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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士杰
祖籍安徽,1951年出生于台湾屏东。上世纪八十年代成立“兰陵剧坊”,是台湾最重要的剧场推动者之一,也是核心编剧、导演、演员,剧场人称“金宝”。作为演员,他与赖声川的“表演工作坊”合作最多,包括《这一夜,谁来说相声》、《暗恋桃花源》、《一夫二主》、《红色的天空》等。而电影方面则从台湾新电影时代开始参与,曾出演杨德昌的《》和《独立时代》,赖声川的《暗恋桃花源》(电影版),陈国富的《征婚启事》,还有徐克、严浩的《棋王》等。近年最新作品是《血滴子》、《一代宗师》。此外,某珠宝品牌广告那句经典台词“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其动人男中音也是由他提供。最近,金士杰与卜学亮担纲出演的“果陀剧场”《人生最后14堂星期二的课》,正在大陆各大城市巡演。
文青群起的繁茂年代
“杨德昌万仁来看上课,《悲情城市》也来挖角”
虽然四十岁之前都身处台湾的时代,但金士杰自谓早已脱离个人时代,一直拥有得失独享的任性成长,至今仍认为胡思乱想乃人生主旨。27岁那年,他终于下决心从屏东前往台北,完成从养猪青年到文艺青年的蜕变,穷得彻底,却满怀理想,与一众各具来历的同仁进入“丐帮”文青时代。他不久推出颠覆传统的《荷珠新配》,并成立兰陵剧坊,在当时文化沙漠的台湾发起剧场运动,当时的兰陵同仁有李立群、李国修等,后来皆成了小剧场的领军人物。而这种剧场革新精神也与当时台湾文艺界、新电影浪潮的蓬勃兴起不谋而合,这也促成了他与杨德昌、万仁、侯孝贤等人的交往与合作。多年后的今天他回忆说,那时的幸福是后来无法追及的。
南都娱乐周刊:你说过刚到台北的时候有几个可能的发展方向,当电影导演是其中之一,后来为什么没走下去?
金士杰:因为没钱,拍电影要钱。那舞台剧呢,比方说你现在坐在这里,我在你面前,突然站起来表演,表演完我可以说我帽子一脱放你面前,你丢两个铜板,我就可以拿去买车票或者拿去买一顿饭。舞台剧就是这样子,可以从零开始表演,到客厅去演,到学校的礼堂去演,有很多方式,也可以在剧院演,它动用的资金是有弹性的,电影是没有钱就一定不能动。那我没钱,就放弃了,就从一个比较朴素的行业—舞台剧开始干。当我很有钱的时候,我也知道怎么做舞台剧,我没有钱的时候也可以做舞台剧。
南都娱乐周刊: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你们的“丐帮”听起来很有风云际会、文艺青年的乌托邦的感觉,据说在场的还有杜可风,所以除了与云门舞集互相影响,你也与电影界有很多交往,似乎是个很有意思的年代。
金士杰:在同一个时代,大家有一些互相感染互相支持,像云门舞集啊、兰陵剧坊啊、雅音小集啦……先先后后都在那个年代冒出来,新锐导演也差不多是那个年代。我还记得他们刚回来的时候,杨德昌啦、万仁啦,还到兰陵来看我们上课,甚至从中挖掘某些人供他们使用,比方说像侯孝贤的《风柜来的人》、《童年往事》,还有游安顺、《悲情城市》女主角(辛树芬)就是我们剧团的小女生啊。杨德昌开始也到我们剧团看我们上课,柯一正也跟着看,他们也等于在温习自己可能要做的事情,也在这边偷偷挖宝一样,感觉有什么能借他用,我们能提供的当然都愿意提供。所以新锐导演刚开始起来,连我自己都参加他们的演出,都是二话不说更不在乎你给我多少钱就跳下去了。
南都娱乐周刊:彼此的艺术理念或者美学有没有一些互相渗透、影响?
金士杰:当然有,非常有,不只是演员互相提供,甚至他们的拍摄,或者剧本刚出现,有时候会抓我们在家里房间讨论。甚至他的黑板上写着,这部戏拍完下部戏有什么计划,今年我的制作方向有几部,我们好朋友都会当做聊天话题谈来谈去。都是聚会的心血嘛,能够提供什么,帮助你多想一些什么的话都不会吝啬的。
南都娱乐周刊:当时最受关注、最有影响的,应该还是杨德昌跟侯孝贤把?
