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张洁小说中的女情观及其现代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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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张洁小说中贯穿始终的爱情观和婚姻观，在当代社会具有很多现代意义，给商品经济和西方文化冲击下的当代女性诸多启示，主要表现在：对爱情本质的强调，启发当代女性要重精神轻物质；对婚姻质量的追求，警示当代女性要注重自身情感的需求；对异性情感的理解，彰显女性的传统美德。

【关键词】爱情观；婚姻观；现代意义

面对来势汹涌的商品经济和光怪陆离的西方文化，当代女性的生存状态是复杂多变的，面对选择，她们或多或少显得无所适从了。于是，拜金、享乐、反叛、刁蛮、鄙夷忠贞观成为了当代一些女性身上的各种伤疤；于是，价值观的变化、爱情观的扭曲和婚姻观的畸形越来越普遍；于是，大龄剩女越来越多，婚姻绝望者越来越多，婚姻破坏者也越来越多。而贤惠、善良、勤劳、坚强、大度等，这些几千年流传下来的中国女性特有的美德却日渐衰微。

反观张洁的作品，我们会看到，虽然张洁的作品风格多样，但贯穿始终的爱情观和婚姻观却恒久不变，主要表现在：对爱情本质的强调，对幸福婚姻的追求，对异性情感的理解。这些使得张洁的作品对当代女性有着巨大的启迪作用，从而具有了更多的现代意义。

一、对爱情本质的强调，启发当代女性要重精神轻物质

现在社会，感情泛滥成为一种普遍趋势。在这种环境下，爱情渐渐变成了一种快餐，那种“不求天长地久，但求曾经拥有”的观念越来越流行。相恋的双方谁都不想将来到底会怎么样，于是爱情便成了孤独时的枕头，寂寞时的旅伴，甚至成了金钱的奴隶。在这种情况下，笼罩着爱情的美丽光环便黯然失色，很多人追求的爱情，已经不再那么醇正，爱情变得现实和世俗。那么，真正的爱情还有吗？还有多少人注重爱情的本质？

张洁通过一系列作品告诉了我们答案。她认为，爱情是一种心灵呼唤，它超脱了现实物质利益，抛弃了功利目的；爱情的本质是精神世界的相融相谐，是一种超越伦理、甚至生死的精神依恋。这种情感，即使在人间无法实现，即使一生连手都没有拉过，也不会改变初衷。

在《爱，是不能忘记的》这部小说中，男女主人公苦苦相恋20 多年，在内心深处深深地爱着对方，却连一次手都没有拉过，维系男女主人公爱情的纯粹是一种精神上的相互吸引和倾慕。他们爱的那么深，那么执着，那么刻骨铭心，却又那么内敛，那么含蓄，那么默默无闻。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要去破坏对方的家庭，没有追求肉体的，有的只是精神之恋。这部作品告诉我们，当爱情中的两个重要因素“灵”与“肉”二者不能兼得，必须做出取舍时，“灵”重于“肉”，“精神”重于“物质”。这种对“灵”、对“精神”的选择，实际上是对人的本质、对人类爱情的本质的强调，而以爱情关系中的自然属性退居次要位置。

在《祖母绿》中，曾令儿为了自己所爱的人饱受磨难， 付出了巨大的牺牲，甚至生命。她可以在怒海狂涛中冒着生命危险救出左葳，她可以义无反顾地替左葳当了被发配 20多年，然而，当得知对方并不爱自己，而是以结婚作为感恩的交换时，曾令儿没有选择报复，没有与对方纠缠，而是淡然地选择了拒绝，知趣地离开。她通过一生的爱恨悲欢，为当代知性女性构建了一种“理想爱情”的模式，即愿意为所爱的人付出所有却不求回报；为了追求精神世界的相知相爱，愿意放弃没有爱情的婚姻；即使自己再苦再累，也不愿意与对方纠缠不清，保持着女性的自尊与独立。

