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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涩岁月里残酷的三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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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我们是一群野孩子,柯欣,林格,还有我。17岁,他们俩同年,而我比他们小,14岁。

我们的父母是地质工作者,长年在那些深山密林里寻觅宝藏,无暇顾及,所以我们野。我们住在城郊,上学要去城里,有汽车专门接送。

我不喜欢和女孩子一起玩,我喜欢和柯欣林格在一起。他们俩丫头丫头地叫我,我被他们两人爱护着。

我们三人住在一幢楼里,大人们常常不在家,我们的生活必须自理。柯欣会做好吃的饭菜,林格会讲一些笑话,我的任务是洗我们三人的衣服。我们的关系就像兄妹,亲密无间。

“以后我们也做一家人吧。”饭桌上我吃着香喷喷的油炸排骨说。不只一次。

“那好啊,你是做柯欣的媳妇,还是给我做老婆?”林格把盛菜的盘子往他那边移,说完这话摇晃着光头向我做了个鬼脸。他有一双黑黑的眼睛,只是,从来没见他头顶上有过头发,不像柯欣,理着平头,让人看着更舒服,而且,柯欣身上有一股好闻的味道。“做柯欣的,也做你的,我们不分开。”我没心没肺地回答。

那时真是童心无邪,根本不知道成长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初潮在我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降临。妈妈没对我说起过这方面的事,虽然是初二女生,可生理知识贫乏为零。当血伴随着疼痛汹涌而至时,我吓得直哭。“我会死掉的!我要死了!”我对柯欣林格说。

面对我的惊恐,林格只是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而柯欣则脸红红地跑回家,拿来了他妈妈的卫生巾。一个很小的细节,我对他的好感又加深了一层,心里隐隐生出一些朦胧的东西。

阳光明媚的周末是我们的快乐时光,我们去附近的大森林里玩。我穿着白色的碎花裙子跟在他俩后面,我从来就喜欢白色的东西,因为它意味着纯洁。森林里有许多美丽的野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香,自然而清新。柯欣和林格采集纤柔的绿葛荆和七色烂漫的野花为我编织花环,把我扮得像童话里美丽的公主。我们拥有着简单的快乐。

那天是我14岁生日,大人们还是不在家。柯欣和林格问我如何来庆贺自己的生日,我说我们到森林里采蘑菇,他们高兴地答应了。

正是蘑菇茂盛生长的季节,草丛里到处是各种各样的蘑菇。我们兴高采烈地采摘着,红的绿的,黄的黑的,没多大一会就装了满满一箩筐。

还是柯欣下厨,没多大一会,蘑菇的香味就飘荡在房间里。林格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两瓶酒,说为了庆贺丫头的生日,我们要举杯痛饮。这在我们都是第一次,我有些迟疑,但见柯欣没表示异议我也就默许了。柯欣做什么都是对的,我心里总这样认为。我知道自己喜欢他。

不知是蘑菇有毒引发的迷幻感觉,还是无法控制的酒精的作用,我们很快都变得不正常起来,仿佛有什么在诱惑着我们,我们看彼此的眼神迷离恍惚。就在这种状态之下,林格把一张碟片放进了影碟机里,那些男男女女着身体纠缠在一起的的画面让我的意识瞬间混乱,我觉得身体内有一种莫明其妙的酷热,一触即发。到后来,万马奔腾的热意使我不由自主地褪去了自己的衣服。柯欣和林格似乎也有同样的感觉,他们也做了和我同样的事。不知是谁主动伸出手的,我们裸地抱在了一起,就像一场压抑的火灾,终于爆发了。猝不及防地,潘多拉的盒子就这样被打开了。

的我,刚刚开始发育的我,身子又瘦又小,稚嫩得可怜。我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样一个夜晚对我意味着什么,会对我漫长的一生带来什么。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一种可怕的东西完全摧毁了我所有的意志,它摧毁了我们――没有人能控制青春的无常。

我甚至记不清谁是我的第一次,是柯欣,还是林格,到底是谁,我不知道,我只感觉到压伏在我身体上的是与我一样被燃烧起来的并没有完全发育的亢奋的躯体。没有,没有亲吻,我们都不懂得那个。覆盖我的是一种陌生唐突而逼真的物质,我觉得疼,却又不真的疼。

那是一个充满了罪恶和血腥的夜晚,昏沉沉的脑袋和身体的原始反应,青春的骨骼坚硬地磨擦和撞击着。我们一直就那样纠缠不休,没有羞耻,没有恐惧,忘了世间的一切。我在流血,一直流,身体与头脑都要爆裂开来般疼痛。到最后,我感到呼吸困难,我觉得疼,越来越疼,疼痛让我渐渐清醒,我终于开口,说:“我疼。”

于是停下来。床上到处是斑斑的血迹,可还在流。我怔怔地看着那片片殷红,我的嘴唇失去了一切语言,然后我开始流泪。柯欣和林格像等待审判的囚犯一样低垂着头,对我的默默流泪,对我无法止住的流血,他们茫然无措。

不知过了多久,我止住啜泣,跑到了卫生间里。我反反复复用水冲洗自己。我在那里面呆了很久很久,当我出来时,柯欣和林格都不在了。那之后好几天我们互相躲避着。

几天里,我一直一直在想,这样的事情真的发生过吗?

