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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异乡 第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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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岁那年,彭元辉把爱情留在了异国他乡,三年后彭元辉又在那里找回了属于自己的爱情,如今,在异国独力打拼出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后,在新加坡有自己的影楼有房有车的彭元辉带着他的未婚妻――新加坡女孩陈海伦衣锦还乡,回到了生养他的故乡黄浦江畔。

在新加坡影楼半年坐上头牌摄影师

1997年,离开上海那年彭元辉28岁,离而立之年就差那么一年半。然而彭元辉感觉的词典里似乎还没有“立业”这两个字,他没有许多渴望“立业”的人常有的那种三十将至的危机感。事实上选择去新加坡也是在女友茜倩逼迫下的无奈之举。28岁的彭元辉当时在一家国营照相馆中当摄影师。轻松的工作让性格闲散的彭元辉过得很悠哉游哉,因此,尽管新加坡那边他有不少亲朋好友,可他从没想过要去。

但是彭元辉身边的茜倩好像是从不打算让他有安宁的时候,老是吵着要他带她去新加坡。有时彭元辉甚至觉得茜倩就是因为这而做他女朋友的。不过,话要说回来,除了一个劲闹着要去新加坡,茜倩还是个满不错的女朋友,首先会发嗲,彭元辉最吃茜倩这套功夫。茜倩还烧得一手好小菜,彭元辉自然也很“吃”这一套。还有对于茜倩是幼儿园老师这一点,彭元辉也很满意。他有个不知是从哪得出的“理论”:幼儿园老师顾家,会照顾人。

被茜倩实在吵得没办法,彭元辉只好为茜倩落实起出国的事。正好那个时候在新加坡幼师的工作很容易找,彭元辉在新加坡那边的亲戚很快就帮他为茜倩找到了一个工作。一个月后,茜倩办妥了所有的手续一个人先去了新加坡。

这边的彭元辉一下子身边少了茜倩,成了“孤家寡人”,反而有些不习惯。而且到了新加坡的茜倩电话里不停地说这个好那个美,让彭元辉也有些心痒。不过最终促使彭元辉下决心去新加坡的却是因为别的事。

慢慢地,新加坡那边打来电话的频率开始下降,而且每次打来讲的时间也开始明显变短,“电话费好贵!”成为茜倩每次来电的问候语或结束语。这种变化也开始对彭元辉产生影响,他慢慢地就有些不安起来。终于他下定决心也去新加坡。而此时恰逢照相馆要参加全国性的人像摄影大赛,彭元辉有好几幅作品被单位选中打算送去参赛,这也就意味着他的作品笃定可以获奖。彭元辉所在的那家照相馆是家老照相馆,很有些知名度,历年的大赛大奖从未旁落过。现在你要走人,照相馆岂会把获奖机会给一个不属于自己单位的人?但因为要出去彭元辉也不管这些了。

在茜倩去新加坡四个月后的一天,彭元辉也踏上了这异国他乡陌生的土地。

分隔了那么久,和茜倩再次会合,两人都很高兴,感情往往会因为距离而疏远变淡,同样也会因走近而亲密。他们又像回到初恋时。

在新加坡,对彭元辉来说,语言不是很大的障碍,当地人大都会英语,中文会说的人也不少。彭元辉因为家境的因素,他的英语还可以凑合着在当地用。因此到当地,足以应付日常生活。很快他因为有照相馆工作的经历,在一家中等规模的影楼找了份工,是为摄影师当下手打杂。干了一段时间,他就发现那摄影师的水平其实给自己打打下手还差不多。

一天彭元辉跟的那个摄影师因为有事没来,恰好有客户上门投诉其照片拍坏了。老板见状答应重拍,可摄影师人不在,彭元辉就对老板说自己在国内时人像摄影还得过全国性大奖(要不是来新加坡这就是现实,为了工作彭元辉只好把99%可能说成现实了),他可以试试。客户听他这么说,就对老板说干脆让他试试,老板同意了。结果自然不用说,客户对彭元辉拍摄的照片十分满意,还介绍自己的朋友来拍。影楼老板很高兴,决定让彭元辉试三个月,如果行,就成为影楼的正式摄影师。以彭元辉的实力,这自然是小菜一碟。一年多过去了,彭元辉已经成为影楼的头牌摄影师。

三十岁的彭元辉把爱情失在了异国他乡

转眼就在新加坡呆了一年多的光景,彭元辉完全靠自己站稳了脚跟。一切似乎都很顺,但这仅仅是表面,一个巨大的漩涡正在人生之路的前方等着他。

现在,彭元辉手头上也有了些积蓄,跟茜倩恋爱也有两年多了,可以考虑结婚了。在上海时,也就是帮茜倩办来新加坡前,茜倩曾向他表示过登记结婚的想法,但当时彭元辉觉得不成熟,所以就想法搪塞过去。正好后来帮她办成了去新加坡,事情就暂时搁置了。现在彭元辉以为把这个想法告诉茜倩,茜倩一定会很高兴的。但茜倩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彭元辉预想中的兴奋神情。相反她很惊讶,彭元辉甚至感到那份惊讶背后隐藏着责怪他的意思。