二、对婚姻质量的追求，警示当代女性要注重自身情感的需求

情感是婚姻的基石，没有的感情的婚姻是不和谐的。然而，当代女性的婚姻质量令人堪忧，很多人把婚姻当成是物质、金钱、利益等的挡箭牌，没有了爱情，婚姻变成了一纸荒诞，悲剧的发生就在所难免。由于过分追求物欲，很多当代女性并不重视自己的情感需求，勉强维持着危机四伏的婚姻。正如张洁在《知在》这部作品中所说的：“现在的女人，对待性、金钱、房产、地位等等，但凡一切可以用称子称量的东西，绝不含糊，绝对不会为抽象的爱情，不要说付出，哪怕是少收成一丝一毫也不可能。”

然而，张洁早在《方舟》中就告诉我们，即使是再坚强再像“男人婆”的女人都渴望被呵护，渴望有一个充满爱意、幸福的家庭。但是，梁倩她们非常清楚地知道，如果没有了爱，便没有了继续维持婚姻的意义。所以，“当梁倩、柳原和荆华遭遇了现实无爱的婚姻时，三位觉醒了的女性最终舍弃了无爱的婚姻，执著于人生与事业，追求女性的人格独立和自我价值”。［1］

在《无字》中，为了追求有爱的婚姻，吴为排除重重阻碍，历经十余年，终于摆脱了前夫。然而，在历经磨难终于与胡秉宸结婚后，吴为才发现，自己和胡秉宸之间并没有纯洁的爱情，是自己太理想化，把胡秉宸当成了“神”，而忽视了内心真正的情感需求。于是吴为和胡秉宸矛盾丛生、摩擦不断，最终婚姻破裂。

张洁在《爱，是不能忘记的》中，通过钟雨的爱情与婚姻阐明了一个道理：只有以爱情为基础的婚姻才是合乎道德的。期望不再有爱情与婚姻相分离的悲剧，正体现了这种对婚姻质量的追求。“张洁这个''痛苦的理想主义者，试图在寻觅一种最崇高的精神，一种超越现实和世俗功利、灵与肉相分离的超凡脱俗的精神企恋。”［2］这启发我们思考：现代社会，有没有比法律更牢固、比道义更坚定的东西来维护和巩固我们的婚姻呢？

三、对异性情感的理解，彰显女性的传统美德

贤惠善良、知书达理，是东方女性的传统美德。时至今日，这些影响了一代又一代女性的美好品德，在日益西化的当代社会，渐渐消失。当代很多女性，把任性当成是可爱，把刁蛮当成是个性，她们容不得对方犯一点错误，但感情需要时，她们却愿意充当第三者。

我们在张洁的作品中可以看到这样一些女性形象，她们遭受男性在情感上的背叛甚至遗弃，但始终保持着对异性的理解，回味着曾经的爱情终其一生，比如吴为和叶莲子，比如梁倩、柳原和荆华。对异性的理解，并不能说明这些女性懦弱，恰恰相反，这体现了她们身上的成熟，以及善良、大度等传统美德。

在《爱，是不能忘记的》中，钟雨深深地理解自己所爱的人，理解他的热情，也理解他的无奈，理解那种只能深埋不能言传的爱意，所以，她选择静静地等待，不去打搅对方的生活，不去做第三者。钟雨为现代女性上了很好的一课，宁可自己忍耐，也不做违背自己良心、破坏别人家庭的事情。

即使在《方舟》中，梁倩、柳原和荆华虽然遭到男人的无情抛弃，在生活中也受到了来自异性的压制和，她们对生活感到失望至极，她们甚至找不到救赎之路，但她们依然对男性表现出了极大的宽容。她们依然执着地相信：男人是女人坚强的依靠。

在《无字》中，墨荷、叶莲子和吴为都深深地被丈夫伤害过，但她们都无一例外地选择了宽容，到最后甚至理解了对方的所作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