B

我一天中做得最多的事就是照镜子,镜子里的那个女人有些陌生,厚重的黑眼圈,眼神里一点内容都没有,傻愣愣的,像失了魂一样,还有不再可爱的天真笑容……我感到羞耻,我把自己弄丢了。

这是个大错误。从这一刻开始,我开始了我一生中最为残酷而凄艳的岁月。

我们三个人之间有了彼此隐密而坚涩的疼痛。青春的气味和声音没有阳光的味道,有的只是暧昧不清。男女一旦发生肉体关系,便无法再坦诚面对。我们都只是孩子,表情总写在脸上,都没有学会深藏不露。

林格不再嘻嘻哈哈,柯欣变得更加沉默,而我则变得更爱流泪。这种状态持续有两个月的时间,后来开始改变。在他们两个人当中,我更喜欢柯欣一些。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我认为我们可以是青梅竹马的,可是这件事让我知道这个梦已经破灭。我发现,这件事之后,柯欣一次次欲言又止,他最终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而这时我的心十分的矛盾,我不是一个好女孩了,从那时候开始我活在自卑里,忧郁症像霉菌一样生长,身体被某种焦灼和悲伤封闭着。我感到窒息。

这种极度的郁闷需要一个宣泄的缺口,我要通过这个渠道把那些压抑在心的东西稀释掉。柯欣一直沉默着,沉默得让我心寒,让我失望,终于,林格把这条通道给了我。他一次次避开柯欣索要我的身体,我顺着欲望之河随波逐流,放任自流。

我知道这样是更大的错误,可是我却不想再控制自己,因为我已是个破旧女人了,颓废就是破罐破摔,那个纯洁小女孩的灵魂早已飞走了。

好多时候,我被林格牵着,如一条温柔的狗,跑向屋后的森林田野。在那些厚厚落叶的地上,林格迫不及待地将我按倒,粗暴地进入我的身体。他在我身上剧烈扭曲着身子,成了奇形怪状的模样,好似一条被踩住脑袋的蛇。他微微扭曲的脸孔笼罩着释放的愉悦,暴风骤雨的方式,裸,毫无遮拦――一场混乱而堕落的战争。

每一次,我只感到彻骨的疲劳。我疼,撕心裂肺,来自灵魂的深处,但是有种荼蘼的刺激。我的全身到处是林格的齿痕,掐伤,可是我没有让自己停下来。那段时间,我被一股盲目的力量推动着,无休无止地和林格纠缠。柯欣不可能不知道我和林格在做什么的,可他依然无动于衷。于是,我更加肆无忌惮起来,我用和林格的游戏折磨他,让他的心在刀尖上跳舞。

当面对柯欣时,我的脸带着沉船一般的宁静,以及颓败的阴影。

柯欣的目光里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C

惨白的恐惧骤然莅临,才来五个月例假的我居然怀了身孕,而我竟然一无所知。学校体检,当众目睽睽之下被请到教务处时,我仍然一脸的无辜。

面对那许多人憎恶的目光,我一直保持沉默,我不会说出所有的一切。柯欣和林格被找来了,多年来我们的亲密无间众目共睹,所有的人深信不疑这恶果是他们中间的一个所为,不是柯欣,就是林格。

“不是我!”林格沉不住气了。他的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射向柯欣。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地底,有对林格的软弱的深重失望,更主要的是对柯欣的担忧。我很清楚这件事毁的不只是我。我不想让他受伤害,真的不想。我想好了,只要柯欣不承认,他就会没事。我绝不会说出来,包括林格,我也不会指认是他。我愿一人来承担。我只要一个人下地狱。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可是,林格再一次的推卸让我的心生出愤怒。

“你再说一遍!”我的眼睛盯着他,声音冰冷,心里充满了厌恶。

“……不是我的,这……不是我的"他不敢抬头看我,声音里透着慌乱和恐惧。

“好,林格,你抬起头来。”我惊讶于自己的平静。林格始终低着头。我耐心地等待着,终于,他把头抬起来。我扬起手,我要在他脸上重重一掌。

手掌最终没有打在林格脸上,他眼中的惊恐和怯弱让我不忍下手。

“是我。”柯欣的声音平静。他竟然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不是他!不是他!”没有人理会我竭斯底里的叫喊,我的声音是那样的弱小而苍白无力。

罪魁自然落到了柯欣头上。

柯欣和我被迫辍学。这事很快传得沸沸扬扬,大人们反目成仇,柯欣只能离开,临行前他想尽办法,我们终于得以单独见面。

“对不起……” 他用极小的声音说。

我眼角有泪珠涌出,说不出滋味的眼泪。柯欣伸出手,摸到了我的眼泪,他用力抱住我,身体轻轻颤抖着。

“对不起,小安。从那件事开始,我就觉得世界像坍塌了一样。我一直想对你说:对不起,原谅我,可是我……”太过激动使他无法把话说完整。我在他怀中不出声地啜泣,感觉到每一根骨头都在哆嗦。

柯欣去了遥远的地方。我被无知的黑暗包裹。十五岁,多雨的季节。趴在窗子上,我有种想跳下去的冲动,因为没有勇气,所以一直活着。

多年来,我目光清纯,容颜如冰似雪,可我从未感到过自己的纯洁。我有一个花一样的年华,却拥有一颗冰冷的心。

我后来一直呆在陌生的城市,流失着自己的岁月,再不愿回去面对那段晦涩与惨绿的年少往事。有些事情不应该让它复苏,被遗忘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