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业务:沉寂之后的集体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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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中间业务的爆发是一种行业性趋势，各上市银行净非利息收入实现稳定增长，其中净手续费及佣金收入更是得以大幅增长，均超过了净利润平均增长率。然而，在一片繁华之外，中间业务的健康成熟之路仍然崎岖而漫长。
2006年，伴随着资本市场的迅速回暖以至火爆，伴随着各类综合化经营活动的稳步推进和市场竞争的白热化，我国银行业见证了中间业务的千帆竞技，百舸争流。中间业务的春天已经到来，2006年也已成为我国银行业中间业务的大发展元年。本文根据上市公司年报等公开披露的信息，盘点2006年度我国在海内外上市的11家银行中间业务的发展情况，试图从中探寻我国银行业中间业务从成长走向成熟的发展路径。
辨析商业银行中间业务
中间业务有多种定义，各商业银行在使用时也往往各有所取、莫衷一是，导致不同口径下中间业务各种指标的实际含义各不相同，难以做出有效对比。
按照中国人民银行2001年的定义，中间业务“是指不构成商业银行表内资产、表内负债，形成银行非利息收入的业务”。从这个定义出发，中间业务与资产业务、负债业务成为商业银行的三大支柱业务，中间业务产生的非利息收入与资产、负债业务产生的利息收入加总，成为营业收入构成的另一个维度。
分析中间业务发展水平，一般使用三个主要的指标，即“净非利息收入”、“净非利息收入占比”和“净非利息收入利润占比”。“净非利息收入”由银行利润表中手续费及佣金净收入、汇兑损益净额、投资收益（非利息部分）、公允价值变动净额以及其他业务收入等项加总而成，代表中间业务发展的绝对水平；“净非利息收入占比”是中间业务收入占营业收入的比重，反映银行收入结构的优化程度，代表中间业务发展的相对水平；“净非利息收入利润占比”衡量中间业务对净利润的贡献度，代表中间业务的盈利能力。
由于在第三个指标――“净非利息收入利润占比”中，净非利息收入需减掉配比费用后才能与净利润同口径相比，而相关数据无法从公开信息中获取，且该指标所反映的内容可由“净非利息收入占比”部分替代，因此本文选取“非利息收入”、“净非利息收入占比”作为主要指标。
在净非利息收入中，净手续费及佣金收入占绝对高的比例，且直接来自银行的收费业务，能够更准确地表现中间业务的管理能力和发展水平。尤其对于工行、中行、建行等经历注资改制的上市银行而言，巨大的外汇风险敞口形成巨额汇兑净损失，在较大程度上掩盖了中间业务的真实水平，采用净手续费及佣金收入更为合理。因此本文增加“净手续费及佣金收入”作为主要分析指标之一。
2006年度上市银行中间业务盘点
净非利息收入。从净非利息收入的绝对值看（本文数据除非另有注明，皆来自各上市银行2006年年报，中信银行数据取自其A股招股说明书），中间业务在上市银行之间很不平衡，年收入水平从4.39亿元到169.2亿元，跨度很大。大型银行凭借庞大的市场规模和营销网络，发展水平远高于中小银行。
从图1可见，2006年中行、工行、建行净非利息收入均在100亿元以上，合计占到上市银行净非利息收入的77.4%，属于第一集团；中小股份制商业银行除交行、招行表现相对突出外，多数集中于10亿元上下，属于第二集团。
从净非利息收入的构成看，中行境外机构占集团全部净非利息收入的63%，同比增加33%，显现了较强的国际化和综合化的发展特点；建行、工行手续费及佣金净收入占净非利息收入之比均超过100%，主要因其在汇兑损失和交易损失方面数额相对较大所造成；中信、浦发、华夏和深发展的净手续费及佣金收入在净非利息收入中占比相对较小，主要原因在于上述各行在汇兑收益方面收入相对较多（参见表1、表2）。
净非利息收入占比。净非利息收入占比通过收入结构的对比，可以相对客观地反映不同规模银行中间业务的发展水平。
从图2可以看出，利息收入仍然是我国银行目前的主要收入来源。在11家上市银行中，有9家净非利息收入占比低于10%，最高的招行和中行也不过14.3%和12.3%，仍然远低于国际先进银行的普遍水平。
检视11家银行的净非利息收入占比水平，大体上与银行的规模、综合化经营水平正相关，例如在占比相对较高的银行中，中行、工行以规模取胜，而交行、中信、招行则在一定程度上得益于其综合化经营的布局。
上市银行中间业务收入占比水平较低的现象，与我国银行业的竞争环境和市场现实紧密相关，是我国银行业走向成熟过程中的特定阶段。随着我国金融市场的日渐成熟、金融机构综合化经营进程的推进，以及外资银行的进入，传统银行业务竞争进入白热化，中间业务已经成为我国银行业重要的战略选项，这从上市银行净非利息收入的增幅上可以得到明证。
