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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造市值的摩恩电气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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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市公司股价大涨往往伴随高管的减持,这本无可厚非,但如果股价上涨的动力来自于一些被营造出来的利好消息,就难免让人将利好消息的公布时间和减持行为关联起来。

摩恩电气(002451.SZ)就是一个最新案例。

股权收购加高送转助推股价大涨

2014年4月8日,停牌逾两周的摩恩电气宣布进行股权收购,股价开始上涨。4月17日,公司每10股转增10股的权益派送方案;4月24日,公司一季报,当季净利润同比增长70%,为股价注入新的上涨动力。

从4月8日至5月9日,摩恩电气从每股4.6元最高上升至9元附近,涨幅超过80%。目前,尽管其股价已回落到7元附近,但仍处于历史高位,涨幅超过50%。

与此同时,就在4月25日、6月25日和6月26日,公司总经理兼实际控制人问泽鸿分别减持300万股、900万股和900万股,累计减持2100万股、套现1.45亿元,平均减持价格为每股6.91元,较启动前上涨50%。

实际上,问泽鸿所持股份在2013年7月份已经悉数解禁,彼时公司股价仍在3.2元左右徘徊。2014年4月份以来的本轮上涨之前,问泽鸿并未减持,持股数量为29160万股,占总股本66.39%,其中无限售流通股数量为7290万股。从上述数据看,问泽鸿似乎一直在等待着套现的时机。

鉴于问泽鸿持有摩恩电气2/3的股权,减持套现、实现价值可以理解,甚至某种意义上还有利于增加股票在二级市场的流动性。

但问题是,本轮股价上涨背后存在诸多人为的利好因素,结合摩恩电气已经十分疲软的基本面,很难不令人推测,股价上涨或许只是大股东为了寻求更好套现机会而有意引导出来的结果。

先从股权收购案看起。本次摩恩电气拟收购北京亿力新能源股份有限公司(下称“北京亿力”)69%的股权,后者主营风力发电机配套塔架,2013年营业收入1.36亿元,相当于摩恩电气同期的30.7%;净利润818.53万元,相当于摩恩电气同期的48.17%。

表面上看,收购北京亿力可以提升摩恩电气的净利润率,而且北京亿力承诺,2014-2016年分别实现净利润1200万元、1500万元和1800万元,即使只能获得其中的69%,相较2013年摩恩电气1700万元的净利润,也是不小的贡献。

然而,对于主营电线电缆的摩恩电气而言,风力发电机配套塔架业务和主业无显著相关性。塔架业务是否能够促进公司的长远发展,或者是否有潜力在市场竞争中脱颖而出,收购公告并没有给出足够有说服力的论证或解释。

从这个角度来看,摩恩电气只是为了收购而收购,至于公告中提到的“与已经投资建成的风力发电电缆项目相呼应”、公司希望“进入低碳、无毒的环保行业”等解释,听起来也可有可无,战略意义更无从谈起。

更进一步看,北京亿力的盈利能力也存在疑点。该公司成立于2009年,2011-2012年亏损,2013年首次扭亏,但也仅录得800多万元净利润,其盈利能力的可持续性存在疑问。即使2013年实现盈利,但2012年亏损额突然大幅攀升不仅让人怀疑:扭亏可能只是一种假象。2012年,北京亿力的营业收入从2011年的5633万元增长21%至6803万元,但亏损却从2011年的619万元扩大150%至1546万元。

此外,北京亿力2012年的毛利率也十分异常。2011年和2013年,其毛利率均在20%左右,但2012年却大幅下滑至4.7%。

从会计上来说,将一些原本属于当前年度的营业成本前移到上一年度就可以造成当前年度利润增加的假象,当然同时也会导致上一年度利润减少或亏损增加,俗称“财务洗澡”。作为上市公司的收购对象,为了提升自身估值,也为了让上市公司的收购看起来更有价值从而提振上市公司股价,北京亿力有足够强的动机“洗澡”。

每况愈下的基本面

2014年一季度,摩恩电气净利润同比增长70%,但绝对数额只增加218万元,公司上市以来盈利水平不正常地持续低迷,造成基数过低。而且,从数亿元的营业收入中多调节出200多万元利润,应该不是难事。

2010年,摩恩电气上市,当年净利润为3053万元,较之前每年4500万元左右已明显萎缩。2011年和2012年,摩恩电气仅分别实现净利润582万元和713万元,与上市之前可谓天壤之别。

