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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恩才:平民教练多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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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裴恩才来武汉前是否听说过“一飞冲天”的典故,裴恩才的经历让人不免想起古时楚国的那个典故……

默默地积蓄

裴恩才来武汉之前的足球生涯一点儿也不精彩,甚至有些悲凉。

2004年,裴恩才入主武汉后不久,记者和他有过次长谈,在聊到他在八一队执教时,老裴失落、郁闷的情绪溢于言表,而他那种想干一番事业的感情却无比强烈。那时,八一足球队刚刚解散,可51岁的裴恩才却像20岁小伙子一样,充满着狂热。

从1972年19岁的裴恩才进八一队踢球,到后来做教练,老裴在足球圈内摸爬滚打了33年,其中,31年都是在默默无司中度过的。裴恩才踢球时名气不大,但实力不俗。当时各军区不少球队都是全国甲级队,八一队可以随意从各军区队抽调球员,如此竞争下,裴恩才能在八一队踢了10年主力前卫,就很说明问题。

1982年,苏永舜组建中国队冲击世界杯时,有意招裴恩才进国家集训队,但因为很缺人,八一队坚决不放人。八一队体工队大队长甚至找到国家体委:“放人可以,裴恩才必须在国家队打主力。”这位大队长转又安慰裴恩才:“你在我们八一队就是国家队队员的待遇。”

就这样,一直梦想为国争光的裴恩才,与距国字号最近的一次机会擦肩而过。也就是打完那年联赛,裴恩才受了重伤,选择退役,开始了教练生涯。

新的岗位上,裴恩才善动脑筋,为人低调,先后辅佐过14位主帅:1997年到1998年之间,裴恩才曾有过一次短暂的国字号生涯,他曾辅佐陈金刚担任国青队助理教练,李毅、李彦、郑智都曾是其弟子。

天道酬勤,不爱张扬的裴恩才在获得可怜的机会后,几乎全部取得了成功,然而他却并不得意。

1987年和1999年这两年,他先后率首钢队和八一超能队冲入甲B,可第2年,他就被调离该岗位。2000年八一队重返甲A时,裴恩才仅仅是队里的一名助理教练。2003赛季,裴恩才终于走上八一队主教练的岗位,却又因队里的一些问题球的存在而被赶下台。50岁生日时,裴恩才依然没有找到一处能让他一层抱负的天地。而两年前到武汉执教时,好多记者纷纷打听,这人以前是干嘛的?进过国家队吗?

入主武汉队头一年,他就带队提前3轮冲超成功,获得首届中甲联赛冠军 紧接着又率领升班马在中超联赛中创造了七连胜的神话,并一跃成为国家女足主教练,裴恩才终于在50岁之后找到人生的黄金舞台。

不熟悉裴恩才的人都说他低调,但熟悉他的人知道那是表面现象。裴恩才床头常放有一本《成就曾国藩一生的学问》,里面有一句话是他最喜欢的:紧紧抓住突破一生的主动权。

也就是这样,裴恩才在人生的关键时刻走进了向往已久的国家队大门。而当人们开始了解这位新的女足主帅时,看到的是他更多的面孔。

多面裴恩才

好胜之人

裴恩才好胜,而且从来不会掩饰自己对胜利的渴望。即使在业余时间与记者们踢友谊赛,他也非要争个输赢。

去年足协杯客场打北京队,胜利之后,裴恩才说自己特意去了趟八一队大院,进门逢人便说:“知道武汉队赢了北京队吗?而且是主客场两回合呀!打得他们没脾气!”

裴恩才很得意,他说,要是以前,八一队想胜一次北京队那叫一个不容易。

再就是今年的神奇七连胜,这七场胜利极大地满足了裴恩才的自尊心。事后他说:“自打在八一队下课,我就知道早晚会再回来,而且一样会出成绩,因为我清楚自己的能力。我执教的原则是,先让队员认识到我这个教练是有料的。然后让他们按照我的部署去打,打出了成绩,对手就会知道我的厉害了。”

“魔鬼”

裴恩才是军人出身。当初请他来执教,就是希望他能将八一队的严格训练和硬朗作风带到武汉队。

武汉的球员们很快领教了裴恩才的严格。在球员们看来,训练场上的裴恩才有时就像一个“魔鬼”,冷酷无情。

球员结束休假归队时,裴恩才发现许多球员没能在假期中坚持训练体能情况因此一塌糊涂。为了迅速让球员进入状态,裴恩才开始“魔鬼训练”。在初期,要队员一天一个10000米,球员们勉强接受。到中期,训练强度逐渐加大,连队中体能最好的队员也连连喊累,更有体能较差的球员感叹“恨不得挂靴不踢算了。”

在海口集训期间,每周球队会给球员半天的休整,这段时间,球员可以到远离市区的地方散散心但魔鬼训练期间,没有一个人进城,原因很简单,他们已经累得没力气去了。

儒雅之士

有点书生气,有些儒雅之风,这是一年多来裴恩才在赛场外给人的印象。当年力排众议,将赋闲在家的裴恩才请到武汉的陈旭东认为,与其他执教过武汉队的教练相比,裴恩才最大的特点是有“文化气息”。

球员们也有同感,王文华说:“裴导挺有学问的,看的书也多。给我们讲战术时,时不时还能引用点孙子兵法之类的。反正我挺佩服他。”

