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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诉人:夏兰
倾诉方式:书信
整理:千江雪
倾诉主题:婚前,她是“第三者”,婚后,她在众人眼里却依然逃不脱这个可耻的身份,以至于身边的至亲都像“第三者”一样,想方设法地要把她从这场婚姻里驱逐出境……
走进婚姻,
选择的是一个不该爱的男人
2005年6月,我调任到公司郑州分部做拓展部经理,负责新产品的市场开拓。为了便于产品打入市场,我辗转于各大卖场找柜台让产品上架。这是一项相当艰苦的工作,觉得受到冷落的男友向我提出抗议,要求我马上调回广州。然而,我却舍不得将就要到手的胜利果实拱手让给他人,男友最终忍受不了寂寞另觅新欢。
虽然感情伤痕累累,但工作仍要继续。郑州的冬天非常冷,让生长在南方的我很不习惯,三天两头就感冒。眼看圣诞节和元旦就要到了,我找到商场的副总经理邵德铭要柜台。得知我的来意后,他显得有些为难,说目前各大厂商都在争柜抢节气,很难再找出空地。一再的拒绝,再加上疲惫的身心,我的眼泪突然不争气地“哗哗”流了下来。邵德铭大概从来没见过这样找柜台的产品经理,面对我的泪水有点不知所措,急忙对我说:“我说,你别哭呀,要不然别人还以为我做了什么呢!”听到他如此逗笑的话,我忍不住破涕为笑,气氛一下子松了下来。后来,他硬是想办法帮我安排了一辆促销花车。
和商场上那些圆滑世故或刚愎自用的当权者不同,邵德铭身上更多了一些儒雅的文人气质,他略略表现出来的迂腐和单纯,别人都觉得好笑,我却觉得那是一种可爱,对他的好感越来越强烈。我知道我不该爱上邵德铭,我青春正茂,而年近四十的他早已为人夫为人父。
刚开始,邵德铭还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技巧地拒绝我,但我能感觉到他心底的渴望和不确定,因为他也和我一样,隔几天不见,彼此就想念。终于,一次酒后,我带着醉意扑到了他怀中,他象征性地推了一下就紧紧地抱住了我。
此后,我们的地下情维持了一年多,直到有天被邵德铭的妻子何燕撞破。何燕是个脾气火爆的刚烈女人,冲到了我的办公室把我大骂了一场。事情很快传到了广州总部,同在一家公司工作的叔叔又告诉了我的家人。而邵德铭的家人也很快从何燕那里获知此事。
我和邵德铭立刻受到了亲友的围攻,像两只蚱蜢,被放到燃着的柴上灸烤一样,几乎所有的人都是在指责我们不对,这场婚外情不论于法还是于道德,都是不容的。
也许是何燕的强硬态度激发了邵德铭心里深藏的爆发力,他一反常态地态度坚决,提出了离婚。何燕是个要强的女人,马上同意了,惟一的要求是带儿子一起走。
2006年2月,我和德铭去民政局领取了结婚证,出于种种考虑,我们决定低调旅游结婚,除了一套笑容甜蜜的结婚照,整个家里丝毫看不出新婚的气息。我能理解德铭,婚外情发展成婚姻,是有点尴尬。但我心里还是隐隐有些失望,毕竟,对于每个女孩来说,浪漫的婚礼都是不可获缺的梦想。
旅行回来后,我们邀请了双方的父母还有一些好友,简单地吃个饭,也算是公示我俩的关系。然而,我的父母和婆婆都拒绝了,在他们或心痛或鄙视的口气里,虽然我已经成为了邵德铭的合法妻子,却依然还是那个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困在围城,
我依然是可耻的“第三者”
因为郑州的市场开发成绩不俗,公司正式在郑州成立分公司,我负责准备所有的前期资料。总公司负责人来的前一天,我正紧张地做着盘存报表,突然接到德铭的电话,说婆婆的颈椎病发了,如果我有空就去看看。我下班后赶紧去了婆婆的租屋,可一进门,我整个人都呆住了,床前坐着的正是何燕,和婆婆有说有笑的。见我来了,婆婆不屑地“哼”了一声,没有一句话。我赶紧到厨房去帮忙做饭,却听到外面婆婆在大声地对何燕说:“真讨厌,谁叫她来的,就是她,害的一个好端端的家散了,弄得我在亲戚面前抬不起头做人……”
我委屈得泪如泉涌,躲着给德铭打电话诉苦,手机不通,接座机的秘书却告诉我:“哦,你找邵经理呀,他现在已经调到后勤部了。”我愣了,不知道德铭什么时候降职了。
第二天,在同行那里我才打听到,原来是我们婚外情的事情让老总认为他为了私情给我安排货柜,造成了很坏的影响,所以将他降职了。
我想,德铭也许是怕我心里难过,所以才没有告诉我。但这样我心里却更难受了,我是他的妻子,应该为他分担苦楚的呀!可自从我们的关系公开后,我明显感觉到我们不再像以前那样无话不谈,一些敏感的话题大家都会主动回避。
就在我们的婚姻日渐脆弱时,何燕“适时”地摔伤了腰住进了医院,而且出于孝顺的原因,坚决不愿意将自己受伤的事告诉外地的亲人,于是,德铭成了她惟一的依靠。听完德铭的解释电话,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叮嘱他记住自己的身份。
然而,德铭这一去就是好几天,到了后来,干脆连婆婆也一起去了医院。我承认自己心里非常不舒服,但同时我也在想,与其让他们把我这个“外人”排斥在外,倒不如我自己趁这个机会,打入他们“内部”,主动到医院去看看何燕。
