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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故事多(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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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故事

在泉州呆了一个白天,很喜欢这个小城。其实不能叫小城,如果要算经济总量,它一直排在厦门、福州之前,是福建第一。安踏、特步、鸿星尔克,这些总在做广告的品牌,泉州是它们的故乡。可能因为这座城市不是因旅游而知名,不知名,便显得小了。不知名的好处还在于,什么都不知道,于是什么都是意外之喜。

从唐代开埠,这座东南沿海城市曾经是世界上最重要的港口之一,海上丝绸之路从这里起航,各国客商在这里汇聚,客商带来不同信仰,信仰留下不同庙堂,庙堂历经千年,依然能够扎根泉州。这便是只在泉州呆一个白天的结果,只能记住那些具象的建筑物。这个城市的大道边,小巷里,随处可见神的殿堂。佛寺、清真寺、道观、妈祖庙、孔庙,还有些地方信仰的庙堂,不需刻意,捧着地图,哪里都是。

习惯了在中国旅游,泉州的大部分寺庙居然找不到售票处,一时还有些慌张。在承天寺,野猫趴在大雄宝殿的台阶下,戴红领巾的小学生在里面捉迷藏,香客从第一个殿拜到最后一个殿,信徒正在念每天的经课,老和尚窝在竹椅里睡着啦。妈祖庙的戏台前,红纸贴着一周的戏码,南音、闽剧、木偶戏,每天都不重样。那时冒出个念头,真想赖着不走。

如此令人意外的小城,还有甘肃的张掖。我特别喜欢这个地名,几年前坐火车去敦煌,虽然路过张掖是半夜,但依然对这一站留下了印象,听起来总像个美丽的西域小国,其实是――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它就是一个路过的地方。泉州呆了一个白天,张掖呆了一个晚上。西北干爽的空气中,小城出乎意料的整洁,入夜的张掖月朦胧鸟朦胧,却在不断给人惊喜。短短转了一圈,古塔、寺庙、鼓楼、会馆……时间早已暗淡它们的光芒,没有灯光把它们扮成妖艳的模样。迄今我也不知道那些古塔、寺庙、鼓楼、会馆叫什么,它们本该在那里,所以不必大惊小怪。

上车吃点儿啥

此时此刻,你是不是正左手拿着《旅伴》杂志,右手拿着你喜欢的小零食,嘴里咀嚼着,甚至还哼着歌、摇着头,或者脚丫子也跟着不自主地晃动着,享受你的动车之旅。

对滴,上车总想吃点儿啥。什么车上都一样,先说个乐呵的,有一次和老爸去逛街,天冷,看着卖烤白薯的,爷俩同时大悦。接到手里,正要吃,老爸说到车上再吃吧,省得就着风了。我有微言,没敢说,因为不喜欢车上有食物的味道。车前,老爸去后备厢放东西,我来启动汽车,顺手把烤白薯放在了副驾驶座位上,就在此时,老爸拉开车门,瞅也没瞅,一屁股结实地坐在了烤白薯上。“呀,真暖和!”结果,遂了我的心愿,车上吃东西怎么行呢?最多就嚼个口香糖,还凑合。

地铁上的,不算乐呵,算是警示。前不久微博上热传,一个穿着干净时髦且美丽的姑娘在地铁上吃煎饼。有排挤论的,说这肯定不是北京人;有疑问派的,这都什么人啊,满车的汗味、油味、人味,也能吃得下去煎饼;有鄙视的,没素质,没教养,公共场合吃东西;也有饥肠辘辘的,我这正饿着呢……

要说吧,这也奇怪,飞机和火车这样的公共场合,大家吃东西就谁也不嫌弃谁了。有个哥们儿,就有这爱好,上车就想吃点儿啥,说是小时候落下的毛病,因为小时候坐车就是去春游,春游就有妈妈带的大包小包好吃的,上车就吃。有幸和他同乘了一次卧铺车,上车之前诸多烦恼,被子干净吗?都脱了鞋会不会全是臭脚味儿?万一有人有狐臭怎么办……一堆的问号,让我不知如何应答。结果,上了车,放好东西,包里掏出来个烧鸡,自己先拿了一块,就让给我吃,看着他隔着中铺大哥大脚丫子递过来的烧鸡,真是提不起胃口……