那一刻轮到彭元辉愣住了。事实上,彭元辉甚至感到茜倩有些怪怪的,虽然人就在自己的面前,可总有些模糊的距离感。最近这一阵老板老是让他加班,赶拍广告硬照,钱虽然因此拿了不少,但和茜倩见面的机会就少了许多。尽管如此,茜倩似乎也没什么不高兴,在以前如果这样,她早就跟自己闹翻天了,所以一开始他心里还挺高兴,觉得茜倩变懂事了。可这时想到这些,心中却产生了莫名的不安。

茜倩解释:“眼下不比在国内的时候,我还没有站稳脚跟,结婚会让我丢工作,丢了工作就呆不下去。还是等拿到这里的护照再说吧!”

结婚的事这回被茜倩冻结,彭元辉也不好说什么,自己做的初一,怪不得别人做十五。但自从这事以后,茜倩很少和彭元辉见面。这时彭元辉感觉到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起初也问她,但茜倩说没什么只是忙,就把话支开了。几次下来,彭元辉反倒不好再多问。

俗话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在影楼,彭元辉渐渐注意到其他人有时在暗暗议论自己。彭元辉觉得古怪。有一天,大约是彭元辉跟茜倩提结婚话题后的三个月,谜底终于揭开了。

那天,老板和一个珠宝商谈买钻戒的事,随后就跟那珠宝商一起急急外出,不慎将一个装照片的纸袋遗忘在了会客室的沙发旁。中午去会客室休息片刻的彭元辉无意中看到,以为是广告硬照就随手打开看。这一看几乎没从沙发上掉下来,那根本不是什么广告硬照,而是些女人的照片,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茜倩。最后几张照片干脆就是老板爬在茜倩身上的床上照。

这时彭元辉的脑子里是一片空白。不知过了多久,他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活过来,把照片放好,藏进自己的口袋里,然后起身走出影楼。漫无目的地走在异国他乡的大街上,从未有过的孤独感潮水般向彭元辉袭来,直至将他淹没。在一个电话亭前他停下,然后进去给茜倩打了个电话约她出来。茜倩有些不愿意的样子,但最后还是答应下班碰头。

当茜倩出现在彭元辉面前时,他这才注意到她穿得很时髦讲究,但以前他怎么也没注意到。她站在他面前头一次脸上没有笑容。

“有什么事,那么急?”茜倩的语气有着明显的不耐烦。

彭元辉注意到她甚至还没有用正眼瞧过自己,她正兀自摆弄自己右手中指上的一个钻戒,钻很大,看上去至少1克拉以上。彭元辉立刻就想起早上来影楼那珠宝商。他原想说什么,但他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从口袋中拿出装照片的纸袋交给茜倩,然后说了声再见,就转身而去。这时夕阳的余晖洒在彭元辉背上,镂刻出一个落寞的剪影。一边走着,眼泪就止不住从彭元辉的眼里掉下来,一串又一串,就恍如过去两年多的日子也跟随着一起流出来,跌落在异国的大街上……

这一年正好是彭元辉三十岁,三十“未立”的彭元辉把爱情也遗失在了异国他乡。

一不小心拍起了人体摄影

当彭元辉跟影楼老板辞职时,那个新加坡人一脸的惊讶。他问彭元辉是不是嫌薪水少,他愿意给彭元辉加薪。当他知道彭元辉不是因为MONEY的问题,就更觉得奇怪。彭元辉不想解释,老板见他去意已定,知道留不住他,满脸的惊讶换成了不解和遗憾。 以后彭元辉才从别人那儿听说老板的老婆不能生育,所以就把茜倩包了“二奶”。听说茜倩还真有了身孕,于是老板就给她买了个一克拉半的钻戒。不过这一切已经跟彭元辉没有任何关系了。现在他一心一意想做的事就是自己也能开个影楼。

虽然没了工作,但对彭元辉没有任何影响。事实上彭元辉后来为影楼,拉来很多客户,这些客户就是冲他拍出的照片而来的,既然彭元辉离开了影楼,他们就索性直接找彭元辉拍。当时彭元辉已经积攒下一笔钱,大约有5万坡元的样子,这些新币折合人民币大约也有个二十来万元。本来这些钱彭元辉打算拿来跟茜倩结婚用的,现在当然是不需要了,他就把这些钱用来买摄影器材,然后自己接单,帮人家拍。

在影楼时,彭元辉曾经帮一个很年轻的女孩子拍过一组写真,没想到其中有几张被广告商看中使用,让年轻姑娘小赚了一笔。女孩一直想往娱乐圈发展,赚到了这笔钱,她没有用在别的地方,又找到彭元辉,让他为自己拍一组人体摄影专辑。

