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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光环的波西米亚女郎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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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诉人:王小雯

倾诉方式:电话

倾诉人语:我的婚姻围城刚被摧毁,一场波澜不惊的爱情又向我袭来,而我在投入那个英俊男人怀抱的那一刻,洁白的爱情被污染得非常可怜……

记录人:芊芊芊草

我是一个刚离婚的女人

离开深圳,一个人去北京办事,想想路上的几千里行程,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孤单在心中汹涌。这孤单,除了是一个人出差的孤单外,还有更大的孤单,我刚刚离婚才三整天。

我是寡言的女子,一切不喜欢张扬,也包括刚刚经历的婚姻生活。我们协议离婚,没有围城战争,也没有子女牵挂,更没有任何财产纠纷,像什么事情也不曾发生似的平常。

离婚第二天,我照常上班,公司没有人知道我离婚,当上司让我去北京时,本来是不愿意去,但又爽快地接受了。

躺在火车卧铺狭窄的空间里,列车的风驰电掣声,没有影响我怀念前夫张迈。他虽然收入不多,对我的呵护可谓周全。我们婚后生活,应该说有滋有味,也有情有意。厨房里系着围裙的是我,可唱主角的是他,他做的西芹百合是我最喜欢吃的廉价菜;每次我出差的前一天晚上,睡安稳觉的是我,准备东西的却是他。我和张迈,恋爱两年,结婚三年,相识七年,无论从同学、朋友、夫妻的角度,离婚都是我不敢想的事。

那天,我同张迈一起参加朋友聚会,看见很多人有房有车有地位,而我们不得不为自己未来的安乐小窝而拼命地追求着。回到家里,走进那低矮的出租房,张迈又一次为房款的首付皱起眉头……

恋爱之初,我是特别仰视张迈的。为了追他,我甚至有些疯狂。他是全班学习最好的,个子最高的,也是最关心我的。可现在,当我们那些同学和朋友,一个个已经混到人生比较辉煌的时候,我们的爱情也从圣洁的理想中,渐渐滑落到无比尴尬和衰败的境地。我知道,我们已经完成了一段从爱恋到围城将倾的必然过程。

列车播音员甜美的声音,突然打断了我的思路:“旅客们请注意,郑州站就要到了,请要下车的旅客作好准备。”

郑州,北京,只几个小时的行程,我到北京住在哪里?怎么打车?我开始在大脑里搜索朋友和同学,突然一个念头涌上心头,郑州,郑一周,对,就是他,他不是在北京吗?

我立即掏出电话本,郑一周:130×××××120,120,这让我想起病危救急医院的120。

那边传来他很有磁性的声音:“你好,请问是哪一位?”“我是张迈的妻子,不,前妻,我到北京办事,列车已经过了郑州,请问,如果去农业部在哪住旅店方便?怎么走?”“你是第一次来北京吧,到时候我去车站接你。”

我心里一热,真幸运。

走出北京站出站口,郑一周正高高地举着“接王晓雯”的牌子找我,相见几乎没怎么费力。见到我,他眼睛一亮,嘴角微微上翘,然后说:“嫂子,一路辛苦!站外准备好了车。”

郑一周帅帅的,干净阳光是他的全部,目光里有一些温润。“让你辛苦了。我离婚了,叫我王晓雯吧。”

他非常熟练地驾车,身上带着一种成功男子特有的果断和得意。他问:“真离了,还是一时冲动?你们不是挺幸福的吗?”“在深圳,需要男人的是特殊和成功,平淡就意味着不能生存。”

他略有所思,车行过闹市区,在一家大酒店门前停下。他告诉我:“你直接去408号房,钱已经付了,你上楼放好东西,在一楼我请你吃饭。”

喝过一杯啤酒,接着延续车上的话题。他肯定地说:“张迈聪明,虽然暂时平淡,可成功是早晚的事。也许分开一段时间,彼此会感受到对方的真正价值。”

“分手是他提出的,也许是我的平淡拖累了他的成功,可我不想再回头。”

郑一周惋惜地说:“好好的两个人,就是过不到一起,看来婚姻是讲究缘分的!当初你们结婚时,郎才女貌,我好羡慕。那天见到穿婚纱的你,我眼睛都直了,真不知道张迈这小子是如何把你追到手的?”

“呵呵,过奖了。我们大学一个班,可能是他的帅气和我的美丽所致吧,感觉所有的男生都在追我,所有的女生都在追他。都说他是傲气十足的王子,于是,我就产生了征服他的念头……后来他告诉我,对爱你的人敬而远之,是谈恋爱的最好方式。”

我简单地描述了相爱的过程,郑一周像听故事一样品味着,最后感慨地说:“看来你是中了他的诡计了?”

