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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俳优小说”看“说话”伎艺的初步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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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在汉代以前优人的“优笑”表演中,后世“说话”伎艺的基本要素用口语说故事,已经有所表现。由汉至隋,俳优表演中“说”的特征被日渐放大,与口头小说合流,在以娱乐为主的同时又增强了故事性,成为俳优伎艺中的一个独立表演项目“俳优小说”。俳优小说在一定程度上具备了后世“说话”伎艺的基本特征,是唐前“说话”伎艺初步形成的标志。

关键词:优人;优笑;说故事;俳优小说;说话

中图分类号:I207.3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9841(2011)05-0175-05

“说话”作为一种表演伎艺之名出现,约在隋唐。但此前与“说话”相类似的口头表演活动已经存在,虽无“说话”之名却已具“说话”之实。汉代以前,“说话”伎艺最基本的元素口语说故事已经萌生,以自发状态依附在民间或上层瞽噱、优人的多种说唱形式中。由汉至隋,瞽朦说唱很少见诸文献,以娱乐为主的俳语优戏日渐盛行。本文从优人的言语俳谐表演出发,对隋唐之前俳优表演从“优笑”发展为“俳优小说”的“说话”伎艺发展历程进行探讨。

一、优笑:杂糅在戏弄与倡乐中的“说话”表演

先秦时期出现了专为统治者提供娱乐表演的乐人――优。优人又称为俳优、倡优。《说文解字・人部》:“优,饶也。……一日倡也”“俳,戏也”;“倡,乐也”。据此,优可分为以调笑戏弄为主的俳优和以歌舞为主的倡优。以口语说故事应属俳优职责。不过在现存文献中,二者区分又不明显,常被统称为“优人”或“乐人”。优人的记载最早可追溯至夏、商时代,刘向《列女传・孽嬖・夏桀末喜》及《说苑・反质篇》皆有“倡优”的记载,到东周养优人更成为普遍风气,而《国语・齐语》记齐襄公事始有“优笑”之名,《说苑・善说篇》则记孟尝君“倡优侏儒处前迭进谄谀”。

典籍所记早期优人大多为残疾人,《国语・郑语》:“侏儒戚施,实御在侧,近顽童也。”韦昭注:“侏儒、戚施,皆优笑之人。”优人及其表演伎艺,主要出于民间。优人所表演的乐舞被摒弃于官乐之外,称为黄门倡乐,散乐与夷乐并列为倡乐的表演内容,司马相如《子虚赋》“俳优侏儒,狄之倡,所以娱耳目乐心意者,丽靡烂漫于前,靡曼美色于后”,就是“俳优侏儒”与“狄之倡”同为倡乐表演之证,又都作为“娱耳目乐心意者”存在。优人有自己专门的乐舞,《南齐书・乐志》释《俳歌辞》日:“右侏儒导舞人自歌之。古俳歌八曲,此是前一篇,二十二句,今侏儒所歌,摘取之也。”郭茂倩《乐府诗集》将其作为“散乐”附于“舞曲歌辞”中的“杂舞”类,曰:“《俳歌辞》,一日《侏儒导》,自古有之,盖倡优戏也。”一定程度上说明侏儒的表演以俳谐调笑为主。

与瞽嚎相比,先秦优人地位低下,虽然同样出入宫廷,瞽是乐官而备以为教,优人相当于奴隶而备以为乐。《荀子・王霸》:“俳优、侏儒、妇女之请谒以悖之。”《荀子・正论》:“今俳优、侏儒、狎徒詈侮而不斗者。”俳优、侏儒与妇女、狎徒同样作为娱人声色的,优人的表演以令国君解颐展颜为本职,以阿谀奉承之言讨其欢心的情况经常存在。《韩非子・八奸》:“优笑侏儒,左右近习,此人主未命而唯唯,未使而诺诺,先意承旨,观貌察色,以先主心者也。此皆俱进俱退,皆应皆对,一辞同轨以移主心者也。”“优笑”表演重于感官娱乐,多以谀言悦君,易使国君沉湎享乐,不辨是非,常被看作贤明政治之害,《韩非子》就将“优笑侏儒”列为“八奸”之一。《孔子家语》、《史记・孔子世家》、《汉书・陈汤传》载齐鲁夹谷之会,齐国派侏儒表演调笑戏弄,孔子非常生气,以笑君为由将其斩杀。不过,也有俳优以“优笑”为载体进行讽谏而载诸史册,《史记・滑稽列传》载齐威王时身“长不满七尺,滑稽多辩”的“齐之赘”淳于髡、楚庄王时身“长八尺,多辩,常以谈笑讽谏”的“乐人”优孟、秦始皇时“善为笑言”的“倡朱儒”优旃等人,都是历史上优谏的代表。