净非利息收入增幅。从动态角度看，2006年大部分上市银行净非利息收入取得较大幅度的增长。民生银行的增幅最大，达到182.2%；浦发、中信的增幅也超过了50%。
净非利息收入增加有多重原因。一是各行2005年的基数普遍较低；二是2006年由于资本市场火爆，各行净手续费及佣金收入均有大幅度的提高，带动净非利息收入整体提升；三是各行纷纷加大中间业务的工作力度，在战略规划、计划考核、业务创新等方面主动、积极地推动而致。
兴业和建行的净非利息收入出现负增长。兴业主要是因为产生了1.22亿元投资买卖价差损失和0.9亿元的公允价值变动损失；建行则是因为其外汇风险敞口所导致的60亿元汇兑净损失远超于上一年的水平，带动总体的中间业务收入下降。
同建行情况类似，工行、中行的中间业务收入也因为存在巨额的外汇净损失而大打折扣。由于此类损失偏于政策性，往往掩盖了中间业务的真实发展水平，因此有必要引入净手续费及佣金收入这一指标作为考察补充。
净手续费及佣金收入及增幅。净手续费及佣金收入直接考察银行通过主动提供金融服务而获取的中间业务收入。由于在该项收入是净非利息收入的最重要组成部分，其绝对数值所反映的内容与净非利息收入基本一致：中行、工行和建行净手续费及佣金收入过百亿，在市场份额与绝对收入值方面占据市场龙头；在其他上市银行中，兴业、招商、民生和交行的净手续费及佣金收入占中间业务收入的比重较高，从侧面反映出这些银行主动管理中间业务的能力和水平较强（参见图4、表1）。
由于剔除了汇兑损益、交易损失等受市场因素影响较大的指标，净手续费及佣金收入的增幅比净非利息收入的增幅更能清晰地展现2006年各上市银行中间业务迅猛发展的势头（参见图5）。
从具体业务角度看，2006年支撑上市银行净手续费及佣金收入高速增长的主要因素包括：银行卡特别是商家回佣收入的快速增长；基金、保险和银行理财产品的销售；以短期融资券承销为代表的投资银行业务；国际结算与贸易融资相关业务。
从图5可以看出，2006年，除深发展和交行外，9家上市银行的净手续费及佣金收入增幅均在50%以上。民生银行175.8%的增幅固然令人瞩目，但招行、工行、中行和建行在相对较大的基数上取得如此快速的增长更是难能可贵。
手续费及佣金收入结构。从手续费和佣金收入结构看，在9家样本行中（浦发、交行年报中未披露相关信息，此处略)，支付结算类、类（含理财、银证、银保等业务）、担保承诺类和银行卡类等传统业务平均占到各行全部手续费收入的62%，仍然是中间业务的主力军。相对而言，大多数银行在咨询顾问类、托管类业务的手续费收入方面占比较小，未来潜力和拓展的空间较大。
从业务均衡性角度看，工行、建行、中行、招行主要业务的占比差距不大，且年际变化较小，表现出上述银行产品体系相对成熟，业务重点比较明确，中间业务处于稳健发展的阶段；而华夏、民生、中信的手续费佣金收入份额相对集中，且呈现出较大的年际波动性，表明上述银行的中间业务正处于快速成长阶段，产品体系及发展战略还在摸索和成型过程中。
打造成熟健康的中间业务
2006年中间业务的爆发是一种行业性趋势，各上市银行净非利息收入平均增长36%，其中净手续费及佣金收入平均增长70%，均超过了31%的净利润平均增长率。然而，在一片繁华之外，中间业务的健康成熟之路仍然崎岖而漫长。
首先，相比于各行主动积极的努力，市场因素、政策因素以及历史上较低的基数对中间业务高速增长起到了更大的作用。发展中间业务，规划为先。然而，求诸公开披露的资料，只有工行、中行、招行制定了专门的中间业务中长期发展规划和政策，而大多数银行中间业务靠天吃饭、自然增长的发展模式尚未得到根本的改变。
其次，在当前传统存贷业务依然风生水起的市场环境下，摆脱旧有的路径依赖尤其需要商业银行具有长远的眼光、坚定的决心、魄力。中间业务利在长远，目前多处于业务初创、市场占领的关键阶段，需要根据业务性质和发展阶段制定相应的资源配置和发展政策，打破常规和条线框框给予特别的倾斜和支持。
第三，健康成熟的中间业务具有稳定的增长速度、均衡的业务和收入结构，对营业收入和利润有较大份额的贡献。理想的中间业务应该能够具有逆周期的特性，即在宏观经济波动时对银行业绩发挥“定海神针”的稳定作用。相形之下，我国银行的中间业务还远远不能达到这样的标准。
按照相对大胆的预测，随着金融市场的成熟与发展，传统批发贷款产品以及相关的利息收入最终将趋于消失。从这一角度出发，打造健康成熟的中间业务，实现中间业务收入占银行总体收入的较高比重并保持持续增长的趋势，对于银行企业决胜未来就显得尤为重要。
（作者单位：中国民生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