吃过饭,他看我情绪低落,又劝我:“事情总会好起来。你这样漂亮,也许将来会找到更好的男人。”他说完,眼睛又释放出当年婚礼上的异样目光,我感觉心头一热。

诚然,我是有过疯狂,可我不癫狂,对于郑一周也一样。

爱情有时很近

在北京十天,郑一周时常陪我,有时办事他也陪我去。

他从不谈及自己的事,甚至是否成婚也没有告诉我,我当然也不问。只知道他有一家电器公司,是业绩上升性公司。他很忙,吃一次饭要接上七八次电话。每一次接电话,他都谈笑风生。

那天去王府井百货,当我的目光在新款的波西米亚女郎裙上驻留的时候,服务小姐很快就把那款裙摆放在我胸前,但1160元的价格让我无奈地退缩。我们从商场走出来时,郑一周手里拿的正是那款波西米亚裙。

我要离开北京的前一天,郑一周很早打来电话,他说早已把去深圳的飞机票办好,到时候他会送我去机场。我感觉有些过意不去,回他说机票钱我会照付。他说,我不与你争,钱好付,情难付。

凭女人的敏感,我知道在郑一周的语气里,有太多对心的特殊宠爱,也包含他被很多女人追而滋生出来的傲气和霸道。

第二天上午十点,他的车准时来到酒店门口。我穿上他送的波西米亚女郎裙,坐在车的前排,性地问:“自古有十八里相送,今日不知君送我几何?”

他自叹:“如果我真有梁兄的福气那多好啊,我宁愿天天送你。”

郑一周熟练开车,很随意说话。他告诉我:“公司的业绩很好,在业务上多次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奇迹,还正准备另开一家超市。”还说:“有很多女孩子追我,可是我并不喜欢她们,觉得她们是在追我的钱。”他是有意于我,但我并不怎么喜欢他,只是征服他身上的那股牛气的欲望在升腾。我很想在离开他之前,为他留下一些深刻的烙印,让他永远处在回味和思念中。

到了首都机场,车一停,在我准备下车的瞬间,我对他说:“郑一周,谢谢你。”然后一个吻迅速印在他左脸上。他竟有些木然,愣愣地看我,而我已经走出十步开外了。等他停好了车进候机大厅,我已经迈出了检票口。他一路小跑向我招手。我点头,转身走向飞机。

爱情有时也很远

到深圳,取回飞机特殊保管的手机,有了三条短信,全是郑一周的。我没有立刻回他,平静地去公司汇报,安稳地回家休息。

想想北京的十天行,想得最多的当然是郑一周。品味和习惯了富人般的生活,才知道离婚前是何等的辛酸,难道真是我的平淡拖累了张迈的成功?或者我可以证明……

在他发来第十五条短信的时候,我回:手机坏了,新换的手机。接着,无数个暧昧的短信在深圳和北京之间飞来飞去,爱情好像离我们很近。

中秋节前夕,郑一周说来深圳看我。他来深圳的那一天,我特地穿上了那款波西米亚女郎裙。我们去了最豪华的宾馆,他一走进房间就迫不及待地抱紧我,疯狂亲吻说:“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

我心花怒放,地问他:“激情是否纯情,心跳是否汹涌?”

他坚定地说:“天地可以作证。”

身体的纠缠,热烈而疯狂,我感觉已经失去的爱情,又回归于我。整个过程,没有一点勉强,他脱去了成功男人全部伪装,丢掉了所有的傲气和霸气。

我开始想像与他这多金男子的美好未来,回味着我征服他的全过程,享受征服中的得意和浪漫。

同我去北京一样,他的深圳之行也是十天,可是我却感到十天突然很短暂。

在送他到机场大厅后,他突然想打个电话,却正好赶上手机没电。我把手机递给他,他随手把他的手机递我。在电话里,他同一个叫小倩的女孩耐心地解释着。

这时,传来了播音员催促乘客检票的声音,我们难舍难离。以至于他的手机留在了深圳,我的手机由他带去了北京。

回到家,我把他的手机充电,短信声一个又一个袭来:今天是我的生日,准备了你最喜欢的牛排,可不要带回太多的女人香水味啊,儿子已经给你斟满了一杯法国白兰地。

一切明了。也许是成功男人身上的自信给予了我太多的仰视,也许是成功男人身上的凌傲唤起了我的征服欲,也许是波西米亚女郎裙的美丽掩饰了多金男人的虚伪。我自知,我打算征服他,是因为成功男人的魅力让我心动;可是真正爱时,成功男人的贪婪欲望,无情地践踏了我的爱。双方初衷不纯的爱恋,只能滋生出被污染了的爱情。

郑一周在北京打来电话,他平静地报平安,随和地说祝福,还说我给了他有生以来最大的快乐和幸福。

我无声地挂断电话。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太像衣橱中吊着的波西米亚女郎裙了。

倾听手记:王小雯的情况属于离婚后常出现的离婚不应症。因为遭到嫌弃而离婚,产生了自卑和失败感,为了抵消这些不良情绪,完成她自我实现的心理需要,从而做出种种举动。她不单纯是重新寻觅新的爱人,最主要的动机是证明自己的魅力,还隐含着报复前夫的动机。此时的王小雯应该认真思考自己到底想证明什么?前夫值不值得她这样做?如果仅仅是为了证明自己,还有很多途径可以达到目的。如果是需要情感替换,应认真考虑自身的实际需要,物质条件作为择偶条件是可以理解的,但是首先要端正交往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