优人常被称为“俳优”并在文献中留下“优笑”的记载,他们在兼具乐舞杂戏等综合表演技能的同时,又以口头调笑戏弄的俳谐言语表演技能见长,但还未形成独立和固定的表演形式。《国语・晋语》:

骊姬告优施日:“君既许我杀大子而立奚齐矣,吾难里克,奈何?”优施曰:“吾来里克,一日而已。子为我具特羊之飨,吾以从之饮酒。我优也,言无邮。”骊姬许诺,乃具,使优施饮里克酒。中饮,优施起舞,谓里克妻曰:“主孟啖我,我教兹暇豫事君。”乃歌日:“暇豫之吾吾,不如鸟鸟。人皆集于苑,己独集于枯。”里克笑日:“何谓苑?何谓枯?”优施曰:“其母为夫人,其子为君,可不谓苑乎?其母既死,其子又有谤,可不谓枯乎?枯且有伤。”

优施的表演融合了俳谐之语于歌舞之中。《史记・李斯列传》载秦二世“在甘泉,方作角抵俳优之观”,俳优表演与角抵之戏同时演出。优人的调笑戏弄有很大的随意性,表演的内容、方式、时间、地点大多不确定,口说表演注重的不是故事性而是娱乐性,经由故事及语言引发诙谐情趣。故事内容本身对优人来说,不过是达到娱乐效果的手段和工具。《史记・滑稽列传》:

优旃者,秦倡朱儒也。善为笑言,然合于大道。秦始皇时,置酒而天雨,陛者皆沾寒。优旃见

而哀之,谓之曰:“汝欲休乎?”陛者皆曰:“幸甚。”优旃日:“我即呼汝,汝疾应日诺。”居有顷,殿上上寿呼万岁。优旃临槛大呼曰:“陛郎!”郎曰:“诺”。优旃日:“汝虽长,何益,幸雨立。我虽短也,幸休居。”于是始皇使陛楣者得半相代。

始皇尝议欲大苑囿,东至函谷关,西至雍、陈仓。优旃曰:“善。多纵禽兽于其中,寇从东方来,令麋鹿触之足矣。”始皇以故辍止。

二世立,又欲漆其城。优旃曰:“善。主上虽无言,臣固将请之。漆城虽于百姓愁费,然佳哉!

漆城荡荡,寇来不能上。即欲就之,易为漆耳,顾难为荫室。”于是二世笑之,以其故止。

这种带有韵语的“笑言”,就是根据不同事件和情景随口编成而寓讽谏于娱乐的。

优人的俳谐表演深得统治者喜爱,也极受民间欢迎。《左传・襄公二十八年》载齐国陈氏、鲍氏趁庆氏太庙祭典之时发动:“庆氏以其甲环公宫。陈氏、鲍氏之圉人为优,庆氏之马善惊,士皆释甲束马而饮酒,且观优,至于鱼里。栾、高、陈、鲍之徒,介庆氏之甲。”利用在王宫周围进行流动性的优戏表演,吸引庆氏军队解甲束马饮酒观看,顺利解除其武装。表演地点在王宫外,观者身份没有限制,观看方式非常随意,从表演者、表演场地到观众,都有强烈的民间色彩。

周秦优人的俳谐之说与瞽噱相比添加了戏谑调笑的因素,娱乐色彩更加突出,甚至具有为娱乐而娱乐的表演效果。不过,从整体上说,汉以前优人的言语戏弄表演,只是“说话”伎艺萌芽的早期形态,言语表演不过是其众多表演伎艺中的一种,尚未获得独立的表演地位。