在裴恩才的生活里,除了足球,他有很多爱好,而诗、书、棋、画这些风雅之事恰是他的最爱。

在裴恩才的床头,放着一大堆经典名著,有《老人与海》、《战争与和平》、《悲惨世界》,甚至还有老子的《道德经》。老裴看得最多的是《孙子兵法》,其中很多他能大段地背诵,偶尔还用其中的句子练习书法。“先为不可胜”,这是裴恩才最喜欢的一句话,而凭借着这个理念,裴恩才率领武汉队取得了一次又一次成功。

哲人

除足球外,裴恩才最喜欢的要算围棋。1993年前后,他甚至先后“邀战”过常昊、郑弘等国手。说是“邀战”,其实是让子棋。郑弘和他下时,似乎有些“托大”,让他9个子,竟然输了。见此,常昊只肯让他8子。还好,那盘棋他们没有下完就去吃饭了。

下围棋,胜负观极强,别说一城一池,即使是半目得失,棋手们都极为看中。裴恩才学围棋的初衷可不是这样:

他说:“那时主要是想通过下棋来磨性子,使自己保持一份平和的心态,但下着下着,好胜心越来越强,到底它还是个竞技项目。”同时,围棋所蕴含的哲理也深深影响着他,无论是在生活中,还是在绿茵场上,他都告诉自己:“不要计较局部得失,而应着眼全局。”

老实人

足坛多金,这是事实,但裴恩才说自己离

开八一队前采武汉工作,首先考虑的不是收入多少,而是环境的好坏。裴指导的话很实在:“有的人失去了工作,生活就没有了保障,但咱是师级干部退下来的,即使没有了工作,以后的生活还是有保障的。”他算给记者听,自己正在办退休手续,以后的退休金一个月两千多,一年下来也有3万,就按还活30年来计算,组织上已为他预存了100多万,即使没有了工作,也不用着急。

贫嘴天津人

裴恩才是天津人,俗话说“京油子卫嘴子”,有马三立这样的语言大师做同乡,裴恩才能说会道也就不足为奇了。连珠妙语俯拾皆是,简直能编出一本“裴恩才语录”。

“在场上你把自己当泰森,上去就揍人家。”这是他刚到武汉时,讲解自己的战术思想时说的话。意思是,在比赛中,队员们应该踢得硬朗凶悍一点。

“老乡见老乡,背后打一枪。”去年中甲,主场对阵长春亚泰队前,他这样说。老乡指的是亚泰队的主帅陈金刚,他与裴恩才是天津老乡。裴恩才的意思是,要队员们认识比赛的残酷性。场上是没有什么情面好讲的。事实证明,裴恩才的担心不是多余的。那场球武汉队输了,那也是去年武汉队第一次在主场输球,赛后裴恩才还被喊了下课。

“我是八一队的王昭君。”裴恩才在回顾自己在八一队的种种不得志,一次在饭桌上这样感叹。他的原话是:“湖北有个王昭君,而我就是八一队的王昭君。”

“不当中超小媳妇。”这是今年初裴恩才展望中超新赛季时打的比喻。他要说明的是,武汉队不要因为自己是升班马,到了中超就畏手畏脚,相反要敢于拼搏,敢于向强手挑战。正呈有了这股不服输的精神,武汉队才有了现在的七连胜。

“咱们也帮山东队提高提高。”这是主场打山东队前,裴恩才与球迷电话交流时说的话。当时山东队来势汹汹,叫嚣着要把武汉队打败:裴恩才用一句充满自信的玩笑回应了山东队的傲慢。

人主女足

联赛之际,裴恩才和几个教练一起看报,上面在讲女足选帅的标准——要有带男足的经验,其中还列举了教练名单,于是,大家开始讨论。

否认了其中的部分人选后,裴恩才开玩笑说:你们觉得我怎么样?闻此,其他几人也半带玩笑地说:“你呀,少年队、青年队、成年队、乙级队、甲B队、甲A队到中超队,你都带过,仅仅只差一个女足了!”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回来后裴恩才还真的把执教女足记在了心上。

率武汉队取得中超四连胜后,裴恩才的知名度飙升。此时,女足选帅也迫在眉睫。在一次教练委员会上,前国家队教练、对裴恩才非常欣赏的金志扬提议——为何不考虑请裴恩才,这个人带队很有一套!

询问裴恩才是否有意接手女足。一个诚心问,一个曾有意,裴恩才回答:“在众人不看好的情况下接手女足,是人生的挑战。你们如果觉得咱行,我会全力以赴地去干。”

不过,裴恩才也表示,如果让他还要和别的人参与竞争,那他就不干,要接手,就直接任主帅。

裴恩才执教的能力究竟如何,朱和元的底气并不足。武汉队主场迎战上海中邦之际,朱和元和新任国家队主帅朱广沪商量。考察球员表现的同时。朱帅还重点注意了裴恩才的现场指挥:那一役,武汉队2比0获胜,朱广沪对武汉队的表现大加赞赏。返回北京“汇报”后,足协坚定了聘请裴恩才执教的决心。

2005年6月1日,中国足协正式宣布,新一届中国女足教练组正式成立,裴恩才担任主教练。至此,一个中国女足的裴恩才时代开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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