接女友的电话。

阳意凌拿出手机,写下了短信:“仑,你好!看到雨了吗?”发给了手机通讯簿上那个叫“冯仑”的人。一会儿,另一个手机响了,她看了看刚刚发出的那条短信,回复到:“意凌你好!看到了,我们在一个城市啊,我们看到的是同样的雨。”然后又发给了自己。

阳意凌笑了起来,心想,冯仑恐怕是不会讲这样小女生气的话的。她又发过去:“我今天做成了一笔大生意,而且,我与对方也成了好朋友,向我祝贺吧!”“冯仑”又回复了:“当然要祝贺的,小小年纪,驰骋商场,可圈可点!”阳意凌幸福地笑了,怎么回过去呢,开了几个头,都感觉不好,最后发了一个双颊红红的笑脸,打上省略号。

阳意凌决定不再发短信了,因为,“冯仑”一定很忙,或许在看书,或许在写文章,或许与朋友在一起,不能老打扰他,给他添麻烦。好吧,今天到此为止吧。阳意凌有一种沉醉感。

突然,手机震动起来,吓她一跳,一看,是老爸!不由分说地挂掉了父亲的来电。她鼻子一酸,还知道心疼女儿啊,你这样的父亲!

幼时的阳意凌有一个很幸福的家。有爱她的妈妈,有让她崇拜的教授爸爸。16岁那年,母亲出差,路上出了车祸,回来了一个骨灰盒。本想着与父亲相依为命。可没过半年,父亲与自己的研究生恋爱了,结婚了。她比阳意凌长6岁,一个长发飘飘的大眼睛女孩。在家里,阳意凌叫她阿姨,在外人面前,称“我家小妈”或“老爸的小妈”。

小妈夺走了父亲对母亲的思念,也夺走了父亲对自己的爱。阳意凌含着一包眼泪离开了。

大学毕业后,阳意凌留在了当地。她不想回到家乡,那个伤心之地。独自一人,先打工,后自立门户,把生意一点点做大……

一次商业酒会,阳意凌认识了冯仑――准确地说,是她认识了冯仑,而冯仑只是与她说过话,对她微笑过,但并不认识她。

对冯仑这个能够呼风唤雨的公众人物而言,那就是千万次一面之交中的一次,而阳意凌却把这个男人刻在了心里,关注他,读他的书,并觉得自己努力工作,每一次成功都是向他靠近了一步。不能用“粉丝”来解释,因为除了冯仑,阳意凌觉得身边的男性没有一个看得上眼。

夜深了。阳意凌钻进被窝。床头灯,粲然金黄。她伸手去拉开关,想象冯仑正坐在床边,爱惜地说:睡吧,今天辛苦了。黑暗中,她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这一天,过得真好。

“冯仑”无语

有个同乡,比阳意凌长几岁,两人关系甚好。大同乡执意要给小同乡介绍男朋友。阳意凌给“冯仑”发短信,征求意见。“冯仑”回复道:意凌小朋友,我乐观其成。

阳意凌第一次爽爽快快跟在同乡后边去“相亲”了。男方早就等在那里了,身体微胖,头发茂密漆黑,金丝眼镜,倒也斯文。他自我介绍叫钟元,谈吐自如。喝茶,嗑瓜子,聊天。阳意凌说得少,听得多。眼前这个男人看过不少书,有点卖弄,好像担心别人不知道他也是读书人似的,其实多是照搬,大都老套路,没有创意。比如形容某某事很可笑,就说:像80岁的老太太写情书。而人家冯仑是这样说的:最牛的是80岁的老太太还吃醋,90岁的老头还敢跟情敌决斗,延续了人类已有的创造精神。多出彩!

分手时,钟元向阳意凌索要名片,阳意凌在包里摸来摸去,一脸抱歉地说:呀,大概忘在办公室了。其实名片夹就在包里。

钟元走了。同乡过来问是否满意,阳意凌心不在焉。

晚上,阳意凌想到白天的事,心里郁闷,给“冯仑”发短信:今天,不开心,本来是一件小事,却让人耿耿于怀。半天,“冯仑”回过来:天涯何处无芳草!阳意凌回过去: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冯仑”沉默了。

孤寂又一次涌上阳意凌心头,它是一种痛,不算剧烈,但痛得很深很深。阳意凌在屋里走来走去,如果妈妈还在,该多好啊……哦,父亲父亲,唯一的亲人。她拨通了父亲的手机,居然是小妈接的!她说:小凌吗?