二、俳优小说:“说话”伎艺的初步形成

秦汉以降,瞽流人民间,不再见之于文献。优人的娱乐表演日渐盛行,阵容越来越庞大,表演内容和方式都有很大发展。口头谈笑作为俳优杂戏表演的一部分,“说”的特征被放大,逐渐与其他伎艺脱离,开始形成一种可以独立表演的伎艺。

汉代是一个俳优兴盛的时代,从宫廷到民间到处都能见到俳优表演的身影。《史记・平津侯主父列

传》载汉武帝“金石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帷帐之私俳优侏儒之笑不乏于前”。《汉书・霍光传》载昌邑王“引内昌邑乐人,击鼓歌吹作俳倡”。东汉李尤《平乐观赋》、张衡《西京赋》也都描述了俳优表演的盛况。汉代俳优很可能还有一些职业表演者,以俳谐戏笑作为谋生手段。他们有的出现于民间举办丧事时的群体性聚会,如《盐铁论・散不足》:“今俗因人之丧以求酒肉,幸与小坐而责辨,歌舞俳优,连笑伎戏。”有的出现于家中待客的娱乐表演,如《盐铁论・崇礼》:“夫家人有客,尚有倡优奇变之乐,而况县官乎?”有的甚至成为儿童玩具,如《潜夫论・梦列》:“凡察梦之大体……倡优俳侥,侯小儿所戏弄之象,皆为欢笑。”汉代民间还有专门培养优人的地区,《汉书・地理志》:“赵、中山……多弄物,为倡优。”

根据全国各地考古发掘的乐俑以及雕刻和壁画考察,汉代的俳优表演方式既有单人表演,也有两人或多人的集体表演。1954年成都东汉墓出土的乐舞百戏画像砖(原藏重庆市博物馆,现藏中国历史博物馆)描绘的就是集体表演,其中一男伎“张口歌唱,神态诙谐滑稽”。1971年在四川遂宁东汉墓出土的两层陶楼,上层为抚琴俑和歌唱俑,下层右侧为说唱俑,张口伸舌,握桴击鼓说唱。四川汉墓出土的大量说唱陶俑有两种类型:一种是侏儒说唱俑,身材矮胖,上身,长裤松垮,抱鼓执桴,表情夸张,如1957年成都天回山3号崖墓出土的东汉灵帝时坐式击鼓说唱俑(原藏四川省博物馆,现藏中国历史博物馆)、1963年四川郫县宋家林东汉墓出土的立式击鼓说唱俑(现藏四川省博物馆);还有一种击鼓说唱俑,衣着整齐,体貌端庄,安然跽坐,面带笑容,如1951年资阳东汉墓出土的说唱俑(现藏重庆市博物馆)、1981年乐山九峰乡东汉崖墓出土的说唱俑(现藏乐山市崖墓博物馆)。四川出土的说唱陶俑都携带小鼓,而在河北、扬州等地还出现了不使用任何乐器的说唱俑。1968年河北满城西汉中山靖王刘胜墓出土的一对铜说唱俑(现藏河北省博物馆),两俑皆上身半裸,席地而坐,一个竭力表演,一个神态安详,动静相辅相成。1973年扬州邗江胡场1号西汉墓出土的两件木质说唱俑(原藏扬州市博物馆,现藏中国历史博物馆)两俑皆席地而坐,面带喜色,神情生动,一俑平顶大腹,右手上扬,左手按腹;一俑左臂撑于左腿,右臂弯曲向上,皆说唱之态。

汉代俳优娱乐的流行,使得一些文士近臣也以诙谐调笑行俳优之事。《汉书・东方朔传》:“朔尝至太中大夫,后常为郎,与枚皋、郭舍人俱在左右,诙啁而已。”“‘朔口谐倡辩,不能持论,喜为庸人诵说,故令后世多传闻者。”《汉书・枚皋传》:“皋不通经术,诙笑类俳倡,为赋颂,好戏,以故得媒黩贵幸,比东方朔、郭舍人等,而不得比严助等得尊官。”东方朔擅长俳谐之说,还喜欢为普通人讲说故事和笑话,要照顾到普通人的审美情趣和理解能力,常常使用通俗语言和下层民众的表达方式,为普通人所理解和接受,从而达到娱乐效果。来自民间的俳优也正是这种语言和表达方式的使用者,《史记・滑稽列传》:“武帝时有所幸倡郭舍人者,发言陈辞虽不合大道,然令人主和说。”文人近臣的这种诵说表演从言语上对俳优进行模仿,反过来又会对俳优的口头表演起到一定的促进作用,使得俳优表演中的这种不带歌舞的“说”的特征被进一步放大,形成专门以“说”为主的表演伎艺。《三国志・魏书・王粲传》裴松之注引《魏略》:

