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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黑色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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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退役的话,你还看足球么?”

“看啊,为什么不看。”

……

乔丹退役以后还是看NBA,舒米退役以后还是看F1,马尔蒂尼退役以后当然也还是会看足球。只是,目光在赛场上已经没有了焦点……

他无疑是足球史上最好的后卫之一。1994年,26岁的马尔蒂尼获得了由英国《足球世界》杂志评选的世界足球先生。可是在随后国际足联世界足球先生评选中,却与最后的荣誉擦肩而过,这大概是所有米兰球迷心中最大的遗憾之一。在我们心目中,这个“先生”,舍他其谁?后来,马尔蒂尼获得了欧足联终身成就奖,很多人都惊叹于他可以在如此年轻时就获得这样的奖项。我不禁觉得这些惊讶是如此可笑,对于真正了解马尔蒂尼职业生涯的人来说,这样的肯定是最合情合理不过的了。

在这种时候重提米兰的那些历史,或者是保罗那些令后人望尘莫及的纪录和荣誉未免俗套。马尔蒂尼让人难忘,绝不单单体现在那些荣誉和纪录上,但又确实是那些纪录,在告诉人们他这些年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6次意甲冠军,3次冠军杯冠军,即使球队降级也没有转会――巴雷西曾经是AC米兰的象征,但如果说还有人能与巴雷西媲美的话,那就只有保罗了(7次意大利甲级联赛冠军,4次欧洲冠军杯冠军)。他也是米兰的队长,但与他的前任不同,如果说巴雷西是铁腕型的队长,那马尔蒂尼就是怀柔型的队长。他绝对是当今世界足坛最有威信的队长之一,谁都看得出马尔蒂尼在所有米兰人心中的地位,甚至连管理层也会非常尊重他的意见,而他的威信绝不是建立在严厉的态度上。他很少大声斥责某位球员,总是以身作则来告诉队友应该怎样做。他在球场上的动作虽然凶猛但却很干净,无论受到怎样的待遇也不与裁判发生恶劣的争执,虽然身为后卫,但在职业生涯中吃牌的次数几乎都可以数得出来。在场下,绝不抽烟喝酒,绝没有朝三暮四、寻花问柳的花边新闻,有着职业球员难得的安静私生活。无论在场上还是场下,他都是所有球员的楷模。

马尔蒂尼是个传奇,18岁开始就在一支世界瞩目的豪门打上主力,直到有一天挂靴离开,这不是用“忠诚”就能诠释完全的,和现在很多所谓的世界级球星比起来,他就是一个奇迹,他在米兰的岁月里,仅锋线上就见证了巴斯滕、威赫、巴乔、比埃尔霍夫、舍甫琴科几代巨星,而米兰的现任主帅安切洛蒂也曾是他的队友。在足球与政治、金钱纠缠不清的年代,他的从容和淡定似乎已超脱于这个现实的物质世界。当然,他也不是“不计成果”的清高,对胜利和球队荣誉的执着追求,成就了他在俱乐部期间的7个联赛冠军的荣耀、6次参加冠军杯决赛4次捧杯的经历、4次欧洲超级杯登顶的辉煌。

然而,马尔蒂尼的职业生涯也并非完美,在蓝衣军团,他就屡屡受挫。他说过:“我生平有三个遗憾:2000年欧洲杯决赛最后几秒遭逆转、1994年世界杯决赛点球大战丢掉冠军、1990年世界杯半决赛输给阿根廷。1990年的那支意大利队是近十多年来最豪华的,我一度已经构思在罗马怎么打决赛了。”每每看到马尔蒂尼身着意大利的3号战袍出现在赛场上,心里总是充满了期待。因为相对于辉煌的俱乐部生涯,马尔蒂尼的国家队历程总是让人扼腕。为国征战是运动员最为自豪的经历,他当然也憧憬着为自己的国家赢得世界杯冠军。他带领着意大利赢得了一场又一场比赛的胜利,但遗憾的是,命运女神却总是跟身着蓝衫的他开着玩笑,多次与胜利和冠军擦肩而过以后,马尔蒂尼终于结束了在国家队的征程。除了126次代表国家队出场的纪录,似乎那14年的蓝色光阴都是苦涩的回忆。我从不认为“遗憾”是种美,真正的“美”应该是完美,保罗有得到完美的资格,但仅仅是命运捉弄了他。

