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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20世纪40年代上海沦陷区女作家苏青,拥有很高的文坛地位,她擅于描写女性的心理。本文将对苏青的短篇小说《蛾》进行解析,看作者是怎样把一个在爱与欲中苦苦挣扎的性苦闷、的女性形象写得生动可感的。
关键词:力比多;焦虑;飞蛾;性苦闷
苏青作为20世纪40年代与张爱玲齐名的女作家,在写作方面有自己的独到之处。谭正璧先生在《论苏青与张爱玲》中说:“……(苏青)单凭着她天生的聪明来吐出她别的女性所不敢吐露的惊豪语,……她所感到的想到的都毫无嫌避,毫不掩饰的在她的笔下抒写出来”。在短篇小说《蛾》中,她把一个女性性压抑者的苦闷表现得淋漓尽致,禁不住喊出中国女性长期受封建传统思想及旧道德压抑的性苦闷的心声来。谭正璧先生说苏青“纯粹是个为了争取满足而斗争的斗士。”她就像一只扑灯的飞蛾,为了追求热烈,即使是葬身在火焰中,也算是死得悲壮痛快的。
一、女主人公无处发泄的苦闷情绪
首先,作者通过环境来烘托女主人公的孤寂情绪。文中反复出现“黑黝黝、冷冰冰、阴冷”等词。从这些词语中,我们能够看出女主人公明珠一个人在黑暗、阴冷的房间中那种苦闷孤寂的情绪,她受“力比多”驱使感到烦躁不安,渴望有朋友来缓解寂聊,“但朋友来得多了会觉得烦恼,来得少了会觉得无聊,而当他们回去了之后又会感到无限的空虚。”明珠限于这样的矛盾中,无法自拔。她所受的文明教化使她压抑着自己的欲望,因此更加焦灼不安。即使已经是春天了,她感到的却是阴凉的空气。房中有台灯,只要扳动开关就能吐出幽幽的光来。但明珠手脚僵冷,动弹不得,任由黑暗把她吞噬。她对着庭院痴痴望,陷入了无限的遐想和憧憬中。“见门外有车子停来,她的心里就一惊”,车上下来的一对男女的亲密举止更增添了明珠的焦虑情绪,明珠马上把黑绒窗帘放下来,“厚的,重的,黑沉沉的帘幕,替她隔开了这静悄悄的庭院,隐隐绰绰的影子,以及外边的整个使她不安的世界。”在黑暗的遮掩下,明珠感到更加茫然,“刹那间,黑暗与僵冷,寂静与恐惧”一齐向她袭来。她已经冷得发抖,但她强忍着不愿向世界屈膝。任凭与理智紧张的战斗着,她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欲望,力比多转变为焦虑,使她跌入无尽的空虚之中。她想用睡觉来逃避空虚,然而没有用,梦醒之后,又重回空虚的怀抱。她茫然的站在房中央,禁不住在心里喊出“我要!我要!我要呀!”的性苦闷呼声来。
二、战胜理智
随着一位男性客人的到来,终于打破了这种静寂。这位男性有着姣好的面容和挺拔的身材,穿着考究,显然是受过文明教化的人。然而这位有着美好外表和光鲜衣着的男人却举止轻薄,此时明珠心里却是又爱又恨。这个男人的到来,缓解了明珠的寂寞,暂时填补了明珠的空虚。明珠觉得“似乎有温暖从心内发散出来,弥漫到全身”。于是房间里阴冷的空气没有了,变得有些陌生与新鲜刺激。受本能的驱使,明珠觉得“各人的心里似乎都像火药般要爆炸起来,但却又恐惧爆炸,紧紧地按着使不许动”。她紧张的坐着不敢动弹。客人关了灯,走近明珠,明珠只“感到那只手又热,又软,又有力”,她被拥到铺有“洁白床单,湖色织锦缎棉被的床上,”蓝色被看作是代表理智的色彩,人们看到蓝色时会感到平稳、冷静。喜欢蓝色的人自我抑制能力很强,但在强大的原欲面前这些都显得微不足道了。此时两人只受“力比多”的驱使,“两人同入疯狂的世界。”最终战胜了理智,原欲得到了宣泄。但无爱之欲并不能使明珠满意,她知道她此刻只不过是为了满足眼前这个男人的而存在,她因此觉得可耻,觉得自己似乎已向这个庸俗的世界屈膝求饶了。这种“女”与“人”、身与心、爱与欲的分离,让明珠产生了新的空虚。弗洛伊德认为女性“性的机能实质上是被动的,所以性的进行全随男人如何对待而定。”如果一个女人的没有得到满足,“则对男人的虚弱,或不尽兴的交合”产生新的焦虑。当这个客人用没有温存,没有喜悦,无限疲乏而冷漠的声音说:“饶了我吧,明珠!”明珠只是猛力推开他,恨恨的说:“别同我敷衍!”但客人也不靠近来,只是“说道:‘不会有孩子吧,只这么一次。’”明珠痛苦的反复辨味这句不负责任的话,这短短的两句话中,道出了这个自私男人满足后的丑态,只求自己欲望的满足,把明珠当做发泄的工具。在自己得到满足后就打算扬长而去了,多么啊!只留下明珠这只因扑火而被灼伤了翅膀的“飞蛾”,“跌落在阴冷的角落里,独个子委委屈屈的受苦。”
三、幕帘落下,重回空虚
“色彩是感情的语言”,根据不同色彩可以诱发不同情感。黑色是最暗的颜色,象征着一种虚无的状态。黑色就似黑夜,似厚厚的乌云,给人以一种压抑、肃穆乃至恐怖的情感反应,往往象征着暗无天日、死亡、恐惧等。文中女主人公就一直被笼罩在黑暗中:黑漆漆的夜、黑黝黝的房间、黑沉沉的幕帘。文中三次出现黑绒窗帘,第一次是明珠为了逃避空虚、寂寞;为了躲避外面的世界而放下幕帘,却陷入更深的空虚中。第二次出现是在战胜理智之后:“于是她更加沉默,即使在白天,也要放下黑绒窗帘,把房间遮得黑黝黝的。她不再咒诅空虚,只想解除痛苦,唯一的留在她身上的最大痛苦。”她有了他的孩子,而这个苦果只有她一人承担。这时她只想与空虚为伴,不再以空虚为苦。第三次出现黑绒窗帘,是老医生为她解除了“唯一的留在她身上的最大痛苦”之后,替她把黑绒窗帘全放下来,她又重回黑暗中,重回无边的空虚、寂寞中。然而她还要做“扑火的飞蛾”,因为她已知道飞蛾为何有这般强烈扑火欲望――孩子!“有了孩子,便什么痛苦也可以忍受,什么损失也可以补偿,什么空虚也可以填满了。”弗洛伊德认为,男女两性的差异在于“男性有明显的性器官――,女性则没有。”女性从视觉上发现并感到自己是“被的”而低下时,就只想从男性那里接受下来一个婴儿,来代替这个她所羡慕却又无法拥有的。“假如有一个孩子可以带回家去,阴冷的房间变成温暖,沉寂的空气被咿呀的声音打破了,永远是春天,春天般兴奋。”这便是强烈扑火欲望的目的:“美丽的生命,快乐的气氛。”这也印证了苏青“只要有目的,便不算胡闹”的哲学。(作者单位:重庆师范大学文学院)
参考文献
[1][奥]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引论[M].高觉敷译.商务印书馆.2005
[2]于青、晓蓝、一心编.苏青文集(上下)[M].上海书店出版社.19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