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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听花语 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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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读过云南瑞丽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天冬写花的诗集《归真》,难抑激动的心情写了一篇《漫步花的世界》的评论(见《中国建材报》)。没成想,两年之后,由著名乡土诗人王耀东写序的散发着清新油墨香的诗集《花落无声》又飞上了我的案头。

天冬的《归真》是写自然实界实有并赋予灵气传达意旨鞭恶扬善――用新声新韵写成的格律诗;而杨宝玉的《花落无声》则是以当下意识用新诗形式写成的略带忧郁、典雅、别具特色的现代诗。

大凡爱花赏花痴花者,不分男女老幼,我认为大都是向善者、向美者,都有着真善美的底蕴和情怀。天冬兄如此,杨宝玉女士亦如此。

杨宝玉的诗洋溢着古典的神韵,读她的诗,犹如无意中走进了唐诗宋词的意境。如:“有一种东西/不能碰/一触即融//在纷纷的日光下/有水和树/走进田园/已然 几世忘归了”,这是一种什么东西呢?是情感,还是……她呈示人的是多义的和不确定性的(《无题》之三)。又如:“种几盆花草吧/以便收集/几束阳光/温暖岁月的胛肩//只是 如何/寻一只特大的杯盏/敛起满目落英/揉碎月色/与夜 共斟”。弱规定意旨,奇异的想象,将怜花惜玉的情感潸然纸上。

大凡诗人,大都多情善感,何况集女性、诗人与年轻母亲于一身的杨宝玉,读她的诗,让我不自觉的联想到多情的女词人李清照,才情四溢风情万种的柳永,弱不禁风多情善感怜花葬花的林黛玉,请读:“一朝转眸/春山已老//青青不肯黄/犹秉玉洁//在季节的驿站//且借一宿/且借一宿/将花培开”。这首诗,我们是否可以把它当作诗人的独白?杨宝玉是个颇本分不善张扬的人,她怀揣智慧、芬芳四溢,但当老诗人张选一建议她出一本集子的时候,她却不以为然,直到她带着5岁的儿子亲近大自然的时候,儿子突然说:“妈妈,我不愿你老!”这才触动了诗人敏感的神经,于是,她才“青青不肯黄”,为儿子美丽起来,并将封存了十几年的诗稿变成诗集,作为曾经并永恒美丽的记忆和珍贵的礼物送给儿子。而这也许是杨宝玉出版这部诗集的初衷。

杨宝玉的诗总隐隐着莫名的惆怅,从她这本薄薄的集子里,我一行行、一页页地领略着她这种颇为古典的情绪:“这多年的流光/浮影斑驳//终有留不住的东西/如握不住一把时光/多少莫名的自己/缘雨零落/唯土地一如既往/涵我无边”(《犹是雨声》)。“雨 还是那般/迟疑地滴落/仿佛天地的离愁/已饱和了万物的心盏//我心的忧郁啊/还是那样饱满/欲落不落地悬着”(《雨滴》)。“斑杂的苦/终于聚在了一处/悬然欲滴”(《苦瓜》)。“一些植物非凋于/寒冷/却死于幻灭//看/雪融/雪落”(《雪》)。

杨宝玉的诗张扬着大跨度旖旎丰富的想象,并以此抒发内心的真实。如:

“让我来/放牧秋/左手牵一江绿水/右手扬万里碧野//一摇一荡/素练长舒/邀南国之凄/挟北方之清廓/再来一场/豪迈恣意的酣雨//绿深无地/遍寻荒野/一只小小羊羔/静卧身后/欲裁一节秋野做件冬衣/又恐羊儿惊醒//原来羊儿才是/秋的主人//我是寄居的过客/只有转身/去赴下一道/转身的风景”

――《牧秋》

内敛。举止端庄。优雅并略带忧郁的杨宝玉这会儿分明是在指点江山啊,她在牧秋:“左手牵一江绿水/右手扬万里碧野”。她憧憬和谐、自然、真实、宁静――“遍寻荒野/一只小小羊羔/静卧身后/欲裁一节秋野做件冬衣/又恐羊儿惊醒//原来羊儿才是/秋的主人”。但,她只是过客:“只有转身/去赴下一道/转身的风景。”另如《夹衣》:“我拥紧夹里/那贴身的素美/由此知道/花开/花落的距离。”另如《秋夜》:“最诚实的歌者/以身心化音符/铅华落尽后/一叠/一叠/怡然而咏”。另如《晨》:“夜/一翻身/醒了/张开/远树的眉睫//鸟鸣挑开晨之帘幕//大地安详……”在这明朗而颇具传神素描的线条里,我们分明看出杨宝玉崇尚朴素、崇尚审美、崇尚真实的写作方式。她不需要哪些看不到、摸不着、花里胡哨不真实的东西。

在卷三《母土》里,收藏着杨宝玉对“母土”的美好情愫:“母土/是蕴情的温床/乡路是扯不断的脐带/一回头/乡情就恣意成林/游子啊总在无心的刹那/醺成酡红”。

每个作家都会写“故乡”,无论他(她)走多远,故乡总会是他魂牵梦绕的“地方”,在杨宝玉的这辑里,便浓郁着这种化不开的珍贵的情愫。她写《外祖母》:“是一架秋千/荡过来 荡过去//荡粗我的双足/荡细她的十指”;她写《石磨 石磨》:“磨去了流光的棱骨/再也挤不出/生命的浆汁”。

当今诗坛,诗潮叠涌。谁能永立潮头,谁能定格为永恒的历史,这样的人毕竟是沙里淘金,而众多的人都会被时间无情的淘洗掉的,而在这个循环轮回的过程中,肯定会有许多昙花一现、甚或曾经光彩夺目却无奈陨落的星座,但不管怎样,毕竟我们曾闪亮过,存在过,在诗天的星空里,毕竟有过我们闪光的步履。

杨宝玉,一个崇尚自然真实的杨宝玉。

她的诗是明澈的。

她的诗和她的人一样,不善张扬,不逐潮流,崇尚质朴、自然,具有着返璞归真的和谐美。

仰望星空,群星闪烁,在那浩瀚的星空里,我依稀听到了杨宝玉那花开花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