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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托斯卡纳有个“小温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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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需要从托斯卡纳往下走几百码,通过一条狭窄的路走出普拉托,你会以为自己在数千公里之外旅行。除了烘烤面包之外,意大利似乎已经蒸发了。

超市的货架上有焙干的百合花,一袋袋的冻鸡爪和一盒盒的腌咸鱼。还有一位中医,一个中国的首饰匠,中国的餐馆和酒吧,甚至中国的冰淇淋店。

据中国的外交部称,托斯卡纳这座纺织城市及其周边省份比任何一个境外的行政区更吸引中国人的注意力。塞尔维亚・皮尔尼是一个当地的记者,他估计普拉托约有5万名中国人,占城市人口的30%。但是由于人数众多,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否合法居留,皮尔尼估计这个比例大概是一半一半。

几乎所有的人都来自温州,中国东南部的一个港口,他们是被近20年前兴起的服装产业所吸引到意大利的。“普拉托模式”是指进口便宜的布料(通常是从中国),以难以置信的速度生产出时下最流行的服装,然后打上“意大利制造”的标签出售。

普拉托有数百年纺织品制造史,有“欧洲纺织之城”美誉,近年摇身变成“快时尚时装”(Pronto Moda)中心。当地的华人令普拉托的光辉得以延续,但是当地人却指责这损害了意大利时装的高档形象。

在普拉托南部的Macrolotto-lolo的一个仓库里,一箱箱的女装上衣被扛到一个埃及商人的聚会上。“我们从各地招人:西班牙、希腊、法国、英国,甚至美国和日本。”负责的年轻人说。而这些服装的成本大约在2.8~4.2欧元之间。

这些低得惊人的价格的基础是低得惊人的工资水平和原料成本。在普拉托周围的工厂里,中国的雇员每天要工作15~16个小时,而他们的工资低得没有意大利人会愿意做。

严周展(音译)是美国的一家机构的传教士,他在这边的许多工厂里待过。“大多数工人不仅在工厂里工作,还在这儿煮饭、用餐、睡觉。”他说。尽管这在中国也许普遍,但是它违法了意大利的法律。

正是这些,让新的“普拉托模式”受到了非议。普拉托商会会长鲁嘎林弗菜斯基曾表示,普拉托的华人企业仍保持其一贯的特性,以个体家庭式经营为主,他们虽然曾尝试着鼓励华人企业走出家庭式的经营模式,向多领域发展,但收效不大。而且大部分华人企业的从业范围仍集中在服装和纺织品加工业,使普拉托这一行业的竞争日趋激烈。

“我们――我指的是中国人――引起了很多问题。”严周展说,“但是,许多是由于双方的误会造成的。”

“我觉得意大利人很友好,如果你能说点意大利语的话。在这里的多数中国人来自农村,学语言有点儿困难。而且,大多数人也没有时间学语言。”

“许多人跟我说‘为什么要移民?我在这儿待个10年,就能攒够钱回国过上好日子了。’”

这也许是他们的梦想,但是严周展表示,事实往往并非如此。在普拉多的主要医院里,32%的初生儿有一个中国母亲。无论他们的法律地位如何,这些孩子将在意大利长大。现在已经是这样了。你可以看到城里的中国青少年,女孩儿们格外显眼,因为她们装束特别,甚至不无挑衅,而且浓妆艳抹。

“这里出生的孩子穿得像意大利人,吃的像意大利人,也不怎么会说中国话。”胡丘林(音译)说。胡在普拉托很有名,因为他是中国老板(大概在4000~5000人)中仅有的加入意大利企业主联盟的人。他的总经理是个意大利人,还有其他雇员也是。

“市长很遵守规则,但是他最好能与中国人对话,并说服他们更多地考虑合法性问题。”吉安卡罗・马非说,是中左翼州政府的幕僚。

“问题在于:在这么庞大的人群中,我应该与谁谈话?”当地市长罗伯特西尼反击,“有许多人想要被承认,但是我们不知道他们的底是否‘干净’。”

马非表示,州政府已经成立了一个联合工会,“并且尝试着进行对话,解决问题”。皮尔尼说,这些问题包括一些中国代表被逮捕。

另一个让意大利人不满的事实是,中国人在服装行业中获得了大量的利润。当地人眼见华人拿着大堆钞票把意大利人店铺和房子逐一买下,街中越来越多中文字,公立学校越来越多华人学生,满不是味儿。

由于中国的竞争,意大利的工厂正在大量地关闭,当然这一点无助于改善双方的关系。但是,西尼说了:“如果我们能把中国工人的布料生产能力和意大利的纺织生产能力结合在一起,我们就能在这里创造一个时尚中心。”

马非则称,这正在发生。“成千上万匹的布料正在从中国运到意大利来。”他说。

毕竟,连意大利人也承认,没有中国人,普拉托可能要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