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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锐“设计师”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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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上海静安区的800秀创意园区,主建筑外观与北京798艺术区颇为神似,而其所处的繁华地理位置,也可能让人误以为这是哪家小众设计师品牌的专卖店。

吉利新成立的造型设计中心就隐藏在其中一栋楼的一层里。

确实,如果不注意,你很难发现它。与同楼的其他设计类公司一样,一扇不透明的玻璃门边只有一个小小的铭牌,写着这家因三年前收购沃尔沃而一时风头无量的本土汽车品牌的名字。

设计中心里面用隔断分成了几个工作区域,空间有些局促,目前还无法全部容纳吉利设计团队的30多人,以及一起工作的供应商,所以很多设计师都在吉利供应商所在的上海青浦处工作。这里的工作人员向《时间线》介绍,吉利正在浦东建设一座面积更大的设计中心,一旦建成,他们马上就会搬过去。

在吉利设计中心最大的一间会议室里,除了常规的一些投影仪、电话会议系统、写字板等设施外,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墙上那些汽车设计图了。不过,未容细看,就有两名年轻的设计师走进来把墙上的图纸揭掉了。“Peter和马总的吩咐,他们都很谨慎。”二人解释道。

他们指的是吉利集团造型设计副总裁Peter Horbury和设计总监马征鲲。

而这样的谨慎或许有道理可循。在二人的眼里,这些图纸里,不仅传递出吉利新的设计DNA,更或有可能由此勾勒出属于中国自己的汽车设计,乃至汽车文化的一幅蓝图。

中国元素

其实,吉利在上海车展上正式的全新中高级车型——KC概念车,正代表着吉利未来新车的设计方向,它也是Horbury和马征鲲这一全新组合上任后交出的首款作品。“KC概念车是一款有着量产车预言性质的概念车。”Horbury对《时间线》说。

目前,无论是中国汽车消费者还是本土汽车公司,更偏向于追寻欧洲汽车风格。但2011年底,Horbury全面接管吉利设计工作之际就明确提出,作为一家中国公司,要想做好,就必须要依赖中国自己的文化,并将其移植到汽车里去——就像美国和欧洲都有自己各自鲜明的汽车元素及文化一样。“我觉得我们公司将为整个汽车界带来的一个新贡献就是,把中国元素带入到汽车设计领域。”

而为其他国家的汽车公司打造一种全新设计体系,对于Horbury来说并不陌生。作为一名英国人,他最为业界所津津乐道的,就是1992年一手缔造出的ECC概念车。他将瑞典简洁、放松、实用、硬朗等等文化,抽象成鲜明的肩部设计、前凸的格栅等汽车设计元素,一改此前沃尔沃盒子般的方正形象,为这家瑞典豪华车品牌开启了一套全新的设计语言。

Horbury和马征鲲无疑希望,将这套方法论同样复制于吉利汽车上。

他们带领团队对中国文化进行了多角度研究,比如到各处去看中国各种古桥,包括西湖的断桥、浙江的古桥,甚至是颐和园的十七孔桥。他们发现,这种流畅、平缓的造型风格,正是中国文化的绝妙体现。

不过,二人同时对《时间线》强调,虽然大量运用中国元素,但这种使用绝不会是“在车身上刻一条龙”这样刻意而张扬的方式,而是非常含蓄的、在细节之处体现中国文化——这种含蓄、和谐的感觉也是中国文化给人的感觉。

“在保留一定国际上的主流设计比例的基础上,于一些线条和造型上体现中国化的特征。”Horbury说,“这样,消费者不会觉得非常突兀和奇怪,但又能充分感受到这是中国人的车。”

KC概念车有着独特的轮廓线,车长4960mm,轴距2880mm。其车头环状格栅,灵感起源于一片落叶在湖面上泛起的波纹,“或者你也可以认为是从地球远观宇宙中的宏大画面”。

前车灯和格栅连接,形成统一的图形。格栅上缘微微的拱起,就取意于中国石拱桥的曲线。之下的格栅网格则吸收了非常传统的中国回纹的图案,且这一装饰细节,贯穿在整车设计之中。从格栅下缘的V字形的中央,两个长剑般的镀铬条伸展向两侧。轮毂辐条的设计,也暗合了中国古剑的造型。

