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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篮球历史上最具天赋的中锋之一,比尔・沃顿为UCLA(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拿下两届NCAA全国冠军。1974年,沃顿以状元秀的身份进入NBA,为波特兰开拓者拿下了1977年的NBA总冠军,并当选常规赛MVP。此后,沃顿随同波士顿凯尔特人队拿下了1986年NBA总冠军,他本人当选该赛季最佳第六人。
在这本书中,沃顿讲述了他丰富多彩的篮球生涯,回忆了他事业的起起伏伏,胜利和失败。这其中包括在UCLA期间参加反战抗议活动;激动人心的UCLA和孟菲斯州立大学的比赛中,他22投21中;他为什么选择不代表美国参加1972年慕尼黑运会;还有进入NBA之后,和贾巴尔、“J博士”欧文、乔丹强强对抗的场面。当然,还少不了1985-86赛季在凯尔特人队打球期间的乐趣。
沃顿于1993年入选篮球名人堂。目前,他的工作是ESPN的电视解说员。
前言
我很幸运,自己在UCLA的教练是约翰,伍登,进入NBA之后的教练是兰尼・威尔肯斯,随后是杰克・拉姆塞,里德・奥尔巴克把我带到了波士顿,当时凯尔特人的教练是KC.斯。这五位教练都入选了篮球名人堂,他们也都深深地影响着我,但是我所学到的最伟大的一条建议,却来自于我的第一个教练――罗奇・格拉西亚诺――他是我的小学教练,我上小学七年级时,我们球队准备参加圣迭戈地区基督教联赛冠军决赛,我是球队的绝对主力,但是当比赛跳球时间临近时。我越发地紧张,绝对主力和联赛冠军的想法令我非常恐惧,我的肠胃仿佛都搅在一起了。
罗奇是看着我长大的,知道我的情况不对头,他注意到我在更衣室里犹豫不决,于是问道“你现在很紧张,对吧?”
“非常紧张。”我回答。
“比尔,”他说,“你必须学会喜爱这样的紧张时刻,因为参加冠军决赛,就是体育的魅力所在,在你成长的过程中,你会参加很多这样的冠军决赛,你必须期待着这些冠军决赛的到来,因为这样的机会和场合对你非常重要,你必须把自己的训练水平提高到时时刻刻能够参加决赛的高度。”
从此之后,我把这番话牢牢地记在我的心中,罗奇的话是对的。我上高中时拿下了三次冠军,到了UCLA之后,拿下了两次NCAA冠军,进入NBA之后,在波特兰和波士顿各拿下一次NBA总冠军。我从未忘记罗奇的话。冠军的魅力,成为我打球的原因,成为我忍受伤痛的原因,成为我嫉妒其他人拿下冠军的原因。我懂得拿下冠军之后的喜悦,这是我生存下来的原因。
我一直热爱着篮球运动,因为它的简单性,篮球是圆的,你能轻松地控制它(除非你在波士顿花园的长条地板上打球)。篮球比赛在室内进行,所以天气影响不了什么。篮球比赛仅仅包括你自己,你的对手,一个篮球和一个篮筐,仅此而已,篮球是我所知的最完美的体育运动。
伍登教练
我选择了UCLA,主要原因是约翰・伍登,每名球员从到达UCLA的校园那一刻开始,伍登教练就要求大家明确,自己担负的期待是什么,并从一开始就规范了什么是冠军球队球员的行为。伍登教练简单地说,我们将在UCLA受教育,我们要为UCLA拿下NCAA冠军。
NCAA在每年的10月15日之前是不允许训练的,而前一天恰好是伍登教练的生日。伍登教练传授给我们的东西中,最伟大的一件事情是――如何学习,学习是一个需要后天掌握的技巧。在我成为UCLA球员的第一天,伍登教练走进更衣室,坐在一条长凳上,告诉我们如何穿袜子,如何系鞋带,如果穿鞋,如何把我们的比赛背心塞进球裤中,如何在训练之后快速烘干我们的头发。伍登教练还教给我们如何热身,如何跳投,如何合理饮食,如何安排好每一天的训练、学习和生活,如何以及什么时候睡觉,伍登教练认为,每一个细节都是一件大事情。
我的比赛日安排,实际上我的整个人生安排,都是约翰・伍登传授的。表面上看,非常简单――每场比赛之前的4个半小时吃一顿饭,饭后迅速上床睡觉――必须使房间绝对安静,没有广播,没有电视,没有电话,没有音响,比赛前2个半小时起床,直接去比赛场馆,打比赛。比赛完,马上放松你的双脚。
伍登教练是一位比赛专家,他可以让他的球员无论从身体还是精神上都为比赛做好准备。他曾经说,比赛前倒数第二个晚上的睡眠,比比赛前一个晚上的睡眠要重要。伍登说,睡眠是一个积累的过程,身体是不可能通过仅仅一个晚上的休息就修整好的。
伍登为我们灌输这些知识时时刻刻告诉我们日常内容的重要性只有掌握了这些才能达到下一个高度。总之,一旦你学会了如何教会你自己一些东西,你就能做什么事情。
在我上大学年代,大一新生是下能参加NCAA正式比赛的。我们每天下午3点钟准时出现在场地上,训练在3点30分开始,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内,伍登教练站立在底线外面,就像头老虎,如果我们的训练没有达到他的要求,他会命令球队经理把篮球放回到架子上面,关掉体育馆的灯,命令我们离开场地,然后锁上体育馆的大门。这就是他的惩罚措施,坚决不让我们有任何训练和比赛的机会。
