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年,那些锦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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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想找出一个契机向零羽解释,那些我曾说过的堕落。

我试图说明,它关于深刻的思想。

堕落不是抽烟喝酒打架,不是为爱放弃一切奋不顾身,之所以出现这些,是因为我们年少。年少的放肆和轻狂,放大的好奇心,对未知的占有欲。这些都不是。只是太过于激烈,太容易上演,因此被投射在我们无处安放的青春里,开始创造颓废的理由。

而真正的堕落是,一种思想上的障碍,它阻止你希望,阻止你奋斗,阻止你热血地看着这个世界,阻止你相信一切人性的美好。

可是这世界本就没有多么干净多么高尚,我们苦苦坚持,只能是更加疼痛。堕落不是沉迷而是太过于清醒。

常常觉得自己无路可走,站在路口或是街边,一下子没了目的地,一下子不知所措,闭上眼想念起很多人。细数,究竟是没有人可以带我离开这种境地的。我忽然明白“什么都要靠自己”这是句真理。

也妄想过要拥抱着决绝奋不顾身一次,自己却终不是那种人,而是像一只鸟,缓慢地飞,带着警觉,充满绝望,无法停歇,无处栖身。好像已经过了一生那么长,早已了无生趣,浑噩度日。事实上我十七岁,在别人看来朝气蓬勃,在别人看来阳光灿烂。而骨子里的苍白和无望,有如无形的枷锁,没有什么能够把握。

和恋曲有过深刻的对话,在有风的校园,我只得低头笑笑承认,追寻了这么久,其实自己什么都不曾拥有。她隔着斑驳的树叶,迎着微风,而后又慢慢地说,不,是什么都拥有过,而什么都没把握住。

那些话飘在风里就成了往事,后来我才说,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云,不敢停下来,害怕停下来就变成了雨雪。但其实自己是风啊,想停,都停不下来。

假期去过附近的书店,依然偏爱青春小说。我曾在其中将自己的绝望一览无遗,也曾遇见另一个自己。她们说我已经对那些文字有了痴迷,因为我始终相信,带着油墨香的纸张另一端,都有我们想要的人生,和不能在这一端出演的剧情。相似的是,都要长大,都会有一个人出现,教会爱,与成熟。

等长大了就会融入这个混沌的世界而不自知。

我们都需要有那么一个人,去提醒自己这个世界的温暖和善良,这个人可以是陌路,可以是过客,无论男女,但独独不该是亲近之人。亲近之人,是应该和自己站在同一高度俯瞰这个世界才对。

原来爱并不是你想要的一切。这句很文艺的话是月离在凌晨发给我的。彼时我还清醒地不肯安眠,忽而想起Jane唱过“心还是会疼想你在零点零一分”这样的词句,而下一句是,“幸福的人都睡得好安稳”。我不得不承认,爱真的不是我想要的一切。当我也发现自己想要的东西太过巨大恢弘时,那个提醒我我还美好的人,早已错肩。我竟不知道他是谁,路人甲或者是路人乙。只是强烈的触觉,早已错肩。在某个我正不知往哪走的路口,在狭长的小巷,在有陌路有恋人的别人的青春。

读安妮的《素年锦时》。这个女子,我一直把她当作归宿,逐渐养成对她文字的依赖,每每读起她的文字就慢得可怜,害怕错过某个令人窒息的句段。甚至在课上,会被一下子出现在脑海里的句子打断某一题的思维,于是习题本上常出现没有着落的话。只一句,没了下文。

没有着落的是我,没有什么觉得安心的归宿,没有什么不必动荡的青春。将它构造在颠沛流离里,构造在爱和死亡之间,有盘旋,有退缩,有坚守,有放弃。

片段,潮水,温热,青春。

甚至有感觉自己一个人已经很多年,感情还是单纯一些的好,这样的话,即使被遗忘在浮藻间,也不会太过遗憾吧。但我总有冲动想要去抚别人的眉,那双眼里会有短暂的温存和晶莹,只是很多很多次,终究还是想想而已。我害怕别人被我生僻的动作吓到,我害怕自己会真的发现和别人不同世界。

心底有直觉,这样的素年不是我的,那样的锦时也不是我的。我从来没有拥有过,没有真正地,美丽地,欣喜地去拥有一种东西,哪怕是一季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