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身是一种社会缺陷还是社会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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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大学 文学院，陕西 西安 710127）
摘要:单身现象已成为一个不可忽视的社会现象，本文主要从社会历史角度分析了单数群体在传统社会，现代社会所表现出的婚姻家族化和社会化属性，批判性肯定了其在人类文化史发展过程中的深远意义。但最终力求实现一种后现代社会对于婚姻人性化的审美期待。
关键词:单身；家族；社会；人性
中图分类号：G02文献标识码：Ａ文章编号：1005-5312（2012）09-0274-02
布迪厄认为，愈加普遍的单身现象，尤其是农村长子单身密度的加大，应引起我们的深思。他本人以人类学的角度描述了法国农村的状况，并从社会学的视角剖析了现代文明对农村产生的社会危机――单身现象。
《单身者舞会》这本书主要以统一的婚姻市场中象征资本和习性作为基本点来阐述婚姻制度的社会意识的价值与意义。
一、家族化婚姻下的单身
布迪厄认为，昔日社会的婚姻交换制度的首要功能就是确保家产得到完整的维护和继承。“‘家族’是价值中的价值，整个制度就是围绕家族建立起来的，……所有这一切都有助于确保家族的延续”。对婚姻的支配原则都以进一步肯定家族的地位为首要目的。
这样的家族本位观念也决定了婚姻的逻辑。布迪厄指出，婚姻的逻辑服从两个基本原则，一方面是经济制度的逻辑交叉点，另一方面是两个权力地位的逻辑交叉点。因此，“每一桩婚姻一方面联系于男女双方的出生排行和家族大小，另一方面联系于两个家庭在社会等级中的相对地位，而社会等级本身联系于地产的价值”。这种逻辑交叉点就是在中和了低攀高的婚姻和高就低的婚姻之间的冲突之后，“婚姻倾向于在经济上门当户对的两个家庭之间建立。”
所以为了保护财产的私有性和增值性，长子必须按父母的意志履行家族使命。“如果一些人的单身是制度的一种缺陷，那么长子的单身本质上只不过是前辈的绝对权威的不幸结果，而这种权威是社会的基石。”以家族利益优先的习惯法或称之为权利服从的倾向性，使子女遵守婚姻的游戏规则。布迪厄认为，家族若想最大限度地实现那表现出与社会认同相应的家族尊严，同时又可以获得经济效益，而这只除了门当户对的婚姻可以实现他们的愿望了。
所以说，家族在整个婚姻缔结过程中有着突出的地位，这种对有形资产（地产）和无形力量（家族）的习惯性遵循，那么，“大户人家的有些长子因父母的绝对权威而注定成为单身”。
二、社会化婚姻下的单身
社会化婚姻是家族婚姻的一种现代性变迁，它在持续着婚姻家族性基础的同时又以现代化的力量消解着婚姻制度的家族功能。也可以说，这也是对传统婚姻制度的一种重构。
以家族本位主义造成的单身，在今天看来，确实是一种荒谬和无益的命运，一种社会的反常。无怪乎布迪厄会说“单身看来是影响社会秩序危机的最明显标志。”单身率的提高，自然会威胁到社会秩序的基础，传统婚姻交换制度受到了某种批判和冲击。这根本性的原因就是现代化的不断分化。布迪厄发现，在传统社会中权利关系是无中介的直接交换关系。然而随着社会的进步，作为同一领域中两个不同面貌的社会场和权利场的作用也从传统的直接交换关系转化为中介性的关系。不过“旧制度仍然有相当的生命力，能使人遵照基本原则，但不能有效地促进这些原则要确保的东西。”“对乡村农民来说，旧制度留下消解的决定机制。”这样的结果是单身率被明显提高了。