其实小妈一点也不坏,阳意凌知道,但就是难以接受。阳意凌放下电话。跟以前一样,她想到了酒。那就喝吧,几杯之后,阳意凌醉了,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阳意凌决定去看心理医生。上网查了资料,选中一位女博士,40多岁,有多年执业经历,尤其是博士的长相,胖胖的,很圆润,眼睛里有善解人意的光芒,令阳意凌感觉踏实和可靠。认真听完阳意凌的叙述,博士缓缓道:很多人都会在想象中构思自己的心上人。就如作家写作一样,也是在倾述、表达一种渴慕。又如我们做的梦,梦到的奇奇怪怪的事,也是一种愿望的达成,你不必紧张。有很多人倾心爱恋了一生一世,却没有结婚。有情,无性,更有的连面都没有见过。这是精神恋爱,正如你所倾心的冯仑不过是你在现实中找到的一个替身罢了。因为他各方面的品质正好吻合你潜意识中的标准。

博士的话让阳意凌很感欣慰。她问:会不会有一个真正的人来代替这个替身?博士笑了:天下之大,优秀者众多。只要你怀抱希望,不要拒绝。这个人,年纪也许会比你大一些,因为你同时也在寻找父爱。

走出心理诊室,阳意凌觉得天格外地蓝,蓝得可爱极了。

晚上,阳意凌给“冯仑”发短信:假若有一天,我离开你,你会难过吗?“冯仑”回复道:意凌小妹,我衷心祝愿你有一个幸福圆满的人生。她把冯仑的书《野蛮生长》立在桌上,让封面上的“冯仑”正对着自己,冯仑一如既往地开朗地笑着。

阳意凌用手指着他:你说假话。

那一次邂逅

五一长假,阳意凌孤身一人去了武当山。在返回的火车上,阳意凌与一对父子同一软卧间。父亲人高马大,一脸胡须,眼睛却很温柔;儿子大约8、9岁,纤细瘦弱,小鼻子上架副大眼镜,看着有点滑稽。小家伙问题极多,父亲极有耐心。一问一答,都非常认真,有趣得很。阳意凌淡然的脸上有了点笑意。

黄昏,阳意凌在走道上看落日,小家伙也靠过来。阳意凌问他名字,他说:赵景。并解释:就是你正在看的风景的景。阳意凌问:妈妈怎么没来呢?赵景说:妈妈去美国了。阳意凌说:你也可以去美国哦。赵景说:不去,妈妈和美国叔叔结婚了。阳意凌大吃一惊,看赵景的表情,仿佛在说一辆模型车落家里了。阳意凌避开赵景悄声问大胡子:你怎么给孩子说这些,不怕伤着他吗?大胡子说:男孩子,得有担当,早点说明白了的好。

阳意凌就这样和大胡子、大胡子的儿子成了好朋友,一路欢声笑语不断。

阳意凌回到家里才想起,路上这一天一夜没有给“冯仑”联系,居然忘了。于是,给“冯仑”发短信:路上碰到两人,老赵和他儿子,十分有趣的一对父子,让我很开心。“冯仑”回复道:开心就好,祝你天天如此。

这天晚上,阳意凌睡得很沉,很香。

接下来的几个周末,阳意凌与老赵、赵景还有一帮朋友郊游了好几次。老赵做事勤快,手脚利索,又善解人意,加上开心果赵景,每次活动都妙趣横生。比如,赵景自夸:昨天老师表扬我了,问他老师怎么表扬的,赵景一叉腰,模仿老师的口气:同学们不要讲话了,你们看看,连赵景都不讲了,你们还讲!一群人笑得前仰后合,都说这孩子太可乐了。

一次在农家乐吃饭,赵景问阳意凌:小凌阿姨,你喜欢我爸爸吗?阳意凌正喝汤,随口道:喜欢。赵景又问:你是不是要娶我爸爸呢?大家笑得喷饭。阳意凌笑完又愣了,看看赵景,又看看老赵,老赵仍是坦然得很。

