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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离破碎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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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奖词

她的文字让本属于一个女孩孑的黑色孤独和浓密悲伤变得美丽而优雅,在一种可被忍受的限度里,她自由地挥洒,她旁顾无人地哭泣,她笑,她手舞足蹈,她把幸福攥紧不放开,把秘密的谷物留于内心发酵。是的,―切都正在成为支离破碎,一切都要成为感伤化的记忆,而她却在克制这些坏的东西:她无比忧伤,但她一再地告诫自己节制。

(一)

有人说孤独是一笔财富,有时可以让一个口若悬河的人从此缄默不语,而当我们把孤独的身影停留在大街上时,留在枫丹白露的树林时,留在巴黎效外的草丛时,你心中所萌发的恐怕只是对世间的所有沉默。

每天都走着同样的路,相同的石头小路蜿蜒而上,因为十白孤独所以心中总是默数看台阶,久而久之,台阶数也就记住了――共有102级。

每个黄昏,吃过晚饭后,我都会卷起一张画纸带去我的画室,练习写生,虽然单调了点,但脚下与石阶磨擦所产生的冰凉感,常让我不知所措,是种从脚心直向上窜的怀旧感。心脏剧烈的跳动伴随着喘息声,分分秒秒地萦绕在我心底,留下了难以泯灭的黑白底片。每当那时,我便听见了来自林间像潮水般的呼喊声,仔细地听,好像是在叫一个人的名字,可是在那风清月高的夜晚,我确认那不是我,因为当时我正关注地捧着《零下一度》秉烛夜游,回归故里。因为当时的气温还很低,还得拼命往厚厚的棉袄里加毛衣,所以我很担心,这会不会是在孤独后置身事外的一种幻觉,但世间万物的变化,决定了我对此确信不疑,手上的金属也同时产生了共鸣,上面缀着的铃铛也发出口丁叮当当的脆响。

我往手里呼了一口气,继续拿着画笔作画,但不时的停顿让我产生了一种局促感,于是我又一次提前回到家,趴倒在床上,裹着被子闷头闷脑地昏睡,依旧做着带有神秘色彩的梦,在狂笑时醒来,然后在房间的一片灰色调中,寻向窗外,在看到那些因光线投射在窗户上瞬间留下的飘浮在空气中灰蒙蒙的粒状物后,寻找到了孤独外的一片辉煌――灯火通明的校园。我望着这一切,心情好极了,那种温暖的气息若即若离,我想起了许多开心的往事,那些往事就如一颗颗玻璃泪珠,闪闪跳动,挥之不去,我躺在那片迷幻的色彩下,心情high到极点,似乎某些残缺的东西正趋向完美。

(二)

“仿佛总有一种神秘的声音在诉诸你的心灵,让你觉得又痛苦又安详,似乎为这种召唤所驱策要去做什么事,又似乎在这召唤中觉得自己有一种理想实现了的安宁喜悦与幸福。”

冬天里常会有一些很干燥的事情,需要用晶莹的心去湿润,这样才不至于让人心痛。

我常喜欢穿着我那打孔的舞蹈鞋在租来的十几平方的房间的木隔板上踱步,闲暇时候做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把心情撕成晶莹的碎片在寂寞中放飞.我用那双熬红的眼睛在黑夜里捕捉窗外灯火辉煌的世界,特别是在风吹来时,舞起的窗帘在墙上留下了斑驳影子,在星空下,我朦胧地透过那扇并不透明的窗望见的是在风中摇曳的热气球和在那片闪烁不定的辉煌下似空中楼阁的房屋建筑,在这之后,我产生了一种莫名的陌生感。我希望这些“扑朔迷离”的物景只是我的幻觉,尽管这些幻觉显得有些清瘦,单薄,但当我听见远处如海般的潮涌呼啸而来时,我挥洒着泪水,留下了离别的誓言――要把这些幻想用老汉们熬的羊肉白菜来喂肥,这样才有暖暖的春情,秋,便在心中涌起一种不可捉摸的感觉。一阵催促声后,我穿上拖鞋冲出门去,狂奔到了师大校内,空气中有了陌生的气息,摇摇晃晃,重叠似的回音,清晰地在我紧张的感觉中滋生,Dream!有人在呼唤我,那股气息夹杂着都市男孩的大气与浑厚,我不时地回头,一股神秘感敲击着大脑,那些景物在眼前晃动的灯光下拉长影子,那种远距离感如流酥的线条参差不齐――毕竟空旷所产生的美是不易伪造的。