前些天在看马尔蒂尼的一些语录,看到最后不知不觉眼泪流出来,妈妈紧张地问我怎么了,我也只能擦擦眼泪冲她笑一笑。“大家好,我是保罗・马尔蒂尼,我是AC米兰队的队员。”有谁能连续几十年,在任何场合作自我介绍的时候都用同样的一句话么?“忠诚”么……在他面前,“忠诚”二字似乎都显得苍白无力。而他的忠诚,并不仅仅因为终其职业生涯都只待在一支球队,他不再需要任何形式化的忠诚表示。

身为后卫,很难与前锋一样招惹眼球。但马尔蒂尼不一样,他深邃如宝石般的蓝眼睛和标准的身材总会为他吸引很多目光。很多人戏称意大利国家队就是一支男模队,而某知名品牌的服装设计师也曾经说:“如果要在意大利足球队挑选模特,那我首先就会选择保罗・马尔蒂尼。”这样的男人,会吸引多少异性的注意可想而知。但是他对妻子、婚姻和家庭的忠诚绝对不亚于他对球队的忠诚。或许,“忠诚”已经根深蒂固地植于他的血液里。在赛场上,他演绎忠诚和完美的球技,在赛场外,他又把“优雅”二字深深地印入我们的脑海。毫不夸张地说,在我的足球世界里,他是惟一的完美偶像,即使有一天退役,我也始终相信,有些东西是不会因为离开而消逝的……不管他身在何处,保罗・马尔蒂尼这个名字都会像旗帜一样永远飘扬在圣西罗上空,激励着新一代球员向一个又一个的冠军发起冲击。

德塞利的回忆录中提到:“在米兰,真正的权力是由像巴雷西、马尔蒂尼、科斯塔库塔这样的老臣掌握的,他们决定了一个球员是否有资格留在米兰,任何一个不热爱米兰的球员他们都不会容忍,因为他们太爱这支球队了。”他对米兰的爱,相信是任何一个人都比不了的。马尔蒂尼是为米兰而生的姓氏,米兰球迷绝对不会忘记2003年――同样是在英国,同样臂佩队长袖标,同样举起欧洲冠军杯,同样的姓氏,只是时间相隔了整整40年。保罗是米兰历史上的第二个马尔蒂尼,将来还会有第三个。如果10年或者20年后,又一个马尔蒂尼站在欧洲之巅甚至世界之巅,会有人怀疑么?

世界上最难战胜的是什么?是自己吧。

不,是时间。有些人可以战胜自己,但是没有人可以战胜时间。

但是,我想无论时间怎么流逝,有些东西是会永远的吧。

时光荏苒,岁月如斯,虽然马尔蒂尼那如雕塑般英俊的脸庞依然刚毅,那颗在红黑间条衫下跳动的心也依旧火热,但他也始终战胜不了时间。近40年的生命中20多年的职业生涯,对一个足球运动员来说已经是相当奢侈的经历了。他的步伐已经渐渐沉重,被伤病折磨却依然在坚持,坚持镇守着米兰的后防,为球队燃烧他最后一点能量,他的辛苦,我们何尝不是感同身受,甚至有时,我也会心痛地希望他选择告别,选择休息,但又是多么多么地不舍。

也许送别你的日子已经不远,在这个时候,你理所当然地赢得所有人的尊敬,包括对手。当人们翻开世界足球的史册,保罗・马尔蒂尼,永远是浩瀚星空中那璀璨的一颗。

当岁月将他的背影拉长,我只能祈求,神呐,请再多给我一些时间……

神呐,请多给我一些时间,我还希望看到他在圣西罗的草地上奔跑;

神呐,请多给我一些时间,我还希望看到他再一次将球从对方前锋脚下铲断;

神呐,请多给我一些时间,我只希望再多看他几眼――那个红黑色的灵魂,世界上最伟大的的3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