一天,老赵约阳意凌喝茶。老赵先到,一个人坐在那里看报纸。阳意凌拿着糖葫芦,左看右看,没有看到赵景。老赵说:没带他来,因为要跟你谈一件正经事。我是想告诉你我的真实想法,我要娶你做我的妻子。阳意凌有点意外:啊,甩掉了尾巴,原来就为说这个?老赵得意地嘿嘿笑。阳意凌结巴起来:老赵,我没有想到这个,我们就是朋友,一般朋友,因为,因为……你让我想想,想想。

晚上,空闲下来。阳意凌给“冯仑”发短信:老赵是个好人,赵景是个可爱的孩子,可是,我没想到过要走进他们的生活。“冯仑”回复道:一切顺其自然吧。阳意凌又发过去:顺其自然是什么意思?“冯仑”回复:让生活野蛮生长。答非所问,阳意凌发了个生气的脸过去。

一个月。两个月。阳意凌避免与老赵见面,电话都没有打。老赵那边也没有声音。好像一次邂逅,一次萍水相逢,然后,相忘于江湖。

冯仑,还是要谢谢你

秋天到了。

一次陪客户登山赏红叶,出了汗,吹了风,当晚,阳意凌就发起烧来。赶紧支撑起来去输液。好了一天,又烧起来。感觉整个人云里雾里,挣扎着打了老赵的电话。很快,老赵的敲门声就响起来了。阳意凌瘫软在老赵怀里:去医院,输液。

老赵摸摸她的头、手、脚,说:有办法,药都不吃就能退烧。老越用手捋阳意凌的胳膊内侧,从胳膊肘往手腕走,待手掌有温度了,又拿出一根针,用火烧烧,说:忍着点啊。还没等阳意凌反应过来,就在她中指上刺了一下,挤出几滴黑黑的血。阳意凌吃惊道:我的血怎么是黑的?老赵说:这是邪热,出来了。两只胳膊捋完,又捋小腿内侧,从膝盖往脚腕顺势走。阳意凌冰凉苍白的四肢都暖和了,有血色了,头部的高热奇迹般地降下来了,那股难受劲儿随之消失。她感觉疲惫潮汐般涌上来。老赵拍拍她,慈祥地说:盖严实了,睡吧。

阳意凌熟睡了两个多小时。醒来,闻到小米粥的香味。是老赵熬的。小米粥诱惑得她饥肠辘辘,就着老赵买来的酱菜、腐乳,连喝两碗。浑身都舒坦了。

阳意凌非常惊奇:老赵,你这是什么医术啊?老赵说:中医。阳意凌曼惊讶了:哦?老赵说:顺着三阴经往外捋,就是胳膊、小腿内侧,然后放血,把它赶跑,再然后,用小米粥滋补一下,有营养又易于吸收。

阳意凌佩服极了:老赵你真伟大。老赵说:我们老赵家代代都有中医,名医哦,你这点病,小菜一碟。赵景除了是在医院生的,再没进过医院,从没输过液,不然,他能有这样聪明大气吗?阳意凌说:你是说我们都给输液输傻了?老赵说:差不多。阳意凌砸一个枕头过去。老赵顺手接住,给她垫在后背,像父亲又像兄长那样叮嘱道:锅里还有粥,饿了吃,这两天要忌油腻忌生冷,保护好肠胃,穿暖和。过两天我叫老家人给你带点我们山西广陵的小米,绝对上品,养人得很。

老赵走了,说明天上完课就来,还要带几副中药来。

阳意凌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四肢虚软,心里却平静又满足,好像走了长长的路,终于到了安顿之地,可以歇下来了。她给“冯仑”发短信:你看好老赵吗?“冯仑”想了一阵,回复:实在,可靠。阳意凌发过去:好像缺少浪漫。“冯仑”回复:浪漫需要成本,凡事不必追求十全十美,水满则溢,月盈则缺,留点遗憾也许更好。

阳意凌把案头上的《野蛮生长》放回书架,冯仑骄傲的笑藏匿了。冯仑说过:生活的偶然性,实际上并没有太多高深的东西,就像你偶然嫁给了谁,一生就跟了谁,这就是命运。

阳意凌在心里说:无论怎样,都感谢你。

说罢,她掏出了另一只手机的SIM卡,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摘自《商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