除了外观,对于中国元素的借鉴,更明显地体现于KC概念车的内饰设计中。在仪表台上,穿行于导航屏幕上下的两条线条,灵感同样源于中国古代的石拱桥,仪表盘下侧的线条则仿照水中形成的倒影。方向盘、门内扶手、中控触摸屏,均运用了神似中国书画卷轴的镂空设计。就连座椅的缝线这一细小的地方,也融入了中国的感觉,其一改其他汽车座椅对称的形式,缝线相交的方式模仿了中国传统礼服的交叉式样。而在内饰材质方面,也选用了红木、玉石等中国人偏好的高档传统材质。

Horbury和马征鲲认为,在中国,包括吉利在内的大多数本土汽车厂商,此前的车型设计都是比较分散的,而他们希望从KC概念车开始,为吉利打造一种“家族特征”。“这不意味着每款车会长得一模一样,但大家会一看就知道是吉利的产品。”Horbury说。

吉利的设计野心

Horbury和马征鲲分别于2011年底和2012年8月加入吉利,对于他们来说,在吉利从事设计工作,均是一次全新挑战。“和Peter一样,我也是因为想要尝试一些新的东西而来。我从来没有在中国民营企业工作的经历。”马征鲲说。他曾先后在通用、三菱、本田、上汽和长安汽车等外资和国企工作。

事实上,在外界看来,吉利仍然是一个带有其创始人李书福很浓个人色彩的公司。但这一次,李书福似乎给与了这两位其汽车设计的掌舵者极大的信任和空间。

比如在上海成立设计中心,这是Horbury在与李书福见面初始时就提出的要求。吉利总部坐落于杭州滨江区,“那是个没有什么灵感来源的地方。而在这里,我们一下楼就能看到各种豪车以及竞争对手品牌的同级别车型。”Horbury说,“汽车设计对于中国来说还是比较新的事物,还需要很多国际上有经验的、有名的设计师的帮助,选择在中国最国际化的上海,无疑是最合适的。”据说,即将在浦东建成的更大规模的设计中心,吉利管理层也是很快就批准下来的。“吉利以前是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的。”马征鲲补充道。

李书福甚至还一改他历来的强势风格,在设计方面,以颇为委婉的方式表达他的意见。他会拿一些自己喜欢的图片给Horbury和马征鲲看,征询他们是否能表达这样的感觉。比如水滴在池塘里形成的波纹和涟漪,或是宇宙太空的图片——从KC概念车的最终设计来看,李书福的意见已反映于其格栅的设计上了。

“工程师很容易用数学公式证明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但设计师不行。所以必须要对设计师寄予充分信任。”Horbury说。他还举了一个颇为形象的例子表达设计师与公司管理层的关系:就像是在医院动手术,病人不会想让院长亲自开刀,而是希望这个领域最权威的专家来操作。“所以并不是位置最高,就能做正确的设计决定,还是要专业的设计师来做决定。李总也支持我们这个观念。”

很多汽车设计师均谈到,设计在消费者购买决策中起到的关键作用——即使他们并未意识到,外观和内饰是否漂亮或顺眼,也很可能是选择或不选择一款车的重要要素。

而越来越追求国际化的中国本土汽车品牌,也日益认识到,除了价格之外,设计亦可成为一项重要竞争力。

2010年吉利收购沃尔沃后,还是沃尔沃全球设计总监的Horbury在瑞典遇到李书福时,就对他印象深刻。“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他却会和我畅谈音乐、艺术、设计、建筑等等方面,并对这些领域表现出很大兴趣。这也成为吸引我日后加盟的一个原因。”

采访过程中,马征鲲曾半开玩笑地为《时间线》向Horbury解释一个问题:如何与吉利的“老人”们打交道?Horbury立刻很严肃地纠正:“不,吉利是家年轻的公司。”

吉利新的设计方向,是否真的能像Horbury和马征鲲二人所希望的那样,“不仅现在大家都能接受,未来三四年,有一定的文化积累以后,也同样能接受”,或许还需要时间来证明,但至少可以看到,李书福和吉利都在努力从设计上进行一些改变——而从眼下越来越多的顶尖外国设计师纷纷来华的情景看,或许中国整个汽车业也正在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