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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双飞,今生不再错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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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颜:南航空乘,现为南航某机次乘务长。

张锐:1995年进入南航,现为南航某机次主任乘务长。

我是他的师父

我和张锐的认识比较传统。那时候他刚进公司,我已经是乘务队的中队长。乘务员的成长,在学习班进行必要的专业知识、文化礼仪的培训之后,很重要的一项就是师父带徒弟,言传身教。

我去挑徒弟的时候,张锐他们正在开会,一眼扫过去,看见一个被太阳晒得黑糊糊的大男孩,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我对领导说:“就这个小黑子吧。”

“小黑子”这三个字一直被张锐拿来取笑我。他是南京人,皮肤很好,甚至比许多女孩子还要细腻白皙。因为第一次到海南,被热带风光所深深吸引。热爱大海还是游泳健将的他去了几次假日海滩,皮肤自然就晒成了“古铜色”,却刚好赶上我去挑人。

当然,那时候张锐让我注意的倒不是皮肤的颜色,而是眼神。我对校园有一种难以表述的留恋,而他刚出校门,又长了张娃娃脸,带着学生的斯文气,我想这可能是我下意识去选他的原因吧。

除了张锐,我当时还带了另外一个徒弟夏艳,是个女孩子,也是南京人。刚刚结束一段感情的我,心情不太好,正好有了他们的陪伴,让我在工作之余有机会放松,去东郊吃吃海鲜,上游乐园坐坐过山车,很惬意、很开心的感觉。

张锐起初给我的印象就是一个小男孩,我甚至觉得自己和他有代沟。我比他大3岁,已经天南地北地飞了4年,遭遇过一段失败的感情。而他,来这里时还是大三的学生,是个地道的乖孩子,在家听父母的话,在学校尊敬领导和老师。所以当我意识到他对我的感情有些超越了同事、师徒之间的界线时,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可能。

重返校园,爱情萌芽

不久,公司派我到天津民航学院进修乘务英语。张锐每三天给我写一封信,在信里,他关心我的学习情况、身体状况,和我谈论一些对生活工作的思考,还建议我尽快走出失恋的阴影。我第一次感觉他并不如我想的那么小,我们之间并不像我想像的那样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我生日的时候,张锐还托快递寄来鲜花,虽然鲜花到了手里已经不再娇艳欲滴,我还是很感动。

每次收到他的信,我都发自内心地快乐,好像回到少女时代,和要好的朋友躺在天台上数星星,幻想未来时的那种快乐。张锐的情感,正好与我少女时代对爱情的向往相吻合。后来他被派往成都学习,过着军事化的生活。夜里10点熄灯,张锐总是躲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给我写信。有时候不能及时发出,我会同一天收到好几封信。

偶尔他也会打电话给我。那时候通讯还不发达,他打电话要去距离驻地几里远的地方排队,我在这边接电话也是通过总机转,转过来之后,再由传达室大妈喊:“×××电话!”情形跟《手机》吕桂花找牛三斤差不多。乘务培训大楼的总机业务繁忙程度不难想像,所以张锐经常排了很久的队,打不通,又该回驻地了。有时候打通了,传达室大妈一看表,说声:“夜里11点了,早睡觉了。”就把电话给挂了。

跑来跑去,张锐长了个心眼儿,碰巧能打通电话找到我的时候,就约好某天会打电话,让我在传达室等着。

如此三番五次地折腾,我自己渐渐在心里有些接纳张锐了,但到底要不要恋爱,却也拿不准,说来说去还是顾虑年龄差异这些东西吧。这个问题在今天、在很多人那儿也许根本就不是问题,不过那时候我真的比较保守,我们大家都比较保守,所以才会让爱情经历许多波折。

两个亿,一份爱

乘务英语进修班提前一个星期结业,班上几个新疆航空公司的乘务员邀请我们去新疆。到新疆之后,她们要飞行,就让朋友带我们去玩儿。可能那一年我真的比较走运吧,桃花处处开,走到哪里都有些“状况”发生。有个回族小伙儿挺有意思,开着大奔送我们上天山,跟我说他是南开大学毕业的,在天津有公司,在达坂城有200亩土地,希望我能留在新疆。

我回南航后,回族小伙儿还经常托航班给我带新疆特产,张锐那时候已经很明确地表示了他的情感,我让他尝尝新疆特产,他从来都没个好脸色:“不吃!”

让我真正和他在一起,是另外一件事。

某次我在头等舱遇到一位旅客。提供服务的时候我顺便问了句:“您是湖南人吧?”

他很奇怪:“难道我有地方口音吗?”

我笑笑:“不知道,不过我能听出您是湖南人。我也是湖南人。”

我们于是开始交往,和朋友一起吃饭、唱歌等等。老乡有两亿资产,几乎在每一个省会城市都有公司,去哪里都是一掷千金的派头。有时候他会略带炫耀地问:“你将来是去加拿大啊还是澳大利亚?”