伍登教练传授给我们比赛的每一个内容:压迫式进攻,压迫式防守,发界外球,联防,人盯人防守,快攻。只要你想到的篮球名词,我们全学过。赛前,我们从来没有设计过任何一个战术,伍登教练仅仅要求我们走上场地,到达我们的基本位置,建立一个三角进攻,努力把球转移到最好的球员手里。我们的战术非常简单,让最好的球员执行最后一投。伍登教练能够把好球员培养成优秀的球员,能够把优秀的球员培养成伟大的球员。
伍登教练要求我在进攻时固定在高位,你可以想象到我吃惊的程度,因为中学时代我在进攻时全部都是在低位。如果你是中锋,高位进攻时,你所有的任务就是传球和为队友挡拆做墙,当然了,我也是把球队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的,但是我也想自己能投一两个球。伍登教练根本不理睬我的抱怨,坚持要我站在高位,我冲着教练说,“嗨,教练,我选择UCLA不是来打高位的,我想站在篮下,我要得分。”伍登说,“我知道你的想法,比尔。你想打低位可以,但是你必须先学会打高位。”
当时我不理解伍登教练说的话,但是事实证明,练习打高位是我大一的时候我学到的最正确的事情,它让我学到了达到更高水平所需要的技巧,我的打法越发多样化,对我今后在篮球和人生中的成功非常关键。如果我不知道远离篮筐的进攻打法,我的比赛将非常单调。当时我的中投非常差,但是在高位,我学会了脚步,位置和不同方向的移动,这些对我日后更是受益无穷。在NBA打球,当对手是贾巴尔,阿蒂斯・吉尔莫或拉尔夫・桑普森时,我就常拉到外线,迫使他们跟出来防守我,更多的时候,我通过传球帮助队友得分。
伍登教练在训练时非常专注,他从来没有停止过移动,他从来没有停止过说话。他的嘴里总在说着“要迅速,但是不要慌张。”“我不想要
失误,如果我们不得不失误,我希望是受迫失误,而不是自己疏忽失误。”“没有准备好,就意味着你准备着失败。”“当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就因为每个人都没有在思考”……
当你满耳朵都是这些话的回音时,这些就成为了你的人生中的一部分,你必须理解伍登教练不仅是在教授篮球,对他来说,篮球是人生中的一个缩影,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的训练是一个心理训练的过程,是一个哲学训练的过程。如果你要求伍登教练给你一个建议,他总是会说,“我不会给你一个建议,我只会给你我的意见。”
呼唤和平
1972年,美国爆发了规模空前的反越战游行示威活动,我积极地在UCLA的办公大楼前面堆放沙包。在几名队友的帮助下,我还开着辆高尔夫球场车,对着办公大楼的正门就撞。此后,我还参与了另一次反战示威活动,地点改在了洛杉矶的威尔希尔大道,洛杉矶的警察比UCLA校园的凶悍多了,连我也敢抓――名义是非法集会和破坏和平。即便被警察捆住了胳膊,我沃顿也在喊着:“整个世界都在关注着!”
伍登教练非常不高兴,但是他至少理解我的动机和想法,我认为战争是错误的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伍登教练自己也反战,认为每个人都有抗议示威的权力,但如果抗议者践踏了法律(比如我开车撞办公楼)。他就认为过分了。
伍登教练和我,不仅讨论篮球,而且还讨论个人主义和社会之间的关系,他建议我应当给自己选区的众议员写信,1974年,我既没有给加州的众议员写信,也没有给参议员写信,而是做得更绝――直接给总统尼克松写信。我从伍登教练的办公室拿走了大量印有“UCLA”和“NCAA冠军”笺头的信纸和信封,罗列了尼克松的暴行,在信的结尾,我写上“谢谢你的时间,请你立即辞职”。
写完信,我请求其他人也照着这方法做,大家都同意了。随后,我又找到了伍登教练:“教练,我们把信写好了,希望你在上面签上名字。”伍登教练摊开信纸,逐行逐句地仔细看,越看,手攥得越紧,看到最后,手都颤抖了,“你怎么能这么做呢?”伍登教练当时看我的表情,就像是父亲在看叛逆的孩子。我说,“你让我写信,我就写了。”伍登教练当时的挫折感不言而喻:“比尔,你还有许多东西要学啊!”不顾伍登教练的反对,我把信寄往了白宫,1974年8月,尼克松辞职。我认为就是我的信起了作用。
22投21中
1973年NCAA决赛,UCLA对孟菲斯州立,是NCAA历史上首次把决赛安排在一个星期一的夜晚。孟菲斯州立是一支不错的球队,基恩,巴托(最终接替伍登教练在UCLA的位置)当时是孟菲斯州立的主教练,他的阵容中包括拉里・芬奇和拉里・凯农。
上半场比赛结束前四分钟,我的犯规次数已经达到了三次,这是本赛季最重要的比赛,我距离场只有两声哨响了。伍登教练经常谈论平衡的重要性,保持犯规均衡就是他经常说到的。他经常和我说“你失去了平衡”,我认为他是说的个人生活。
和孟菲斯州立的比赛,我就失去了平衡,我太专注了,我的情绪压倒了能力,既然三次犯规在身,伍登教练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把我换下场。中场结束时,比分是39比39。
下半场的情况就全变了。巴托仍然让他的球队打联防,使得我们的两个后卫不断地把球输送给内线,交给我,同一个打法,我们打了又打,每一次,我都占据到了篮下很轻松的位置,我的得分太轻松了。
距比赛结束11分钟,我们领先10分,孟菲斯州立叫了暂停,当我们坐在板凳上时,有一名上场球员对伍登教练说:“嗨,教练,设计另外一个战术怎么样,这样我们也能在比尔的后面得分。”
伍登教练吃惊地看着他:“为什么?”
