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范文大全 > 正文

谈《逍遥游》中的三重境界

开篇:润墨网以专业的文秘视角,为您筛选了一篇谈《逍遥游》中的三重境界范文,如需获取更多写作素材,在线客服老师一对一协助。欢迎您的阅读与分享!

摘 要:《逍遥游》中,庄子认为谁生活在“不知道”的底层呢?斥、蜩、学鸠、朝菌、蟪蛄等,这些生物生活的空间、时间都十分狭窄,蓬蒿之间,数仞之下,朝生暮死,不知春秋。狭隘的视野,窄小的空间,限制了它们的思维,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大”。冥灵“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而彭祖“乃今以久特闻”,庄子的理想境界是得道者能够“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不依靠任何外物,达到绝对自由,这才是庄子的最高理想。老庄在《逍遥游》中,展现了人与自然的三重境界:小、大和无极。真正的无极在我们的心中。

关键词:《逍遥游》 三重境界 小、大和无极

庄子以诡谲的想象、奇幻的构思、恣肆的语言写下《逍遥游》,展现了一幅幅雄奇伟丽的画卷。

他的笔下,万物皆有生命,它们各自有各自的形象、语言、生活空间、生存方式以及不同思想。庄子也把自己置身于广阔的宇宙中,等同于其他的物种,他尊重其他物种的生命,却并不是现代意义上的自然保护者。庄子的笔下,包罗万象,斥、蜩、学鸠这些小动物能够得意洋洋地嘲笑大鹏;冥灵、大椿、彭祖能逍遥自在地观赏日升日落;东海之鳖能向井底之蛙描述大海的广阔;涸辙之鲋能向人“忿然作色”;魍魉(影子的影子)会向影子提出问题;空髑髅会向人愁眉苦脸;栎树能向人托梦;藐姑射之山的神人能乘云气、御飞龙;甚至完全抽象意义的代指心智“知”,自然无为的化身“无为谓”,代表猖狂放达的“狂屈”(《知北游》)也能相互问答。世间万物皆有生命,庄子天马行空般的想象,诠释着“道”的内涵。

《逍遥游》中,庄子认为谁生活在“不知道”的底层呢?

斥、蜩、学鸠、朝菌、蟪蛄等,这些生物生活的空间、时间都十分狭窄,蓬蒿之间,数仞之下,朝生暮死,不知春秋。它们看见蓝天下展翅飞翔的鲲鹏禁不住发出“奚以之九万里而南为?”、“彼且奚适也?”的嘲笑。《秋水》中写道“秋水时至,百川灌河。泾流之大,两渚崖之间,不辨牛马。于是焉河伯欣然自喜,以天下之美为尽在己”,不辨牛马的黄河让河伯(黄河水神)以为天下最壮观的景色集于己身。狭隘的视野,窄小的空间,限制了他们思维和想象的空间。他们就像井里的青蛙,夏天的虫子,乡曲之土著,庄子认为是不可能跟他们谈论大道的。“小”是受庄子奚落的,因为他们处在“道”的认知的最底层。

北海若:“吾在于天地之间,犹小石小木之在大山也。方存乎见少,又奚以自多!计四海之在天地之间也,不似空之在大泽乎?计中国之在海内,不似米之在大仓乎?号物之数谓之万,人处一焉;人卒九州,谷食之所生,舟车之所通,人处一焉;此其比万物也,不似豪末之在于马体乎?”人不把自己置身于广阔的天地中,就无法认识到自身的渺小浅薄,就像早晨见到朝阳就鸣唱、口渴便饮于池边的斥,翱翔于杂草之间、栖息于榆枋之上的学鸠,生活固然也有一份逍遥,境界却有大有小。

这就是《逍遥游》中的“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

《逍遥游》中比“小”高一层的境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大”。

冥灵“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而彭祖“乃今以久特闻”。冥灵、大椿生活的时间如此漫长,到底有多大,庄子未向我们描述。在《人间世》中有一栎树“其大蔽数千牛,之百围,其高临山十仞而后有枝,其可以为舟者旁十数”,这棵大树被人们奉为神树。庄子有个朋友叫惠施,他有个大葫芦,坚不可摧,却大而无用,庄子劝他以此为舟,遨游于江海之中。在庄子奇异诡谲的想象下,描绘得最神奇的大物,当属鲲鹏。“背若太山,翼若垂天之云;抟扶摇、羊角而上者九万里,绝云气,负青天”。《逍遥游》一文中两次描写了这个庞然大物,它背若巍巍泰山,张开双翅,遮蔽湛湛青天,伸展的双翼搅动天地的浮尘云气飞扬,振翅高飞,消失在冥冥苍穹,九万里高空之上,气势恢宏,“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俯视人间,莽莽苍苍,雄伟壮丽。这恐怕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有关俯视太空的语言。庄子写“大”,极尽想象夸张之能事,无论是时间的跨度还是空间的广度,每一处“大”,都是一处美丽的风景;每一处“大”,都是一种自由的超越;每一处“大”,都创造了光怪陆离、波诡云谲的艺术世界。

