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伯 医以民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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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总叫我男科专家，尽管这是大家对我的赞誉，可我认为对我来说，治疗男科病症在我这只是一个方面，如果非要说男科的话，那么前面还要加上中医内科，内科、男科专家，这样的称呼我才认可。

出身中医世家

陈文伯出身于中医世家，他的父亲是位中医眼科大夫。很小的时候，父亲给病人治疗眼病的药葫芦就给陈文伯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由葫芦衍生出的“压葫芦”技法很神奇，在“压葫芦”底部，装入中药水丸，兑入适量的白开水，使水丸溶化，然后再将此药葫芦扣在患者的病眼上，十余分钟后，当患者感到疼痛较甚时，用长钝针在葫芦底部放气，将药葫芦拿下来，眼病便立即好转，简直太神奇了。不仅是急性眼疾，内外障眼和其他一些常见的眼病都可以用此方法治疗，只要根据不同的眼病，配以不同的水丸与热水混合后，利用其气，将药葫芦拔在病眼上，药物蒸发后，药到病除，病随药愈。

陈文伯说，上小学时候就对父亲的那些小葫芦感兴趣，父亲给病人治病的时候总想进房间看，但父亲一见就赶他出去，即便是没有病人的时候想玩玩那些神奇的葫芦父亲也是不让。小孩子都有逆反心理，大人越是不让干的，就越想琢磨。学医给人看病的志愿也就是那时候在陈文伯幼小的心灵里埋下了根。

13岁那年，父亲终于圆了陈文伯学中医的梦，让他拜了北京著名中医专家，原北平国医医院董事陈世安为师，开始研习中医。1954年，陈文伯加入了北京中医学会，成为一名预备会员，同时参加了“中医讲习班”，随后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北京中医进修学校。3年的系统中医理论学习使陈文伯对中医学的整体论、内因论以及辨证论治的理论核心内容有了一个全面的了解。陈文伯说，8年的中医学习与初步的临床实践，使他真正进入了中医的大门，顺其自然地加入了“报恩寺中医联合诊所”，担任了中医师。此时，陈文伯更加意识到中医经典著作的重要性，尤其是临症看病，审症求因时“书到用时方恨少”，于是此后的十余年，陈文伯边临床实践边苦读中医古籍成为了当时的一段佳话。

勤求古训一举成名

陈文伯出名很早，对此陈老谦虚地说，那也不能算出名吧，勤求古训，勇于实践，再加上恩师的提携，只不过是每日慕名找我求诊的患者逐渐增多了而已。

陈文伯跟随恩师单独坐诊是在北新桥医院，这所医院是1958年在卫生局领导下，陈文伯参与组建的，当时他与恩师都在中医内科工作。1962年，26岁的陈文伯已经从事中医门诊工作5年有余，不仅每日找他求诊的患者日益增多，同时本院外科术后病人有的也要求他来进行会诊。如深部脓肿术后新肉不生，形成凹陷，陈文伯便用外科消、托、补三大法则之补法为主治疗，一周后患者新肉迅速生长痊愈出院i再如丹毒高热病人无法来院治疗者，陈文伯便会到病人家中应诊，一般采用清热解毒、活血化瘀的方药治疗，多在一周之内痊愈。

北新桥地区当时有位72岁高龄的“悬饮”患者，西医诊为“结核性渗出性胸膜炎”，且合并心衰。经住院治疗未见好转，出院在家，托人找陈文伯诊治。陈文伯思索良久，考虑此位病人已心衰，动则喘促不安，仰卧及坐起时面如白纸，心悸汗出，于是选择了以扶正祛邪法治之，用西洋参、生黄芪补元扶正，以炒白术、茯苓、山药健脾去痰，重用薏苡仁化饮驱邪，每日服三次。同时再辅以山药粥频服，老人家半月后即可下床行走，月余已经可以骑自行车出行了。

麻雀枸杞治愈男性不育

80年代初，陈文伯被调到北京鼓楼中医医院任业务院长，当时上级的指示是“要把鼓楼中医医院办成名副其实的中医医院，而不是西医综合医院和中西医结合医院”。

于是，陈文伯在1981年建立了北京第一家中医男科门诊，次年在市卫生局的直接领导下举办了第一期“中医急症理论学习班”，培训了50余名中医主治医师以上的从事中医急症工作的人才。1983年更是创立了北京第一家“中医急诊科”。

在科研方面，陈文伯主持立项了药膳“合雀报喜”治疗男性不育的市科委科研课题，通过对40例男性不育患者的临床观察，药膳服用一个月后，有效率达84％。不仅证实了药膳对人体有补益作用，而且使80％以上的患者数量上升，其中两例服药膳后其妻受孕，1例经染色体检查证实，染色体中间断裂已消失(之前其妻所生两女婴均因其丈夫染色体中间断裂)。由此证明不仅可以改善活动功能和生发，亦具备修复受损染色体的作用，此结果于当年在《北京晚报》刊载后引起了医学界的轰动。陈文伯也随之在治疗男科疾病领域成为了中医名医。