这次暂停结束后,我就领到了第四次犯规,但是伍登教练决定冒险,仍然把我留在场上。为了保护自己,我放弃了防守,改而专注于得分,最终迫使我离场的,不是第五次犯规,而是我的脚踝,我在终场前2分35秒扭伤了脚踝,不得不离场了。最终的比分是87比66,伍登教练的进攻达到完美。
我在这场比赛中的表现称不上完美,22投21中,伍登教练经常谈到我投失的那一个球,当然我也犯了其它的错误,1973年的NCAA冠军,是伍登教练连续第7次NCAA冠军,同时也是我连续第129场胜利。直追溯到我的高中时代。
波士顿
1984―85赛季,我所在的洛杉矶快艇82场常规赛仅仅赢了31场。球队有一些不错的球员,但是我们就是赢不了球,我思考了许久得到了答案:原因在我。我已经不能率领球队拿下总冠军了。这是我在1978年在开拓者打球时受伤的结果。那个赛季我的统计数据是67场比赛,场均10.1分和9.0个篮板,我已经32岁了,是转换角色的时候了。
当时在我的转会名单上有两支球队:洛杉矶湖人和波士顿凯尔特人。我把自己的角色定位在替补,不去要求成为一名首发球员。我先给湖人总经理杰里・韦斯特打电话,告诉他我想给贾巴尔打替补。韦斯特总是表现得非常礼貌,但是谈话是短暂的:“不,谢谢。我们对你不感兴趣,我知道你的脚伤。”
于是我给凯尔特人主席里德・奥尔巴克打电话,他正在和拉里・伯德开会,没有接听,我于是留言:“里德,请给我回电。”
当奥尔巴克听到留言之后,他问伯德:“拉里,你什么意见?”
“把他拉过来。”伯德说。
伯德认为我值得赌博一下,因为我能够给罗伯特・帕里什提供一些帮助,当我最终接通奥尔巴克的电话时,我解释了我的想法,然后摒住了呼吸。几秒钟的沉寂之后,奥尔巴克说;“这是一个好想法。我认为我们能够给你提供一个位置。不要泄漏任何消息。”
最终凯尔特人和快艇达成了协议。在我和凯尔特人签约之前,我特地拜访了帕里什,我告诉他我来到波士顿不是来和他争夺首发位置的,我是来打替补的。
1985―86赛季给我带来了无穷的喜悦,我珍惜当时的每一分钟。队友之间都建立了特殊的关系,拉里・伯德更是关心每一名凯尔特人的队友。波士顿当地的一家烤肉餐厅请伯德做广告。伯德和这家餐厅的老板商量,广告费可以不给,作为交换,餐厅免费招待凯尔特人的球员,伯德想寻找一个地方方便球员带着朋友和家人在赛后轻松一下。餐厅老板同意了伯德的想法,餐费全免,但一定要给服务员小费。伯德就是用这样简单的方法,创造了球队团结的气氛。
1985―86赛季,82场常规赛我出场了80场,18场季后赛,我出场了16场,获得常规赛最佳第六人奖。伯德曾经和波士顿当地的记者说,我使所有替补球员进步了一倍,很感谢伯德这么说,但是我总在想,我的主要工作,就是提醒伯德,麦克海尔和帕里什准时到场比赛。
我还想说一说凯尔特人广告解说员约翰・莫斯特。他是奥尔巴克雇用的。由于长期抽烟,莫斯特的嗓音都撕裂了,但是他的声音足以把你吸引到比赛之中,一次在转播凯尔特人和雄鹿的比赛时,莫斯特点燃的香烟掉在了他的大腿上,就在烟雾中,你可以听到莫斯特的惊叫。“啊,上帝啊,我现在火起来了。”
1993年1月3日,莫斯特去世了,终年69岁,许多球员分析说,莫斯特能活这么大的岁数,完全在于他吸入了许多尼古丁以至于所有的病毒在他的身体里都不能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