庄子喜欢描写大的事物,因为庄子首先是一个心胸无比广大的人,一个大思想家,他的心就像鲲鹏一样,入地上天,无所羁绊。看到路旁有一棵巨大的椿树,庄子就说:“何不树之于无何有之乡,广漠之野,彷徨乎无为其侧,逍遥乎寝卧其下。”“无何有之乡”、“广漠之野”同那碧海青天一样,是庄子自由心灵的栖息地。

大,是一种境界,是一种不受外物羁绊的心灵的自由,是一种坐看云卷云舒的逍遥,是冲破了小我自我的藩篱,摆脱了有形与无形的屏障的高的认知。可是如此大的事物又对这个社会有什么用呢?庄子在《人间世》篇描绘的那棵巨大的栎树在石匠的梦里回答了他:你究竟是拿什么东西来比较而说我无用?凡有用之木,如梨树、柚树等能结果实,但都遭不幸。所谓“大枝折”、“小枝泄”,无法享天年,死于非命。由于人们觉得它无用,它方能活到今天,所以人们的“无用”对树本身才是真正的“有用”。所谓大而无用,也是无用而大。

在《逍遥游》中,也涉及到人类社会。庄子称颂宋荣子是贤者,因他“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称列子是神仙“御风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后反”,这两个人,都是当世的高人,对世间之事都“未数数然也”,属于大而无用的人。宋荣子明白外在的身份、地位、名利、荣辱、得失、有无、对错、是非、进退等都是身外之物,只有内在的自我才是真实有用的,所以庄子称颂这种大智大贤,赞美这种“大而无用”。金庸在武侠小说《天龙八部》中,有一词:

“江湖笑,爱逍遥,琴或箫,酒来倒。

江湖笑,爱逍遥,爱或恨,都不要。

仰天笑,全忘了,潇洒如风,轻飘飘。”

琴箫诗酒,爱恨全抛。好一个“潇洒如风,轻飘飘”。每每吟唱此句,顿使人双目澄明,心灵纯净,在嘈杂的社会、喧嚣的红尘中,得到片刻的宁静。

可惜现代社会中人们总是迷失了自我,为了华丽的金钻,耀眼的珠光和虚妄的想象,让虚无的外物役使着自己的心灵,而不关心那心中的画眉鸟飞向何方。

再回首“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那个迷失的本我曾经是怎样的?哪里才是我心灵的家乡?”俗人偶然间的疑问,可能就是不经意间境界的提升。

然而庄子并不把这种他着力渲染描绘甚至称颂的鲲鹏展翅当作人生的真正逍遥,亦未把不汲名利场的宋荣子、得神仙之道乘风而行的列子当做真正逍遥的“至人”。

他认为他们仍然“有所待”。待,就是依靠、凭借。鲲鹏在九万里高空之上飞行,风为之动力,称不上真正的逍遥。宋荣子、列子却是“犹未有树也”。

他们虽高于当时,却还不是庄子心中逍遥的无极,因为他们都还未能真正得道。

庄子在《知北游》中,提出知有三问:“何思何虑则知道?何处何服则安道?何从何道则得道?”这一问可谓人间至问,“怎样思索、怎样考虑才能懂得道?怎样居处、怎样行事才符合于道?依从什么、采用什么方法才能获得道?”知问了三个人,无为谓、狂屈、黄帝,最后黄帝给以解答曰:“无思无虑始知道,无处无服始安道,无从无道始得道。”这句话的意思是:“没有思索、没有考虑方才能够懂得道,没有安处、没有行动方才能够符合于道,没有依从、没有方法方才能够获得道。”

庄子的理想境界是得道者能够“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即顺应天地万物的自然本性,把握六气的变化,在无边无际的境界中遨游。这句话道出了有为便是无为,有道便是无道。达到绝对的自由是庄子的最高理想,也是他认知的最高境界。

这种自由,是在大千世界自然规律了然于心的前提下心灵自由的驰骋,是社会自然进化下无为的状态。心的自由也是人寻找的心灵的终极目标,老庄的笔下“不道就是道”、“不为是有为”体现在这种境界中就是“至人”、“神人”、“真人”。

老庄的至人、神人、真人,无己、无功、无名,人达到了没有自己、没有名利甚至没有名字的境界,如同空气、水流、阳光。其实,自然的心灵,无为的心境,也曾经被陶渊明诠释为悠然的南山躬耕,也曾经被王维诠释为辋川闲居的题诗作画,也曾经被李叔同诠释为佛前一炷香,它们在我们每个人人生的很多阶段都曾经有过,哪怕是转瞬即逝。

庄子以“以谬悠之说,荒唐之言,无端涯之辞”,在《逍遥游》中,展现了人生的三重境界:小、大和无极。

(李秀芬 山东省青岛市城阳区第二高级中学 266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