情绪偏离轨道,我疯狂地奔跑在水泥路上,脚下的摩擦让我有种闷闷的干燥感。我没法用形体语言表示那一刻的激动,来自天空的smile,让我在那一刻的表情变得有些糟,我甩甩头,一步也不敢停歇地往上爬,像是一只黑夜的“独角兽”拖着尾巴,打着黑暗的地下通道。

你能想象那样的画面吗?静谧的夜空笼罩着一望无际的大地,群星在头顶上寂寞地闪烁,云彩在星光中若隐若现,突然间我有种想哭的感觉,心情就像撕碎的帷幕,冰冰凉凉。我想起了他,于是我对着空中拼命地喊着他的名字,不停地用喘息声作为回应,就似早晨的阳光以爆破的姿态诠释着我渺茫且若广阔草原那般同样没有尽头的感情。我觉得有时得到的回应永远是无法兑现的空头支票,我哭了,身体抽动得很剧烈,我很想把这时的感情融成一滴眼泪,装在瓶子里永远保存,告别清晰,让混沌沉淀于瓶底。

但我办不到,我只想和他生活在一起,永远被他拥入怀中,甜甜地睡去,不再醒来,不再受这种孤独的侵挠……

(三)

幸福像是夏日里灿烂的花朵,大朵大朵地绽放……

第二天,我翻过了几米高的防护墙,在千难万阻的情况下,终于进了球场,为此我付出了一条牛仔裤的代价,在腾空落地后,脚下麻麻的感觉,给了我新的知觉,接着我在那片拥有着绿色的软酥酥草地上带着球狂奔,在球与草的摩擦间放下了一个个深浅不一的脚印,心里畅快的程度是无从说起的,我好有成就感,因为在单独踢球时,进球率总是100%。

但当守门员出现时,瞬间的微笑常常让我的软弱剥削了自由,在我挥洒泪水忘而却步的同时,球场上正在摄影的人让我成了与照片同时静止的悲剧人物。我用手擦干眼角蓝色的液体,我不清楚怎样的速度才能符合这世界变化的脚步,生活像等待被制作的黏土,总是在快乐的瞬间渗进点不快乐的因素。

突然,天空下起了绵绵细雨,皮肤像海绵似的不断地吸收外来世界的侵挠,冰冷的空气与雨水,一起落进我的双眼,我很刻意地让自己不去想,孤单在思绪中变得漫长,一时间,我突然觉得空旷的球场中已收藏过往的一切,我收住脚步,让球自由滚动,然后静止,我回到休息室的座位上,继续等待。拉开距离,逃避雨水的侵挠,在日记上收录下这短暂的片段。

(四)

“寂寞的泉眼在冬日蓦然奔涌成杂芜却美丽的浓彩,像永不熄灭的红日上的灼灼烈焰,然后一并植入我最初的爱情。”

我从未想过要去考察他人的生活,就像我和嘉洛之间永不分彼此。

只顾对方的态度,不论在不在,心中惦记的仍是对方,他是很单纯的男孩,拥有一双清澈的眸子,这是体胃健康的人才配拥有的。

我不曾记得他给我留下多少孤单的誓言,总是让我独自去守候,我不想孤独,只想快乐地和他生活在一起,平淡地过着日子,平淡地来往于尘世间,拥有着满腔的热情,拥有一个有着固定开头和结尾的游戏,而现在我却泪流满面。

为此,我常常仰望天空,看着流星划过天际,星空从缤纷归于平淡,维持原始的静默与黑暗,我感慨生命之渺小,世间万物都在瞬间倏忽泯灭,从零开始,从零结束,我知道了原来孤独已如流星划过,留下片刻的停留却保存了永恒的精彩。

不知不觉,我又想起了嘉洛,他不能算是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但他的平淡,一如圣洁的圣母玛丽亚手中抱着的那个男孩的洁白无瑕。

而我在结束这个孤单游戏的同时,拥有了惆怅和思念、刺激和快乐,便也就没有了扼腕痛惜的必要,也许上帝对我和他真得格外恩宠,因为游戏终究成了一座纪念碑,成了被保护并且永远抹不去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