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涤荡灵魂的诗意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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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的文体当中,散文是最为别致的一种,也似乎是形式上最不严格、最不明晰的一种。散文,没有诗歌所要求的韵律,没有戏剧所要求的架构,没有小说那样的繁复,随笔即来,记游论事说理谈情,尽可入题,长短无定数,题材无大小,从这一点来说,真可谓最自由之文体。

然而好的散文却绝不是散乱无章文字之堆砌,前人所谓“形散而神聚”是对散文较为客观公正的界定。刘勰说“结体散文(行文),附物切情”更是可做散文最好的注脚。或如海,或碎小如芥,都会凝结于一个核心,蕴结出一种情味。七情动而五味起,精气凝而文章生。所有的散文都是这种精气神的聚合体,将作家情感之激变,思想之机巧,熔于一炉,炼成一篇荡气回肠、回味无穷的大手笔,击响万代,芳流千秋。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史铁生的《我与地坛》应该属于当代最具这种精气神的神圣之作。贾平凹的《丑石》是上乘美文,毋庸置疑;林清玄的《心田上的百合花开》是禅味的奇葩,亦无可厚非;刘成章的那篇《安塞腰鼓》笔意锐利,气势雄浑,也堪称壮阔手笔;而《我与地坛》则将贾平凹的淳朴灵动,林清玄的哲理禅思,刘成章的壮阔大气尽皆吸收,史铁生在他残损的躯壳内锤炼锻造,用自己对生命的睿智思考,写就了这样一篇殊为另类的长篇散文,不见斧斫,浑然天成。

可以说,这部作品之所以荡气回肠,关键在于其文字里行间的那种凌越于个体本身之上的彻悟与超然。我们总是对得道者尊崇备至,得道者的至高境界则在于他能拥有一颗平常心。面对万事万物的纷扰嬗变,泰然恬静,是说到容易做到难的。所以我们总是远观得道者敬之,近接得道者则常常鄙之的缘故。道不高深,难在付诸行动。世上的人,以宣教扬名者居多,以力行流芳者鲜有。究其根本,在于达不到境界。所以我们说追求浮名者,利禄纠结其心,永远不能成圣;而淡然处世者,心行更远,苦茶野菜裹腹,冶心炼性,关注众生而终成大我。轮椅上的这个生命,如是。

一座封建帝王顶礼膜拜的地坛,沦落为一座被高楼大厦湮没的荒园。在历史的滚滚车轮之下,它无辜的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病后第一次进入地坛的史铁生,就在带着疾病对灵肉双重的折磨中,悲壮地进入了这个园子,那种感觉,就像是翘首以待的老妇等待沙场归来的儿子。史铁生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儿子。地坛本身的命运因历史的沧桑而厚重沉郁,荒草颓墙虫鸣鸟叫在见证历史的同时也在无形左右着一个人脆弱的灵魂。直到那个一直闪躲于丛草树荫的老妇,用她的爱与坚韧燃尽了生命之火,史铁生才觉得,自己也是那个妇人的儿子,也承继了她大部分的品质。一座古园历史的变迁与一个生命悲喜的反差推动了这个生命主体的升华。就在这座游离于都市罅隙里的地坛,史铁生用他的静默独思完成了灵魂的救赎与精神的涅槃。

史铁生没有停步于个人的世界,他透过文字告诉我们,生命与生命之间,生命与历史之间,生命与古迹之间,是有联系的。而这是他通过自己的灵魂窥察地坛所内蕴的命运本真所获得的。他让这种生命的顿悟,在细腻缠绵的文字流淌中,沁入每个读者的心灵。所以说,《我与地坛》并不是一篇简单意义上的散文。你走进文字,就会在一个自己生命中也有其影迹的荒园里,捕捉到自己心灵的脉动,聆听到造物的声音。

真正超越时代的鸿篇巨著就是让读者在这样漫漫扬扬的文字挥洒中不觉其繁琐,在平淡无奇中不觉其乏味。掩卷闭目,内心必有所得。史铁生的生命与灵魂,融于这座曾经的荒园中,也凝于这篇必将流传下去的经典散文中了。

作为一篇经典散文,《我与地坛》已成一部文学的神话。解读这篇散文,我们就能够洞悉经典散文具有的特质。

即使是这个散文作品遍地开花的时代,能够称得上经典的散文依然屈指可数。大部分的作品要么局限于抒发个人的不平之鸣,要么思想局限于利益层面,带有鲜明造作的意识形态标签。而经典的散文则能突破这些局限,能用千锤百炼的语言来沉稳从容地走入人心,直面灵魂,剥开禁锢思想的硬壳,解放思维的翅膀。由诗性的语言传递理性的光芒,冲击每个读者的灵魂。

卓越的散文是一种超越文体而存在的精神呈现方式,立足于作家本体的生命体验,注重于精神思想的解剖,着眼于对生命群体的思考。惟其有内在如此之深邃,才有其文辞意蕴之隽永。不媚俗不标榜,不追求文化消费的功利,固守散文保有理想弘扬精神呵护心灵的本色,能在不显山不露水之间,取得给读者的生命导航、引导社会的价值取向的效果,这就是经典散文超越历史的思想价值之所有来。

阅读这样的散文,读者才会在文字的漫溯中,领悟到作者的精神寄托,接受其思想的熏陶,开启自己的心扉,升华自己的灵魂。而这样的散文也才在读者的认可与咀嚼中得到生命的永恒。读者与作者,在散文文本所织构的思想家园里共鸣了,也永生了。这也就是史铁生所说的“众生度化了佛祖”。

(责编 张敬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