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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淡定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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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羿是古代著名的神箭手,单凭一张强弓、一袋羽箭就能在沙场上横行于万军之中,手起箭出,发无不中,为夏王立下了汗马功劳,获得了大片的封地。有一天,夏王宴请群臣,君臣把酒言欢之际,夏王令后羿表演箭术助兴。侍臣很快布置好了场地,只见远处竖立着用一尺见方的兽皮制成的靶子,正中画的红心直径只有一寸左右。后羿微微一笑,毫不在意。

表演开始之前,夏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既然是表演,加上赏罚才有意思。这样吧,如果射中了,就赏你一万两黄金;如果射不中,就削减你的封地。”

君无戏言,后羿虽然技艺高超,听了这些话仍不免紧张,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胸脯一起一伏,呼吸也觉得不那么畅快了。但是王命不可不从,他勉强定定神,拉开了弓,嗖地一声射出了第一支箭。只见此箭虽然射在了靶子上,但是却没有射中红心。后羿更加紧张了,拿弓的手也开始颤抖起来,深吸一口气之后,他又射出了第二支箭。这一次箭擦着靶子飞了过去,竟是连靶子都没射中!围观的人一片哗然。

夏王也是大惑不解,就问大臣弥仁:“以后羿的本事,平时射箭都是百发百中,今天这点难度应该是不在话下的。我预先讲明了赏罚的办法,然后再让他射,怎么他连射两箭都没能射中红心呢?”弥仁说:“恐怕问题就出在您预先讲明赏罚条件这一点上。后羿平时练习射箭没有什么思想包袱,中了就中了,不中大不了再射。心情比较放松,水平就能正常地发挥出来。但是像今天这样,如果射中了就能得到重赏,不中还会被重罚,后羿射箭之前心里自然会反复掂量,既想获得赏金,又怕封地被收回。心思一乱,水平自然就受到影响了。所以说,要想成为一个优秀的射手,就一定不能太在意射中或者不中的后果。”

在重金和封地的得失面前,神箭手后羿完全失去了常态。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太在意得失会扰乱自己的心绪。越是紧要关头越要保持一颗平常心,做好自己能做的,结果便是水到渠成的了。

【原段呈现】

夏王使羿射于方尺之皮①,径寸之的②。乃命羿曰:“子射之,中③,则赏子以万金之费;不中,则削子以千里之邑④。”

羿容无定色⑤,气战于胸中⑥,乃援弓而射之⑦,不中,更射之,又不中。

夏王谓傅弥仁曰⑧:“斯羿也⑨,发无不中;而与之赏罚,则不中的者,何也?”傅弥仁曰:“若羿也,喜惧为之灾,万金为之患矣。人能遗其喜惧⑩,去其万金,则天下之人皆不愧于羿矣。”

(选自《苻子》)

【注释】

①羿(yì):又称后羿,传说是夏王太康时东夷族首领,是著名的射箭手。 方尺之皮:指用一尺见方的兽皮做的箭靶。

②径寸之的(dì):直径为一寸的靶心。

③中(zhònɡ):动词,射中。

④邑(yì):古代百姓聚居的地方,大的叫都,小的叫邑。这里指夏王分封给后羿的土地。

⑤容无定色:面色红一阵白一阵,变化不定。

⑥气战于胸中:后羿担心失败,呼吸紧张局促。战,颤抖。

⑦援:拉,引。

⑧傅(fù):保傅,古代官职。

⑨斯:这个。

⑩遗:抛弃,去除。

不愧于羿:不会比后羿的本领差。愧,惭愧。

【作品简介】

《苻子》是东晋苻朗撰写的一部道家著作。苻朗(?—389),字元达。

【博闻馆】

张大千的胡子

著名画家张大千先生有一脸浓密的大胡子,很有风度。有一次一个人问他:“张先生,您的胡子在睡觉时是放在被子里面还是外面呢?”他从没留意过这事,一时答不出来。到了晚上睡觉时,张先生试着把胡子放在被子外面,觉得不对劲儿,再放在被子里面,觉得也不合适,折腾了半天,反而不如没有留意这个问题时睡得好。可见,对许多事情还是不要太在意的好。

(选自《中华寓言故事》,中华书局,有增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