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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数人去电影院,也只为做黄梁一梦,主人公的陀螺似倒非倒,观众自可随他“庄生梦蝶”。
美国人取得在世俗世界无可争议的大国地位后,多余的力量投向了两个未知领域:外太空和内心世界。大众的眼球被这两个领域轮番吸引,于是在《阿凡达》火了大半年后,新上映的《盗梦空间》再掀高潮。
《盗梦空间》和《骇客帝国》很相似,在中国这样学术知识并不普及的国度,故事的逻辑基础很容易震慑观众,带来一种“思想创新”的错觉,其实炒的都是冷饭――当然并无指责之意,本来思想创新这种事儿,既不是大众文化该做的,也不是它能做的。
《盗梦空间》的逻辑基础主要来自弗洛伊德和卡斯塔尼达。前者中国人并不陌生,其传人正值性压抑时代。弗洛伊德在美国曾同时占据显学和流行文化的地位,年轻人除了上床、嗑药,就爱搞精神分析。
弗洛伊德理论庞杂,关涉这部影片的内容,简单地说,就是强调意识和潜意识的区分,意识具有防御机制,潜意识中的欲望要经过伪装才能进入;在意识松懈的时候(催眠、梦境中)潜意识更有可能显现出来。该理论的许多用词:压抑、防御、伪装、意识、潜意识……构成了几位角色的基本台词。
不过,弗洛伊德当初只是在隐喻层面构建这一理论,他多半没有想到,百年之后被大导演克里斯托弗・诺兰以假作真地加以发挥。于是在片中,意识的层次成了用电梯上下的楼层,制造梦境简化为建筑设计;意识的边缘就是陆地的边缘――海滩;所谓“入侵”就是入侵者幻化成人形在场景里行动,所谓“防御”就是街上行人盯着你、撞你两下甚至朝你开枪;最雷的是所谓意识的隐秘之处居然是密码保险箱,而意识中最不为人知的东西居然是锁在里面的纸张或物品!
这让人想起―个故事,说某山村有一老头每天早起捡牛粪,有天睡过头了,一坨牛粪没捡着,回家来对老伴发狠道:“哪天老子当了皇帝,全村牛粪都是我的!谁也不许捡!”对于一辈子在城市里忙着挣钱无暇顾及其他的观众,也许这恰恰符合他们的大部分生活经验,他们的意识世界当真如此也未必。
弗洛伊德理论搭建了基本布局,接下来就是意识的“进入”问题。在许多思想家那里,所谓“进入别人的意识”是种隐喻说法,说白了就是了解别人在想什么。不过一些灵修派确实是在“现实主义”层面作此描述,也就是说,可以像进入一个空间一样进入对方的意识,甚至可以在里面做点儿什么。许多电影都对这种进入后的状态大做文章,但“怎样”进入,往往让编导头疼不已。
在影片《傀儡人生*中,进入意识的通道成了某办公室墙上的一个洞。在电影《阿凡达》中,意识的转移和进入有两种方式:高科技的和灵性的。前者所用装备给人感觉像一台先进的脑疾诊断仪,让人想到脑电波啥的,忽悠普通观众足矣;后者则类似“巫术”,其过程之复杂规模之宏大,倒也能让人望而生信。《盗梦空间》倒有趣,拉根电线搭在脉搏上,让人想起孙悟空的“悬丝诊脉”,忍不住怀疑导演受了中医启发。
至于进入后的状况,比如可以对梦境进行控制,在梦中可以继续做梦,迷失在梦境中会醒不过来,做梦的人需要找个方式让自己随时能确定眼前是真是假,甚至需要南美民间配制的助梦催眠剂……
这些情节都可以在卡斯塔尼达的书中找到,如《做梦的艺术》。作为受过专业人类学训练的人对南美巫术的记录,卡斯塔尼达的书徘徊在学术正统和歪门邪道的边界上,获得正名不容易,但影响力也不小。所以,看完该片后笔者最深的感触是,与其给这部片子贴上“科幻”的标签,不如说它更像是个穿越、悬疑、惊悚的动作片。
美国大片万变不离其核心价值观,男主人公层层谜团包裹下的秘密,仍是基督教的核心观念――罪。看这类耗资巨大制作精良核心价值却老套的东西,常有杀鸡用牛刀之叹。话说回来,多数人去电影院,也只为做黄粱一梦,主人公的陀螺似倒非倒,观众自可随他庄生梦蝶。笔者较真的,只是地毯恐非纯羊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