然而,我的出现却遭到了无法言表的冷遇:何燕淡淡一笑,一脸漠然;德铭尴尬地说:“你怎么来了?!”小峰对我一脸敌意,用恶狠狠的眼睛瞪着我;而婆婆更是不顾当时病房里还有那么多病人,大声地指责我说:“你这个狐狸精来干什么?”那一刻,我简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无处可逃,
作为一个女人,我能从何燕的眼睛里看出她对德铭余情未了,但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这只是何燕一厢情愿,可后来我才惊讶地发现,原来这不仅仅只是何燕的想法,也是婆婆和小峰的希望。
何燕出院后,小峰打电话来对德铭说:“妈妈动不了,我只能天天下面吃。”疼爱孩子的德铭听得眼圈都红了,赶紧答应自己每天下班后先去他们那里,给他们做了饭再回家。好容易何燕的身体复原了些,可以自己起来料理些简单的家务了,小峰又对德铭说:“爸爸,家里的煤气没了,我和妈妈都搬不动。”几天后,又是家里的电费要交了,妈妈出不了门。总而言之,没有了德铭,他们娘儿俩就无法生活下去了。
我觉得这些都是小峰找的借口,送餐服务、送气上门,甚至代缴电费,现代社会,有什么事不能用钱解决。但对于我的说法,德铭却觉得是我不可理喻,他说就算是为了孩子,这样做也是应该的!让我不要再胡乱猜疑。我们谁都无法说服对方。
这时,正好广州总公司要我回去处理一些成立公公司的有关事宜。我想,分开一段时间也好,让我们都冷静地思考一下,免得吵下去伤感情。
然而,我的离开却是给了婆婆和小峰可乘之机。等我回到家里的时候,意外地发现婆婆竟然搬回来住了,而她搬回家的主要原因就是要给何燕制造一个可以随意回家的机会。婆婆和小峰的目的就是要把何燕这个“第三者”推进我和德铭的婚姻。
记得我回家的那天,迎接我的不是德铭的怀抱,而是何燕做出的一桌好菜。见到我,何燕一脸镇定地说:“你出差后妈妈和德铭没人做饭吃,所以要我过来帮帮忙。”
此后,婆婆的颈椎病时不时地就会发作,而每次发作,一定要何燕的亲手推拿才会有好转,何燕就这样成了我们家的常客。当然,家里也不能只留下小峰一个小孩子。于是,一个家里前妻后妻共处的怪事,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我们家发生。
何燕每天勤快地“帮”我料理家务,我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女孩自然不是何燕这种家庭主妇的对手,不论是做菜,还是洗衣,德铭都对何燕的手艺情有独钟。
而只要德铭一回家,几乎他所有的时间都被小峰和婆婆占据,和他下象棋、打篮球,要他帮忙按摩。一次,我在阳台上晒衣服,正好德铭去阳台拿拖把,我趁势亲了他一下,两人搂在一起,正要接吻。却听见小峰在一边喊了起来:“爸爸,去帮妈妈买瓶酱油,家里没酱油了!”
2006年10月16日,是我26岁的生日,我提出想和德铭两人去外面享受烛光晚餐。当我们在西餐厅刚刚坐定,就接到了婆婆的电话,说身体不舒服,要我们赶紧回去。我们赶回家,就听到婆婆躺在床上。可说来也太巧了,德铭就在她颈椎上轻轻按了几下,就好了。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家里除了我和德铭,到处都是“第三者”,他们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想尽一切办法来离间我们。
晚上,我委屈地对德铭说:“婆婆这明摆着是故意不让我们单独相处。你这样五人一家亲的日子还要过多久呀?”德铭却说:“我也知道不好,过两天我跟妈说说。”也许是为了补偿我,德铭搂着我,向我求欢。正当我们情到浓时,突然婆婆在客房又叫起来:“德铭,我的脖子又痛了!”
我一个人在床上躺了很久,德铭一直没回房,我心情低落地去阳台吹风,隐约听到婆婆在和德铭说话。婆婆说,“如果何燕真的嫁给别人了,以后小峰就得管别的男人叫爸爸,我们家可就再没有孙子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原来,婆婆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保住孙子。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婆婆一直不愿意接受我。
我的泪水一下子像决堤的潮水一样汹涌。为了这份爱情,我付出了这么多,到头来,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无助的我躲到厕所给广州的母亲打电话诉苦。可母亲却说:“孩子,我早就知道你们不适合,不如早点结束吧!”
我苦笑着挂断了电话,呵呵,又一个劝我们离婚的“第三者”,这场婚姻里,到处都是想要拆散我们的“第三者”,我已经无路可逃。
倾听手记:谁才是第三者,在这个故事里,似乎已经没有定论。惟一的结论是,这场爱情战争没有赢家,不管第三者的身份如何转变,每个人都在因这场婚变遭受伤害。所以,请不要轻易闯入别人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