起初女孩的要求把彭元辉吓了一跳,但年轻女孩的诚心让他最后不忍拒绝。他让女孩先回去,等他考虑好了再与她联系。女孩以为彭元辉拒绝自己,急得几乎快要哭了,她说自己实在没有很多钱,根本请不起专业公司包装自己,所以请他无论如何要帮自己一次忙。彭元辉忙解释并非拒绝她,而是自己头一回拍这种照片,他要考虑背景,如何摆“莆士”(POSE,英文“姿势”的音译,当地摄影行话),要翻些人体摄影方面的资料看看。总之要保证一次成功。女孩听了忙连声谢谢。

为了拍好这平生头一回的艺术人体,彭元辉看了不少这方面的画册,还专门构画了一组拍摄摆“莆士”的草图。三天后他跟那女孩联系,定了拍照的时间。拍的那天,当那女孩展露出青春玉体时,彭元辉的心紧张得直跳,拿着相机的手也有些微微颤抖,有些不知所措。然而想到女孩对自己的信任,深吸口气,调整好状态,开始拍起来……

照片冲出来后,不仅是女孩自己被震住了,就连彭元辉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拍出如此出色的照片。以后听说那女孩后来被香港的一家演艺公司看中,签了三年的合约。算是初步踏入了演艺圈。

在那女孩之后又有些女性找到彭元辉拍艺术人体,这大都与那个女孩有关,她们从各种途径看到了她的写真,惊叹之余就设法找到了他。想想自己一不小心竟拍起了人体摄影,彭元辉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2000年年底,在拍艺术人体的过程中,彭元辉结识了一个姓陈名海伦的女孩。24岁的海伦是陪朋友来拍人体时和彭元辉相互认识的。现在,也记不清是谁先约谁的,反正两人就那么稀里糊涂地开始了平平淡淡的约会。

买下原先老板的影楼又在异国找回真爱

到了2001年年初,彭元辉手上接的单子渐渐就多起来,原来那个影楼的不少生意就逃到彭元辉手上。慢慢地,就有点让他忙得喘不过气来。经过认真考虑后,彭元辉觉得应该要有自己的影楼了。

就在彭元辉开始托朋友物色时,他得到一个消息,就是自己以前的影楼老板有意把影楼放盘卖了。原来,茜倩被影楼老板包了后果然为他生了个女儿。不过老板想要儿子,所以还是不满意。可茜倩自那以后却再也怀不上了。本来这一切都是瞒着老板的“正宫娘娘”。可瞒久了,总是瞒不住的,于是老板夫人闹上法庭,要离婚还要老板给赡养费。茜倩见状,干脆卷了老板一笔钱溜之乎也。再加之影楼生意自彭元辉走后就渐渐差起来,到2000年底已是难以为继,而他又等钱,所以就托了律师帮他放盘。

想到昔日的事,彭元辉就找来律师出面去谈买影楼的事。因为影楼老板急着用钱,所以趁机大肆砍价,最后彭元辉以很低的价钱把影楼再加老板的车收购下来。签完协议那天,彭元辉重回影楼。老板见到他又是吃惊又是感慨:“这里从今天起就不再属于我啦。你可还好?”

彭元辉也满是感慨地说:“我早就知道啦!因为是我买下了这里,当然还有你的车!”

这一回老板眼睛瞪得几乎要弹出眼眶,嘴半张着好半天闭不上。过了一会,他才恍然想似地对彭元辉说:“那恭喜你啦!”就在那一刻他好像陡然间一下子衰老了许多,虚弱了许多。看着他那副神态,彭元辉倒有些怜悯起他来。其实想想如果没有他,恐怕自己也不会有今天,彭元辉心想,是他激励了自己去打拼。而且,说到茜倩那件事,要怪也只能怪茜倩,又不是人家逼着你茜倩的,还不是茜倩自己愿意当人家的“二奶”?其实这样更好,如果当初自己真的跟茜倩结了婚,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2001年对彭元辉来说是春风得意的一年。买下影楼后,彭元辉的生意一下子就红火起来。特别有意思的是,这一年里,尤其是从下半年开始,来彭元辉的影楼拍的女性多起来了。拍一辑,一般要六七百坡元,可来拍的人还真不少。弄到后来,就连海伦也说要找他拍,不过要他免费给拍。彭元辉一口回绝,不是因为海伦不给钱,是因为现在海伦已经是他的女朋友,他心中已有跟她结婚的打算,而不只是约会恋爱。

2001年年底时,彭元辉跟海伦提出2002年的春节跟他回上海的家去过,海伦同意了,她将以彭家媳妇身份跟元辉回去。他在上海的梅陇一带买了套三室两厅的房子,那是彭元辉托父母帮他买的新房。他打算今年再打回上海发展,这样新加坡上海两头住,生意可以两头做嘛。听说彭元辉目前在上海的项目已初步有了眉目,他嘱咐暂时为他保密。不过,有一点可以先透露一下,彭元辉这个项目关键时候还是海伦帮他攻下的。但愿他2002年事业爱情两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