言外之意我只要跟了他,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

比之于张锐的温情,老乡的表达是裸的,有着一种我有钱我说了算的霸道。说实话那时候我有些犹豫。我家境不好,如果能找个有钱人,“牺牲我一个幸福全家人”也未尝不是一种选择。但是在内心深处,我又盼望一种诚挚的爱,两个人发自内心地赏识对方、爱慕和接纳对方。中秋节那晚,决定性事件发生了。当晚乘务大队搞活动,玩到晚上11点多才散场。张锐送我回去,顺便在我的房间里坐了一会儿。

老乡打电话过来,问我:“中秋节怎么过的?你房里有没有人?”我觉得很反感,就说:“有没有人跟你有什么关系啊?”他说:“当然有……”

大约10分钟之后,有人敲门。我看了看,门口站了六七个大汉,都是老乡的手下。

刚一开门,他们冲进来劈头盖脸打了张锐一顿,然后跟我道歉:“对不起啊,老板吩咐的,我们怎么也得意思一下。”

张锐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那几个人的拳头仿佛落在我身上,我发现自己的心会为张锐而痛,也发现老乡这样的人离我生活太远,不应该靠近。也就从那晚开始,我不再犹豫,选择了梦想中的爱情。

波澜突起,我们分手吧

恋情维系一段时间后,张锐带我回南京见父母。

他的家庭非常温馨,正好是我从小盼望的那种氛围:一家人像朋友一样相处,饭后一起打打扑克、看看电视,一起评论演员的演技、化装、台词,不时发出阵阵欢笑。

张锐的父亲很能干。我们去爬黄山时,他在我们的双肩包里塞满了自制的美味,我和张锐简直是上十来个台阶就坐下来大吃一顿。等下山一称,我居然重了好几斤。

更开心的是,我们所到之处,总能引来羡慕的眼光,大家夸我们“郎才女貌”,从没有一个人觉得张锐比我小、不合适什么的,这大大增强了我的自信。

从黄山回南京,我觉得自己已经把张锐的父母当做亲人了,就把我的家庭状况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他们:我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父亲已退休,当老师的母亲因超生被开除后一直没再工作,家里的开支基本上都由我承担。我还告诉他们我上四年级的时候,抱着妹妹去听课,妹妹哭了我就赶紧把她抱出教室。为了照顾弟弟妹妹,我曾经辍学一年。因为家境不好,我初中毕业后就考了湖南艺术学校,早早踏上社会,分担家庭负担……

那时候张锐的姐姐正好要结婚,第二天我奉命陪她去上海大采购。我们在上海转了四天,回到南京,我突然觉得张锐的父母变成了陌生人。饭后我要洗碗,他们坚决地制止了:“不不不……”

与我刚到的时候相比,这种客气让人觉得脊梁骨都是冰的。我也没说什么,第二天便独自回了南航。张锐过了一个星期左右才回来,告诉我他父母坚决反对我们的爱情,理由是:不能让我的家庭成为他的包袱。张锐一直是个乖孩子,长这么大第一次遭到父母反对,心里也不是滋味儿。我就更生气了:我能养家说明我有本事,你们不但不看重我反倒嫌弃我,真是莫名其妙。

在家庭和爱情之间,张锐显得很困惑,我也觉得很没意思,试探性地问:“那我们分手吧?”更让我伤心的是他对此表示沉默……我断然决定分手,并打算从此再也不答理这个人。

旧情难断

那时候乘务队已经从市内搬到郊区,交通不便,加上我心情不好,整天闷在自己的房间里以泪洗面。想想觉得上苍对自己很不公平,因为家境不好,上不了大学,因为家境不好,得不到美好的爱情……每天笑对数百名旅客,为他们排忧解难,可是谁来安慰我呢?

我也有过特别软弱的时刻,想起他的好处,几次想打他的电话,拨了一两个数字以后又放下了,心想:他这么绝情,我为什么还给他打电话?

终于又放下了话筒。

那一阵张锐碰巧因为视力检测未达标而停飞,整天过得晨昏颠倒,还学会了抽烟喝酒。和他住一套公寓的同事见了我就问:你们俩怎么回事?张锐胡子拉碴,你憔悴得不像样。隔着一条楼道,有什么疙瘩不能解开啊?

他们不断地跟我讲他的种种失态表现,听着听着我心里又难过起来,想给他打电话,又觉得自己应该矜持一些。熬到春节,该回家的回家,该访友的访友,公寓里冷冷清清,我终于忍不住,打了他的电话。

只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我自己就委屈地哭了。张锐二话没说,放下话筒就过来敲我的房门。

我们结婚吧

破镜重圆后,张锐说:我们结婚吧。

我想了想,应该再征求一次他家里的意见。我们各自给他父母写了一封信,讲述两个人的情感历程,对生活的看法,未来的打算……那是我到现在为止写得最长的一封信,有近10页,两封信加起来有18页之多。我们很快收到回复。张锐的父母亲认为我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女人,蛊惑了他们儿子的心,他才会忤逆家长的意愿,而在此之前,他一直是乖孩子。张锐跟我说:这次我不管了。他一次买回两只钻戒,告诉我订婚用一只,结婚用一只。结婚那天,张锐流着泪跪在地上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头,请求父母原谅他的“不孝”。

婚后我们一直过得很好。我怀孕的时候,张锐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有一次我的鞋带松了,他蹲下去帮我系好后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正好有同事看见,我们很快就成了公司的模范夫妻典范。有时候我和他闹点小别扭,偶尔抱怨一下,大家就说:“你还不知足啊?人家张锐……”

弄得我倒不好意思生气了。要说我还真该知足:我们有着不错的工作,有房有车,还开了个“媚儿美容工作室”,女儿聪明可爱。公公婆婆发现我并不像他们想像的那样“不好好过日子”,也渐渐接纳了我这个儿媳,现在他们逢人就夸我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