对于2011年净利润大降,摩恩电气称是由于原材料铜价格大涨,导致营业成本上升、利润总额下降。2012年铜价回落,但公司业绩却未恢复至原有水平,年报中给出的理由则是由于铜价低导致市场竞争激烈。

然而,从其他同行业上市公司的表现来看,电线电缆行业远没有这么糟糕。

与摩恩电气同一年登陆中小板的中超电缆(002471.SZ)2009-2012年净利润分别为5031万元、6557万元、7970万元和5258万元,尽管有波动,但远不及摩恩电气。

另一家规模较大的中小板企业汉缆股份(002498.SZ)也是在2010年上市,2009-2012年的净利润分别为4.7亿元、4.0亿元、2.8亿元和2.5亿元,虽然也出现大幅下降,但下降幅度同样不及摩恩电气。

2014年一季度,摩恩电气营业收入同比增长9.2%至8358万元,首次在一季度突破8000万元。

不过,一季度末,其应收账款同比增长23.83%,增速大幅超过营业收入;2013年公司营业收入增速为12.81%,应收账款增速达20.26%。2010-2011年,公司应收账款增速更是分别高达40.44%和47.14%,远超3.28%和24.83%的营业收入增速。

更加值得注意的是,与其他同行上市公司相比,摩恩电气应收账款中,期限小于1年的比例明显较低,应收账款周转天数明显较高。

Wind资讯数据显示,2012-2013年,摩恩电气1年以内应收账款的比例分别为69.68%、70.48%,同期中超电缆为82.55%、81.08%,汉缆股份为84.4%、85.74%。

2011-2013年,摩恩电气应收账款周转天数分别为180.91天、237.47天、224.47天,同期中超电缆分别为105.14天、214.13天、145.03天,汉缆股份分别为85.5天、98.91天、84.81天。

伴随异常的净利润萎缩和迟缓的应收款回收,摩恩电气的经营现金流自上市以来从未“转正”,整体现金流自2011年以来也全部为负。这意味着尽管账面上还有盈利,但摩恩电气实际上一直缺钱。

解决资金问题的一大途径是向银行借钱:2010年,摩恩电气短期借款为9070万元,但2013年攀升至3.77亿元,增长3倍;资产负债率也从22.3%一路攀升至47.9%。另一方面,大股东问泽鸿也不断通过股权质押来获取短期资金,目前有11893万股处于质押状态,相当于其所持股份的44%、公司总股本的27%。

近期一则公告则更加凸显乐摩恩电气资金的紧张程度。6月28日,刚完成减持套现不久的问泽鸿就向公司提供为期3个月、金额3000万元的短期无偿借款,用于缓解公司的短期资金需求压力。

未点燃的充电桩概念

综上所述,摩恩电气近期股价的上涨很难在基本面找到可靠的支撑,更多是人为炒作,这一点从公司在充电桩概念爆发前后做出的不同反应可以进一步得到印证。

5月14日,有投资者在互动平台上提问“公司对新能源汽车充电桩有否涉入”,摩恩电气相关负责人回复称“目前没有涉及相关产品,公司按IEC62196标准研发完成的电缆产品即可适用于充电桩”。

5月27日,国家电网称将向社会资本开放分布式电源并网工程和电动汽车换电设施两个市场领域。有分析认为,引入民资建设充电桩有望推进电动车普及和配套设施建设,充电桩顿时成为资本市场追捧的概念。

5月30日,又有投资者在互动平台上提问“公司充电桩配套电缆每套售价以及竞争对手、市场份额等具体情况”,此时摩恩电气相关负责人则给出了和半个月之前完全不同的回答。该负责人表示,公司的充电桩电缆正在研发,公司在研发完成后会根据材料成本及市场份额定价;目前国产充电桩电缆的厂家还不具规模,公司会尽快研发出这一产品,并参与该市场的竞争。

然而,主动迎合充电桩概念并未给公司股价带来更多的上涨动力,其股价一直维持在7元左右,但从前后两次的表态中,公司管理层抬升股价的意愿已经昭然若揭。

事实上,在本轮股价上涨前,摩恩电气静态市盈率就已经高达105倍,远超中超电缆的24.1倍和汉缆股份的17.9倍,目前更是高达162倍。脱离基本面支撑的高股价,纵然有再多的利好和概念,也必定不会走得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