金士杰:杨德昌的片子,他的风格、洁癖式的一些影像感的东西,也对我们观影者的那个年代起到很大启发。一方面也会为他骄傲,我们好朋友当中有这么优秀的电影人才。另一方面也会学习,觉得他叙述故事的方式可以建立如此的一种洋派的美学,有为者亦若是,我们也可以怎么样吸收他。有许多这样的互动,包括侯孝贤为什么总是那样的一种风格,我们也会当做聊天的话题来讲,“诶,他为什么会这样呢?他这样对商业会不会不好呢?会不会变成一种瓶颈呢?”都是当时文化人的重要话题。
触“电”之旅,影人影事
“王家卫的要求不好掌握,林青霞是文艺爱情戏高手”
二十多年前的金士杰就是杨德昌的重要班底之一,两人从金士杰的兰陵剧坊惺惺相惜到杨德昌的片场,进而有了《》、《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独立时代》的合作。而曾经参与金士杰剧场演出的陈国富,后来执导《征婚启事》也拉来金士杰跨刀。表演和创作在不同平台的互相渗透与影响,在过去十分常见。后来金士杰也不时出演电视剧,但他多半解释为稻粱谋,唯独多次客串电影却从未见有微词。金士杰最近演的两部电影,是《一代宗师》和《血滴子》,近年还有《剑雨》、《白银帝国》等,数下来戏里戏外都多少有点遗老味道。但也可以理解,大明星和青春偶像放在前面拉动票房、装点门面,老戏骨才是在背景里用来镇场的。
南都娱乐周刊:都说杨德昌在片场是个不容易对付的“狠角色”,你也是个很有要求的人,当年你们多次在一起合作,是什么样的状况?
金士杰:还是导演为优先考量,所有不同意他意见的都必须同意他。所以我跟他在一起,我不会有任何需要摆谱的时候,我不需要让自己去做难缠的人,我会尽量同意导演需要我们做的,做不好就尽量要求自己继续做。那他跟我私交还不错,所以还蛮OK的。
南都娱乐周刊:最近的电影是拍王家卫《一代宗师》,他也是外界认为不好捉摸的一个人。
金士杰:他不希望演员多余地呈现一些技巧性的东西,所以常常会比较靠近演出,拍摄的时候才把剧本给你,不希望你在家里面花了三五天把台词练来练去。他喜欢原汁原味一点,有时候你做了太多技巧性的东西,他会小声地跟你到一边去指正:“Monitor说刚才有个地方时间对视不要那么长,有一个句子你发重音的感觉不要太明显。”他不希望戏剧痕迹太多。我想很多电影导演都希望自然一点的东西吧,但是他的东西并不好掌握,他的文字风格很强,不是那么生活化的,而你要把它朗朗说出口,蛮有挑战的。
南都娱乐周刊:这好像也接近舞台剧的某些表演方式,你适应或者喜欢王家卫的工作风格吗?
金士杰:我还没有完全摸透。我的角色工作量并不大,而且跟他很多切切磋磋的一些细节我还蛮喜欢的,有一点难度,不是那么容易,整个工作的印象我还蛮喜欢的。我觉得他是一个很有趣的导演,某些我还没有消化透的一些风格,要再给我一点时间慢慢改正。
南都娱乐周刊:很多电影你只是客串但戏份不重,是因为精力更多放在舞台剧上吗?对电影有没有念想?
金士杰:随缘吧,以前是因为我还在学校教书,时间也被瓜分了,那演舞台剧,我答应人家今年给他,我不能骗他呀。我以舞台剧为先考虑,时间上有限制。接下来我把学校工作辞了,然后才时常演戏帮孩子们赚点钱,接下来有什么机会的话,看吧。
南都娱乐周刊:这么多年来,有被你错过或推掉的案子吗?
金士杰:我后来没有关心……因为比方说像曹禺的《日出》,以前他们给我打电话,(让我)以连续剧的角度演反派男一号。然后电影有过两三个男一号(的机会),但是可能我也忘记导演、剧本……有过啦,但是不多,我们年纪大一点了,也没有这么多随手招来的男一号的机会。
南都娱乐周刊:和林青霞曾在舞台剧、电影两版《暗恋桃花源》里合作过,对她怎么评价?
金士杰:她很敬业,每次拍戏的时候还带朋友来用摄影机把她拍下来,她回到家会看自己拍戏的情况,她还蛮敬业的,很怕上舞台丢人。她也很没有明星的架子,跟我们共同排戏磨戏,当她走到台上的时候,第一场是秋千嘛,她从横椅走到秋千边上,然后坐下来。我在她背后,我从背后看她的身影,我心里想真不愧是演文艺爱情戏非常多年、有经验的高手,整一个那个唯美的气氛做得很到位。我心想,哇,我可不能一直靠经验来跟她打仗,人家这么唯美的形象就已经出来了……这是我当时很深刻的印象。
表演,从舞台剧到偶像剧
“《暗恋桃花源》值得再三翻演,偶像剧只能偶尔为之”
金士杰外形清矍儒雅,一上舞台却可塑性甚强,无论从肢体、表情到眼神都极具感染力。他最为人所熟知的舞台角色,必定是在赖声川的《暗恋桃花源》担纲出演的江滨柳,男主角一演20年,以致继任人都落下著名的“金士杰”魔咒,但他自己却对角色既有疼惜又有解构、嘲讽。与赖声川的“表演工作坊”合作多年,包括后来的“说相声”系列、《如梦之梦》等。而前两年,他在偶像剧《我可能不会爱你》客串一把戏中戏,功力之深让所有人短时间内纷纷泪崩,他也因此被众多年轻人所认识、追捧。尽管如此,同样亦需靠出演电视剧乃至偶像剧,为刚出生的双胞胎赚奶粉钱的他,仍不讳直言偶像剧“没好的”,这也和老朋友李立群曾说电视剧没营养如出一辙。不过好在,若有他们这些剧场起家的老戏骨出演,也至少在没营养之中增添一点营养吧?