太祖遣淳诣植。植初得淳甚喜,延入坐,不先与谈。时天暑热,植因呼常从取水自澡讫,傅粉。遂科头拍袒,胡舞五椎锻,跳丸击剑,诵俳优小说数千言讫,谓淳日:“邯郸生何如邪?”于是乃更著表帻,整仪容,与淳评说混元造化之端,品物区别之意,然后论羲皇以来贤圣名臣烈士优劣之差,次颂古今文章赋诔及当官政事宜所先后,又论用武行兵倚伏之势。乃命厨宰,酒炙交至,坐席默然,无与伉者。及暮,淳归,对其所知叹植之材,谓之“天人”。

此处,俳优小说已成为一门独立的表演伎艺,与胡舞五椎锻、跳丸击剑等在汉代非常盛行的优人表演伎艺并列,成为曹植的模仿表演内容。俳优小说以“诵”的形式呈现出来,说明表演内容在某种程度上是被重述的,这很可能形成了某种固定的演述模式。曹植所诵俳优小说长达数千言,说明俳优的诵说表演已非简短的笑话和只言片语的插科打诨,应该有一定的表演内容和程式。况且数千言的内容还存在记忆方面的困难,无疑需要预先排练。“俳优小说”一词既表明这种表演从形态到内容都有明确的“俳优”特征,曹植的表演只是对俳优的模仿;也表明这是一种“小说”,有一定的故事性和民间色彩。当俳优表演中“说”的特征被放大并取得独立表演地位时,故事性获得重视,“说话”即作为一门独立的伎艺初步形成。

优人专门表演口头说故事,魏晋时已成风气。《三国志・魏书・吴质传》裴松之注引《质别传》:质黄初五年朝京师,诏上将军及特进以下皆会质所,太官给供具。酒酣,质欲尽欢。时上将军曹真性肥,中领军朱铄性瘦,质召优,使说肥瘦。真负责,耻见戏,怒谓质日:“卿欲以部曲将遇我邪?”骠骑将军曹洪、轻车将军王忠言:“将军必欲使上将军服肥,即自宜为瘦。”真愈恚,拔刀嗔目,言:“俳敢轻脱,吾斩尔。”遂骂坐。

酒酣之际,吴质召优人说肥瘦,影射曹真之肥和朱铄之瘦,以“欲尽欢”。优人的这次“说”带有很大的戏谑,凋笑成分,或搜罗民间流传的肥人和瘦人故事进行讲说,或根据曹真和朱铄的情况结合民间故事现场发挥,具体情形和内容虽已无从得知,但其口头性、娱乐性、表演性、民间性、故事性却毋庸置疑。

俳优小说的盛行,与魏晋以来崇尚戏弄和清谈的社会风气也有一定关系。《三国志・魏书・武帝纪》裴松之注引《曹瞒传》:“太祖为人佻易无威重,好音乐,倡优在侧,常以日达夕,被服轻绡,身自佩小囊,以盛手巾细物,时或冠恰帽以见宾客;每与人谈论,戏弄言诵,尽无所隐,及欢悦大笑,至以头没杯案中,肴膳皆沾污巾帻,其轻易如此。”正如范文澜《文心雕龙・谐隐》注所言:“汉末以后,政偷俗窳,威仪丧亡。《典论》日,孔融体气高妙,有过人者,然不能持论,理不胜辞,至于杂以嘲戏。又如曹植得邯郸淳甚喜,诵俳优小说数千言,其不持威仪,可以想见。《吴志・诸葛恪传》:恪父瑾,面长似驴,孙权大会群臣,使人牵一驴入,题其面日‘诸葛子瑜’。恪跪曰:‘乞请笔,益两字。’因续其下日‘之驴’,举坐欢笑。君臣之间,竞相戏弄若此。晋尚清谈,此风尤盛;故彦和讥为溺者之妄笑,胥靡之狂歌也。”