调和阴阳法则在男性不育中的应用

调和阴阳这一法则是治疗各种疾病之大法。人体的构成尽管有脏腑、气血、津液、经络之分，但不外乎阴阳两大类别；维持人体生存的要素尽管多如牛毛，但都可概括为阴阳两大物质；疾病的发生、发展千变万化，但阴阳偏盛偏衰所致。陈文伯说，在当今科学迅猛发展的时代，男性不育依然被国内外医学界列为疑难病之一，然而以中医阴阳说为指导，辅以现代科学的检验手段，服用中药而获痊愈者屡见不鲜。

那调和阴阳大法是如何在男性不育患者中应用呢?听完我的问题，陈老笑了笑说，好吧，我就举一些实例来说明它，也算是我的“诊余漫话”吧。

在少精不育中的运用

少精病是男性不育中占有较大比例的一种疾病。一般是指每毫升密度在2000万以下，总数量在4000万以下，一次排量在2ml以下者。少病多表现为肾阴虚、肾阳虚、肾阴阳两虚或阴虚内热等症型。临床常以育肾阴、温肾阳、清肾热诸法治疗，其最终目的就在于使其体内之阴阳两大物质达到动态平衡而精充子长。

有位某研究所工作的高姓患者，32岁，婚后同居五年未育，其妻经妇科检查有生育能力。这位患者长期接触核放射物质，造成肌体免疫力下降，经查：面色少华、神疲嗜卧、腰膝酸软……1300万／毫升。畸形16％。

治以补肾气、甜肾精，以期达到阴阳调和，精充子长之目的。我为其开了药膳方：麻雀7只、枸杞15克，鹿鞭1克(酒浸)，仙灵脾10克(酒浸)。每日一餐，30目复查，密度上升到1.3亿／毫升，畸形下降为5％。继服前方10余日，其妻身孕。

在死精不育中的运用

死精不育是指的成活率低于60％者。其症多表现为精虚阴衰，气盛血淤、阴虚内热造成气血失畅，阴阳失调。多可采用温肾填精，益气活血，育阴清热诸法，是气血得畅、阴阳调和。

有位28岁在工厂工作的患者，婚后4年同居未育，其妻经妇科检查有生育能力。经查：时有不举或举而不坚，腰膝酸痛……密度5600万／毫升，活动率50％。证属肾阳虚衰，死精不育。治以温肾行阳，活精助育。我拟用温肾活

精汤加味。仙灵脾20克、巴戟天10克、全鹿鞭1克、炮附子10克、紫肉桂10克、枸杞子10克、红花3克、归尾5克，30剂。

二诊复查，已举，如常，腰痛已除……密度7200万／毫升，活动率70％，有少量白细胞。于是，继前方易附子、肉桂为各5克，击鼓再进20剂。药未服尽，患者来告，其妻已身孕，随即停药。

在弱精不育中的应用

弱精不育指排精后一小时前向活跃直线运动3-4级低于40％者。

其症多表现为精脉瘀阻，气血失畅、阴虚内热、热郁精室、气虚虚衰、精失濡养。临床以或活血通精法使气血得畅，育阴清热使精室得平，益气养血得气充血运。

有位32岁的陈姓男子，婚后8年同居未育，其妻经妇科检查有生育能力。经查：潮热、时有胀痛……密度6400万／毫升，活动率60％，活动度弱，白细胞5-7／HP，证属阴虚内热，热郁精室。治以育阴清肾。强精助育。拟清肾强精汤加减。盐黄帕10克，肥知母10克，木通5克，生地]5克，玉竹10克，女贞子10克，生甘草梢10克。15剂。

二诊复查，诸症悉减，胀痛消失……密度7200万／毫升，活动率80％，活力度良。于是不更方继服15剂，月余患者告知其妻身孕。

陈老说，调和阴阳法则在滞精不育以及无精不育中同样都有很好的疗效，我就不一一列举了。关键还是要辨证应对，因人而治，对症下药。

别总叫我男科专家

现在陈文伯已是被公认的男科专家，在国际上都是很具影响力的人物。但陈老说，别总叫我男科专家，尽管这是大家对我的赞誉，可我认为，治疗男科病症在我这只是一个方面，如果非要说男科的话，那么前面还要加上中医内科，内科、男科专家，这样的称呼我才认可。因为包括哮喘、冠心病、糖尿病、肝病和老年性疾病等等也一直是我治疗的强项，我治疗哮喘的方剂入选了中国“八五”科学技术成果选，同时此方剂还获得了北京市卫生系统科技进步奖。

从陈老如此较真的述说中，不难看出，他是个极其认真负责的人，同时，我感觉他是想尽可能地用他在中医上的成就最大化地治愈更多患者，而不仅仅局限于男科方面。

尽管已73岁高龄，陈文伯却依然坚持日常门诊。陈老说，“医以民为天”是我行医一生的座右铭，中医学要存容纳百川之胸怀，但一定要把现代科学的成果以及各种检测手段的数据融化在中医理论之中，以此不断推动中医学自身的发展，这才是“容纳百川”之根本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