南都娱乐周刊:赖声川的《暗恋桃花源》你从1986年演到2006年,现在回头怎么看?
金士杰:一个好戏本来就值得一而再再而三地翻演,《暗恋桃花源》这部剧还蛮值得的,它一两百年演下去我们也帮它鼓掌。好剧本难求嘛,这么一个还蛮可爱、蛮有价值的剧本,蛮有世界级的观瞻高度,我觉得很值得流传下去,我想那已经构成了一种类似经典的意义吧。
南都娱乐周刊:在偶像剧《我可能不会爱你》演了白叔之后,你就很受90后欢迎,出席现场活动也粉丝超多,以后会因此多参与一些偶像剧吗?
金士杰:偶尔,偶尔。参加多了我觉得恶心。我100年也就演了那么一次啊,你叫我演8个、9个、10个,他们不腻我都腻了。但又不免大势如此。大方向是这样走的—完全不接,挑三拣四,接这么一点吧。
南都娱乐周刊:让你下决心接偶像剧真的那么困难?
金士杰:不是,它那个方向就是那个方向嘛,偶像剧实际上已经说明一切了,没什么好跟坏,那个方向不是我爱的,那我要赚你的钱也是该的嘛,所以就偶尔为之吧。
南都娱乐周刊:你对台湾影视界的年轻演员怎么看?也有人认为他们始终是还是小朋友,没有经过人生历练打磨过的演技。
金士杰:天底下的明星或者偶像大概都不免是这个(成长)方式,他们一步当十步地爬,爬到人生的高峰。他们如果虚心愿意好学的话,如果开口的话,我也很乐意知道什么告诉他们什么。他们这些小孩子还蛮单纯的,有时候我们遇到也会做好朋友。
南都娱乐周刊:你现在常常不经意提到孩子对你的影响,这当然有很多正面的生命能量,但太琐碎的日常生活会不会对创作有所消解?
金士杰:可能,我也不怕消解。我对自己还蛮有信心的,你消解我两年,你可以消解我十年吗?等到哪天?狗改不了吃屎,该下笔的还是会下笔。你对那个东西的兴趣、那个火把不会灭的,只是现在暂时不方便,要抱孩子,帮他洗澡,帮他擦屁股,擦完了以后就好啦。我不在乎我下不下笔,我只在乎我的创作思考有没有进行,看着世界的时候你的眼睛有没有擦亮。至于有没有在写,或者是写了两个本,八个本,无所谓,随缘吧。
录音整理_实习生 陈玥
记者手记
他看得出,林青霞版云之凡嫁得不错
比起见到“金老师”的本尊,听其言观其行,我得承认这访问浮光掠影不够意思。一是不对等的阅历眼界内涵无法碰撞出真正的火花,二是连日的巡回见面会、车轮战式的密集仓促采访,他能保持清醒与积极状态回答问题已属不易。但在这里,不妨分享他在广州“南都思享汇”的几段言论,主要源自他最广为人知的《暗恋桃花源》,都让人感到意外又有趣。首先是对“江滨柳”的看法,对这个以他舅舅为原型的角色,他竟说“始终知道他的糟糕”,因为此人从青年到老年仍“梦幻到不真实”、“浪漫到快该吃药”,但又承认“每一个人都有部分是江滨柳”,还以堂吉诃德自喻。此外是对不同版本“云之凡”的观感,他开玩笑说,仅从对方走进病房那一刻的印象,林青霞版的女主角嫁的先生应该不错,两人不吵架但也谈不上有太激动的深情,不过能看得出来她平常去的什么档次百货公司,因为有种物质感;相比之下,萧艾版的云之凡,看起来收入少一些,平民化一些;而丁乃竺版,则微微有些贵族气,比较知性、多读书。超过六十年的人生经历、三十年的剧场生涯,用《一代宗师》的话来讲,金士杰或许见天地、见众生、见自己,都到了格外通透的时候。这也包括自己的人生,经历过爱情长跑十年、剧场演员女友叶雯因病自杀,他用了多年的时间从伤痛中复原,终于在57岁那年结了婚,如今更得了一对双胞胎。自此,半辈子倨傲清高的他,顿感人生“宽阔”了,自认过去是个难缠的人,但现在被发现笑得多了,心里的确有“踏实”、“甜”的感觉,感到“生命是值得的”。从60到90后的“金粉”们,可以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