上至帝王将相,下至普通民众,整个社会都洋溢着一种崇尚享乐的时代风尚,人们爱听里巷趣闻和传说故事,乐于语言游戏。《后汉书・蔡邕传》:“侍中祭酒乐松、贾护,多引无行趣执之徒,并待制鸿都门下,喜陈方俗闾里小事,帝甚悦之,待以不次之位。”《北史・李崇传》附《李谐传》载李谐子李若“性滑稽,善讽诵,数奉旨咏诗,并使说外间世事可笑乐者。凡所话谈,每多会旨。……帝每狎弄之”。《南史・始兴王传》:“夜常不卧,执烛达晓,呼召宾客,说人间细事,戏谑无所不为。”《魏书・蒋少游传》:“高祖时,青州刺史侯文和亦以巧闻,为要舟,水中立射。滑稽少智,辞说无端,尤善浅俗委巷之语,

至可玩笑。”这些讲说民间故事的,或为下层无行趋势之徒,或为上层皇室贵胄,但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类似俳优的滑稽调笑。汉灵帝时鸿都门下待制之徒被蔡邕讥为“下则连偶俗语,有类俳优”,《文心雕龙・时序》亦有“乐松之徒,招集浅陋,故杨赐号为欢兜,蔡邕比之俳优”。之论,李若、蒋少游也都被贴上了属于俳优的“滑稽”标签。

魏晋南北朝形成俳谐之风,在当时的文学创作上有一定反映。许多论说类作品带有俳谐色彩,《文心雕龙・论说》:“至如张衡《讥世》,韵似俳说;孔融《孝廉》,但谈嘲戏;曹植《辨道》,体同书抄;言不持正,论如其已。”还有许多如邯郸淳《笑林》、阳蚧松《解颐》、沈约《俗说》之类纯属消遣娱乐的小说,以及具有戏谑性的俳赋如束皙《饼赋》、卢元明《剧鼠赋》、朱彦时《黑儿赋》、刘思真《丑妇赋》等,甚至还出现了最早的俳谐文集如《隋书・经籍志》总集类所录袁淑《诽谐文》十卷。

正是在这种社会风气影响下,俳优表演“说”的特征渐受重视而逐步放大,与口头小说合流,在娱乐性的同时又增强了故事性,成为俳优伎艺中的一个独立表演项目。从总体上看,俳优小说的主要特征是口头性、娱乐性、表演性、民间性和故事性,表演可以在~个相对集中的时间段完成,故事内容不是很长,有某种固定程式,有强烈的娱乐色彩,已具备后世“说话”伎艺的基本特征。

三、结语

从整体上看,周秦优人的“优笑”表演有了一定的“说话”色彩和显著的娱乐表演特征,可将其视为“说话”伎艺萌芽之始的形态。对这些优人来说,言语表演是其众多表演技能的一个方面,或是作为整体表演的部分因素存在。汉代以来出现的“俳优小说”,在“优笑”基础上确立了口说的表演方式,提升了故事在表演中的重要地位,成为一种带有民间色彩的以娱乐为主的口说故事表演。由初具口说故事因素的“优笑”到专门表演口说故事的“俳优小说”,“说”所体现的口头性和“话”所体现的故事性获得进一步突显,“说话”逐渐从优人杂合众体的伎乐表演中脱离出来,形成一种独立的表演伎艺。而俳优表演与口头小说的结合,则是这种变化得以发生的根本性因素。可以说,俳优的口头戏谑表演,在“说话”伎艺基本元素的萌生与本质特征的初步形成过程中,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作为中国本土“说话”伎艺最重要的早期形态,影响并决定了后世“说话”伎艺中一以贯之的核心要素和本质特征。同时,后世“说话”伎艺所呈现的以口头讲说为主又兼带吟诵、歌唱、表演的多样化风貌,亦是“说话”最初脱胎于俳优娱乐表演之明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