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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所有人都会喜欢上最不该喜欢的人……所有人都会恋爱。但所有人最终都会在没把生活弄糟的情况下,从那种状态里走出来。
2006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土耳其著名作家奥尔罕・帕慕克的长篇小说《纯真博物馆》今年年初在国内出版,他说:这是我最柔情的小说,是对众生显示出最大爱心与敬意的一部。
上世纪七十年代的伊斯坦布尔,就像小说男主角凯末尔感受到的那样,正处在“西方的边上”。凯末尔的父亲靠纺织品出口生意富裕起来,积累了大量财富。那些年,伊斯坦布尔的“西化”有钱人只是一个很小的圈子,大家彼此认识,知道彼此的传闻。
凯末尔与门当户对、在巴黎留过学的西贝尔订了婚,并像那些欧化的年轻人一样,在结婚前发生了。在当时的土耳其,那些上流社会,接受过良好教育的年轻女孩,喜欢把和未来的丈夫婚前上床的行为,一方面解释为对他们的信任,另一方面解释为忽视传统的现代和和自由。但是,如果一个年轻女孩子婚前和一个没有婚约的男人上床,会被认为是丧失了意识和幸福的――用真诚、天真和激情沉浸于的女孩会让丈夫候选人惧怕,是不会和其结婚的。
凯末尔的人生,几乎可以说是幸福的。但是,当他第一次见到18岁的远房亲戚芙颂时,心,不知为什么,就像一个即将拍打到岸边的巨浪那样膨胀了起来。以为芙颂补习数学为名,凯末尔开始了与芙颂的约会和情爱关系。
凯末尔不想让自己对芙颂的激情影响到即将到来的幸福婚姻,和芙颂一起度过的时光暂时一点也没有改变凯末尔的生活轨迹。但在和芙颂约会的日子里,凯末尔开始感觉到一些裂缝和伤口正慢慢地在他的灵魂里裂开――在那些日子里,他从来没有好好地问过自己,到底是欲望还是爱情,让他与芙颂密不可分?他只是像一个走进糖果店里的孩子,不停地贪婪地将糖果囫囵吞下。他甚至一度认为,是芙颂的勇敢和现代才让她开始尝试关系的,因此,他将可以不对她产生一种责任感,他甚至能在同一个阶段内拥有这两个女人。
而他父亲那一辈的人,在经历了人生的许多境况之后,真主才稍微施舍给他们一些不道德的男人的幸福一方面和一个受过教育、理性、优雅的女人继续享受着幸福的家庭生活,另一方面和一个漂亮、迷人而年轻的姑娘保持一种秘密和深切的爱情关系。而这,也是那个阶层的人能心照不宣接受的一种生活。
毫无经验的芙颂,因为比凯末尔更诚实,所以输掉了这份感情。在凯末尔订婚之前,她说:我的整个人生和你的连在一起了!凯末尔订婚的第二天,英颂从高考的考场上哭着离开了,她甚至没有参加完考试。此后,伤心欲绝的她和她的父母搬离了居住的街区,彻底在凯末尔的生活里消失了。
而这消失似乎是一种惩罚,当凯末尔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对未婚妻坦诚了他和芙颂的关系。优雅、成熟、在巴黎留过学的西贝尔暂时接受了凯末尔,也许在她看来,这只是凯末尔在结婚前的某种恐惧导致的荒唐事,何况他爱上的又是一个无法与自己媲美的贫穷的女孩子。
她无法作出解除婚约的决定,如果解除婚约,上流社会会因为“婚前长时间同居”而鄙视她,他们抱着“一定要结婚”的念头搬去了西贝尔父母的别墅生活,期望通过单独的相处来医治彼此的伤痛。
他们继续去那些伊斯坦布尔的富人们为了能够向彼此展示幸福和富有而去的社交场所,但凯末尔说,疼痛是与脑子和灵魂有关的一样东西,每次想起芙颂时,他都会有一种痛彻心扉的疼痛。在夜总会、派对上跳舞度过的人生,现在让他感觉到难以置信的虚假和庸俗。他从西贝尔的眼睛里看到,她的灵魂里有一种对于他的仇恨和鄙视正在发芽,他根本不可能从对芙颂的痴迷里摆脱出来的感觉,渐渐地以一种毫无疑问的形式扎根在了他们心里。
凯末尔开始带着一种无穷无尽的激情在伊斯坦布尔的每个角落寻找芙颂。在寻找芙颂的过程中,凯末尔走向那些贫穷的街区,在那些黑暗、泥泞的街道里,即便是痛苦地幻想她也让他感到了幸福。那里的人们过着与他完全不同的生活,但是,在昏暗的灯光里,他们也在安享着自己的幸福。在那些坑坑洼洼的街道上,在汽车、垃圾桶和踢着半瘪的足球的孩子身上,他能够看见生活的本质。多年以来,为了适应富裕必须要过的一种“欧化”生活,使他已经远离了生活里那些简单而根本的东西,而现在,在这些狭窄的街道上,他正在寻找自己人生中消失的中心,他说,我正站在让我感觉安宁的另外一种生活的门槛上……
最终,西贝尔通过朋友退还了他们的订婚戒指,此后的三十多年,他再也没见过她的面。
在芙颂消失了一年以后,凯末尔终于在一个贫穷的街区上见到了芙颂一家。在他准备和别人结婚时,已经失去童贞的英颂为了保护自己,她除了和一个深爱自己的人结婚之外别无出路。
当他对她倾诉自己的爱情时,芙颂说,凯末尔先生,我们的人生已经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为了能够见到令他痴迷的芙颂,凯末尔开始了长达8年的等待和守候。几乎每天晚上,他都去拜访美颂和她的家人,和他们一起吃晚饭、看电视、聊天、喝拉克酒,忍受着或是幸福或是痛苦的折磨。
在最初的几年里,很多个夜晚,他会带着再也不去那里,这应该是最后一次的想法离开他们家,因为难过,他会昏厥般地躺在汽车的后座上,想着和她并肩坐着的幸福到头了。而过了几天,他又会因为什么事,再次敲开了她的家门。他们的关系,多年里当然经历了各种阶段,但凯末尔非常清楚,只要他每个星期去见芙颂四五次,无论是她还是自己,就都不可能会有一种别样的生活。
八年之后,凯末尔和离了婚的芙颂驾车去欧洲游玩,才刚刚离开伊斯坦布尔的笫二天,喝酒和刚刚争吵后的芙颂,用105公里的时速,把车子和自己交付给了一操105年树龄的枫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