取代这种乡村农民婚姻交换制度的就是现代婚姻制度作为交换的中介。这一富有现代社会分化特性的婚姻制度，由于中介的植入，婚姻交换也出现了新的问题。首先，经济基础的坍塌教育对权威的挑衅，“前辈的权威---最终分析起来基于剥削继承的权利，部分地因为经济的原因，部分地由于教育和观念的影响，现在衰败了。”其次，现代文明的冲击也造成了农村人口的外流，尤其女性的社会性流动，也增加了两性的距离。再就是城乡距离拉大产生的对立性，农村人和城镇人在如语言、身体等领域出现的差异，纵是去参加告别单身的舞会，也都会因各自的意识冲突而丧失脱离单身的机会。最终，“受个人竞争的逻辑支配的制度取代了受集体规则支配的婚姻交换。”单身人数也就明显攀升。不过，相比前者，婚姻制度的支配也实现了从家族的倾向性向社会的普遍性建构的转变，这无疑是理性的开放。
三、人性化婚姻的单身
布迪厄说：“社会学的第一任务，也许就是重建个体对社会制度和这种制度的客观结构的形成的主观意识的一致性得以被揭示的整体。”那么，我们可以认为社会学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实现个体在社会制度解放的过程中再创造一种人性的自由的婚姻图景。后者称之为人性化的婚姻。
婚姻的人性化是当下人应建立的价值标准，是一种对现性调试后的人的自我完善和审美需要。
“以人为本，崇尚个人自由和个性发展是当代社会的核心价值，婚姻的社会功能应体现对人性的关怀和注重个人的生存状态，力求使之回归到于人于社会有意的价值状态。”从以权择偶，以物择偶再到以人性择偶的发展过程，这本就是一种人格完善的自我体验。同样，从家族（私有集体）、社会共同体再到人自身意识的觉醒也实现了人精神的进一步解放，人完成了人主体意识的真正觉醒，这种婚姻的社会功能和经济功能逐渐淡化后旨在建立一种适合人生存状态的审美功能。那么，我们将单身者从所执着的各种狭隘观念如自由、性观念的误区中纠正过来未尝不可。因为，真正的人性自由是和谐而不是独立。
单身作为个体存在的方式，是人的一种正常生活方式还是一种社会危机的表现？有国外研究者就视这种现象为“逃避主义”。显然，他们是将这种独特的社会现象视为一种危机的症状。“像柏林，汉堡、慕尼黑这样的城市单身家庭高达60%。以柏林为例，生养孩子的传统家庭在1991年到2001年之间减少了30%，几乎每两个公民中就有一个在单身过日子。”但不管怎样，单身潮的频频出现，总是有了认识上的意义。我们应理性地从社会―历史的角度分析这一特殊现象。
首先，传统社会，尤其是农村社会，人因理性认识的局限性，总是习惯性的由家族使命意识支配他们的婚姻意识和行动，人总是因家族化的婚姻制度受到压制，单身的出现不是主动选择而是“被单身”，是一种对权力顺从的表现，更多地表现出的是消极意义。
其次，现代婚姻观所认识的单身现象是一种矛盾的体现。一方面，现代社会理性促使人对婚姻有了理性的要求，尤其现性被放大后，物化的社会人也一起物化，对婚姻的规则、对商品的属性有了更多要求，这使商品和商品之间很难实现等价交换。单身群体的出现，确实可以像布迪厄所说的，这种现象是一种社会缺陷，因归于现代化的社会危机。
但另一方面，当人似乎发现人的本性意识时，人会为追求个人完善，尝试着与现性调和。因此，坚持自我本身的独立性、反抗现实，追求人的自由，这是一种主动选择，这是脱离了物质和身份限制后对生活方式的重新认知，具有明显的进步意义。”
人认识自己本来就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在这一过程的每一时期，单身者都有其存在的合理性和意义性。也许我们自我身出现的那一时期不足以有积极的社会意义，但至少作为反现实的一面镜子，折射出了挑战社会标准的人性光辉。更重要的是，在人类文化史上获得了承续性的永恒意义和历史价值。
参考文献:
[1]皮埃尔・布迪厄.单身者舞会[M].姜志辉,译.上海: 上海译文出版社,2009,1.
[2]王秀玲.论婚姻社会功能的嬗变极其价值回归[J].海南师范大学学报,2007,4(157).
[3]王霞.第三次单身浪潮解析[J].中国青年研究,2006,1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