距离

嘟嘟嘟……地铁的广播传来催促的声音,门终于关上了。我夹杂在拥挤的人群中,感觉呼吸困难。包被夹在后面,想着抽回来,胳膊却用不上力。几次努力下,终于拽回到自己身边,与此同时也快速地接收到一个少女发来的白眼。

车厢里的我被拆割得四分五裂,身后紧紧地贴着一个40多岁的女人,她呼呼地喘着粗气,混合了空调风吹得我脖子忽冷忽热,为了让我们别靠得那么紧,她把手中的编织袋塞在我的后腰,我扭头有点生气地瞅了她一眼,她昂着脖子正呆呆地看着我,我瞬间就没了脾气;左半边身子在一个20多岁的小伙子右半边压着,他始终没回头,双手紧紧握住车厢中的栏杆,我能清楚地看到他黑色棉外套上散落的头皮屑,离我那么近,我总怕一深呼吸就吸到自己的鼻子里,想到这,我害怕地转过头去。

我的正前方是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进入车厢前,他越过排队的人群,拿着公文包,边看表边说,“火车来不及了,火车来不及了。”挤不上去的人群自觉给他让出了一条路,他穿着一身棕色粗花呢的大衣,虽然为赶火车着急,但还是显得很沉稳。他掏出手机,对着电话说:“哎呀,我在地铁上,哦,去南站。好多年不坐地铁了,谁成想,挤成这个样子,票我安排小李给我买的,对,济南有个会,明天就回来,到时候让司机来接我……”

我右半边胳膊被紧紧地压在怀里,陶然亭到了,下了两个人,右边的男人看来要下车了。他转过身来,正面对着我,我们俩脸的距离也就10厘米,然而身子却挨在一起。他看了我一眼,我也偷瞄了他一眼,这么近的距离让我感觉很不舒服,有点头晕目眩又有点恶心。他看起来30多岁,满脸红疙瘩,个子不高,身上混合着好久不洗澡和潮湿发霉的味儿。

南站到了,车厢空了下来。居然能看见好几个空的座位了!人们隔一两个位置坐下来,全然不是人多的时候,见着一个座位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往上坐了。

生活在别处

从博卡拉到贾纳克布尔的长途汽车上,邻座的少年说“只要不呆在尼泊尔,去哪里都好”。

从聊天中,我得知这个要赶上百里路的尼泊尔男孩只不过是为了去同学那里踢足球。他向我诉说着对这里的厌倦,即便描述起他中意的姑娘模样,也要像日本或中国女孩一样,“眼睛不要太大,睫毛不要太长,鼻梁不要太高,皮肤不要太黑……”他似乎从不满足于故乡的所见所闻,并极力想要摆脱平常枯燥无聊的生活,去见识更新鲜的世界。尽管他知道别处的世界也不是样样精彩。

男孩染上了和大多数旅行者一样的浪漫乡愁,他们的内心都听从着波德莱尔式的召唤:“带我走,到远方。此地,土俱是泪!”终其一生,波德莱尔都对旅行抱有幻想,他流连于码头、火车站和酒店房间,旅程中那些不断变换的场景让他倍感自在。一旦感觉到巴黎生活的压抑和单调,他就会离开,因为“想离开而离开”,目的地于是不再那么重要。凯鲁亚克在内布拉斯加州行驶的一辆货车上和互不相识的年轻人开始自己伟大的旅行时,他们的终点在哪儿,没人知道,也不需要知道。他们只是年轻,渴望上路和远走高飞,借助结识那些千姿百态的面孔更清楚地认识这个既混乱又光彩的世界。

除却旅行,很少有某种行为能让我们发现生活中的诗意,也没什么比在路上更能让人静下心来倾听内心的声音,难怪从18世纪开始,“人类的同情和了解不再源自于社群活动,而是来源于人们的漂泊经验。”更有甚者认为外来的旅行者要比当地人的道德更高尚。虽然这有些无稽之谈,但生活在尼泊尔的少年也许不曾料到,他所厌烦的这片土地,在一群外来人眼里,正是一切自由、和平与爱的化身。而同样渴望身在别处的我们也许正在被远方的另一群人所艳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