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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有片红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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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树林,它是红色的吗?”

也许在你的心底也曾出现过类似的疑问,然而事实上,大部分红树植物并没有红色的树皮,在它们扎根的地方,更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绿。

红树林的名称来源于一种红树科植物――木榄,这种树的木材、树干、枝条和花朵都是红色的。马来西亚人在砍伐这种植物的时候,发现不仅的木材显红色,砍刀的刀口也变成红色,他们利用这种植物的树皮提取物制作红色染料,而红树植物,也开始了这个富于传奇色彩的名字。

那么,在植物学家的眼中,红树林又是指什么呢?那是热带与亚热带地区,海岸潮间带滩涂上生长的木本植物的总称,白骨壤、海莲、老鼠、角果木……这些名字奇特的植物构成了红树林复杂的家族。涨潮时它们被海水淹没或仅露出树冠,退潮时又安然无恙地显露出来,因此也被称为“海上森林”或“海底森林”。

全世界的红树林大致分布于南、北回归线之间,尤其集中在印度洋和西太平洋沿岸,113个国家和地区的海岸都有分布。如果以子午线为界,则恰好可以将世界红树林分为东方和西方两大中心:位于亚洲、大洋洲和非洲东海岸的东方群系,以苏门答腊和马来半岛的西海岸为中心,拥有丰富的植物种类;位于北美洲、西印度群岛和非洲西海岸的西方群系,植物种类贫乏。印度-马来半岛被认为是世界红树植物生物多样性最丰富的地区,澳大利亚则是第二大多样性中心。

中国的海岸线虽然辽阔,但是红树林面积仅占世界红树林面积的1.3‰,集中在海南、广东、广西、福建、香港、台湾等省(区),尤其是北部湾海岸和海南东海岸,占全国红树林面积的82%以上。由于中国处于热带北缘,无论红树植物的种类和高度都不如赤道附近,且受到严重的人为干扰,但它们对研究世界红树林的起源、分布和演化都具有特殊价值。

真红树和半红树

虽然红树林的名称来源于红树科植物,但它的家族其实涉及21科26属。我国的红树林专家林鹏院士在1995年提出了红树植物类型与鉴别标准,把专一性生长在潮间带的木本植物称为真红树植物,真红树只能在潮间带环境生长繁殖,在陆地环境不能繁殖。而既能生长于潮间带,有时成为优势种,但也能在陆地非盐渍土生长的两栖木本植物则被称为半红树植物。

我国有真红树植物24种,半红树植物12种。

木果楝:国内唯一具有复叶的真红树植物,直径超过10厘米球形蒴果,有不甚发达的板根或蛇形表面根。

杯萼海桑:广泛分布的杯萼海桑是海桑科植物,红树植物中耐盐能力最强的物种之一,常见于海滩外缘。

红海榄:红树科的红海榄具有非常发达的支柱根,生长于红树林的中内缘,属演替中后期树种。

秋茄:秋茄是红树科的常绿灌木或小乔木,板根或支柱根并不怎么发达。秋茄多分布于群落外缘,是最耐寒的红树植物。

角果木:角果木是红树科角果木属的常绿灌木或小乔木,有不甚发达的膝状根,多见于潮间带中上部,有时可分布到只有特大潮才淹及的高潮带上缘,常成纯林。

红榄李:开着红色艳丽花朵的使君子科植物红榄李,有着细长的膝状呼吸根,纤维质果皮使得果实能够随水流传播。

白骨壤:马鞭草科白骨壤的耐盐和耐淹水能力最强,也是我国分布面积最大的红树植物,它拥有发达的指状呼吸根和隐胎生硕果。

桐花树:紫金牛科桐花树属常绿灌木或小乔木,叶片表面有盐腺,能够泌盐,有牛角形的隐胎生果实,耐寒能力仅次于秋茄,常出现于红树林外缘,属演替的中前期树种。

老鼠:爵床科老鼠多生长于红树林内缘、潮沟两侧,它的叶片形状受到叶龄、含盐量、光照的影响,变化极大。

水椰:棕榈科植物水椰生长在有淡水注入的隐蔽海湾河口,常在红树林中后缘出现。

玉蕊:玉蕊科常绿小乔木,花序顶生,下垂,长达60厘米,花芳香,晚间开放,天亮即谢。中果皮纤维质,质轻,果实借此随水流传播,生长于受潮汐影响的河流两岸或有淡水输入的红树林内缘。

黄槿:锦葵科木槿属常绿灌木或乔木,海岸沙地、泥沙地及淤泥质滩涂均能够生长,常在红树林内、林缘、堤岸及不受潮汐影响的高地出现,广泛应用于城市园林绿化。

莲叶桐:莲叶桐科植物莲叶桐生长在滨海高潮带以上疏林中,黑色核果包在黄色的腊质总苞内,悬挂在树上好像一串串铃铛,十分优美。

银叶树:梧桐科的银叶树有非常发达的板根,叶背密被银白色鳞秕,银叶树由此得名。坚果木质,背部有龙骨状突起;中果皮有厚的木栓状纤维层,外种皮与内果皮间有孔隙,果实能借此随水流传播。

海檬果:夹竹桃科海檬果全株具丰富乳汁,核果阔卵形或球形,未成熟时绿色,成熟时橙红色(剧毒)。具疏松而质轻的纤维质中果皮,果实借此随水流传播。

生存法宝之多样根系

红树植物生长在海岸潮间带,经常遭受海水的浸渍和风浪的冲击,海水盐度较高,淤泥质滩涂通气不良,并且时有毒气(硫化氢)产生,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扎根生存,红树植物也练就了一身生存法宝,形态多样的根系就是其中之一。

多而发达的根系帮助红树植物支撑躯干、抵抗风浪,它们衍生出支柱根、膝状根、表面根、板状根、笋状根等类型。根和树干的表面还密布了许多类似于人类鼻孔一样的皮孔,帮助这些植物进行呼吸。

生存法宝之抗旱代谢

虽然生活在潮湿的海岸,但高盐度的海水和土壤都限制了红树植物对水分的吸收。于是,几乎所有的红树植物都采取了开源节流的策略:高渗透势的叶片强化了它们吸收水分的能力;有的红树叶片肉质化,可以保存更多的水分;有的叶片具有复表皮,有的叶背密生绒毛,减少水分蒸发;还有的植物能够调节叶片生长角度,使它们与光线平行,避免强光直射。

生存法宝之泌盐特性

高盐环境中生长的红树植物,在吸收水分的同时也要及时排出多余的盐分。红树植物具备了超强的过滤系统,在根系吸收水分的时候将水中大部分盐分过滤掉,对于不得不进入体内的多余盐分,则集中起来通过叶片表面的盐腺排出去。还有的红树林能把多余的盐分集中在老叶,落叶时一并排除。

生存法宝之胎生繁殖

条件恶劣的潮间带滩涂既不适合种子萌发,也不利于幼苗生长,于是,部分红树植物的果实成熟后,种子只有短暂休眠或者直接就在母体上萌发,幼苗从母体吸收能量和营养,渐渐长成筷子状或笔状的胎生苗,就像哺乳动物的胎儿在母体中逐渐成熟一样。直到瓜熟蒂落,这些胎生苗落地后会很快生根并长出新叶。

胎生苗体内还有丰富的气道和单宁酸,使它们能够在海水中长时间漂流。■

作者简介

王文卿,厦门大学生命科学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红树林湿地生态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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