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石长江李春义:追求投资与道德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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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石长江投资管理公司（下称“凯石长江”）总裁李春义有着典型的双鱼座特质，喜欢思考，在困难面前不让步，有点“乌托邦”思想。他的同事很多时候看不懂他在想什么，也看不出他内心的喜怒哀乐，感觉有点神秘。

11月的一个下午，李春义如约坐在《投资者报》会议室，一身黑色衣服的他显得沉稳而内敛。在两个小时的采访中，他始终表情如一，波澜不惊。他表示，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坦诚地面对媒体。

经历了创业的艰辛，李春义深信自食其力，在投资上将企业的内在价值及企业家的道德放在首位。因受到佛教思想的影响，他希望整个世界是向善的，应利他而不是利己。

“我不代表雅戈尔，我只是谈我的理解。”李春义一直强调凯石长江投资的独立性，但不可否认，凯石长江与雅戈尔之间，还是有着扯不断的联系。

以做企业的方式投资

“剪不断，理还乱”，这可谓是凯石长江与雅戈尔之间关系的写照。

据凯石长江网站介绍，凯石长江是由雅戈尔集团、凯石投资、苏州大得和管理团队共同出资组建的专门从事股权投资业务的投资机构，注册资本1亿元人民币，目前管理基金规模近50亿元人民币。公司前身中欧创投创立于2007年9月。

另据李春义介绍，在他们管理的几只股权投资基金的LP（有限合伙人，即投资人）当中，30%~40%的投资额来自于雅戈尔。

以做企业的方式投资企业，同时配合产业基金战略模式，站在企业的角度在后期进行投资管理，这是凯石投资从事PE投资的特色，而这是受雅戈尔与凯石投资的关系所影响。

二者之间天然的血缘关系决定了他们“共生”的命运。

“不过，在具体投资及决策上，我们决策独立，与雅戈尔之间更多的是沟通，而不是为它们的产业投资及战略服务，我们是独立存在的，大家互相尊重。”作为凯石长江的负责人，他表示，他们的PE投资与雅戈尔的产业投资关联并不大，不过他们与雅戈尔的沟通很多。

“雅戈尔其实很早就做股权投资了，在我看来，他们做投资，并不是像外界猜测的进行产业战略上的转移，而是作为雅戈尔的资产配置。他们现在依然是关注主业，并力图将其做大做强。”

李春义告诉记者，虽然现在大家看到雅戈尔从事PE很火热，其实雅戈尔早在20世纪90年代初就已经涉足股权投资了，而不是在凯石长江成立之后。

“他们是通过业务扶持来帮助被投企业，然后提供更多的增值服务来带动他们上市。”

据李春义透露，90年代，雅戈尔曾投资了第一个项目，这个项目，是政府将濒临破产的企业“硬性”塞给他们的，通过投入资金及雅戈尔董事长李如成自身管理经验的渗透，该企业后来起死回生。

“直到1999年投资中信证券，人们才认识雅戈尔的股权投资。这其实并不是他们第一次做股权投资。”李春义说。

1999年中信证券股权投资算是雅戈尔投身PE的成功之作，当时申购成本价不到2元/股，后来股价一度高达117.89元。

凯石长江在PE业务上的作风，一定程度被打上了雅戈尔的烙印――“延续产业投资，用做企业的思路投资企业。”

李春义的投资“兵法”

“对于这种企业投资，现在不好做评论。”深圳市东方富海投资管理公司创始人及董事长陈玮这样对《投资者报》记者说。

PE圈山头林立，未来，凯石长江除了雅戈尔这个“招牌”之外，是否有足够的实力在行业内立足？李春义自己又有多少“本钱”？

从2006年进入PE领域算起，李春义从事PE的时间并不长，不过至今，李春义投资已完成的项目超过20个，在投项目大约有十几家。

“2010年，我以前在中欧创投、睿信投资和加盟凯石投资后所投的项目有4个上市，其中有双环传动、郑州煤炭机械、豫金刚石、海南天然橡胶，此外，还有一个最近就要发审的传媒项目――华录百纳。”李春义告诉记者。

华录百纳这个名字稍显陌生，但电视剧《媳妇的美好时代》、《汉武大帝》、《王贵与安娜》一定为很多人所熟知。这些热播电视剧其实都出自华录百纳，而华录百纳这个项目，正是李春义的手笔。

“很多人的投资都是基于目标企业的历史业绩，而我们的判断方式是以动态的眼光看待我们所投资的未来价值。我们所注重的，是企业的成长性。”

投资上，李春义借鉴了《孙子兵法》，深信“知己知彼 百战不殆”。

“雅戈尔是做企业的，他们做投资自然也是用做实业的角度理解企业，这跟我的经历类似，同时与我所追求的价值观一致。”李春义介绍说，在凯石长江，他们团队的20多个人大都出身于实业，比如他们的团队成员有的来自罗氏制药、意法半导体、海尔集团和中兴通信等许多国内外知名企业。“这让我们更容易理解企业，同时也更容易获得企业的信任。”

其他投资机构往往关注企业的财务和商业模式，但李春义不同，他更关注企业的战略，认为这是决定企业成败的关键。

“当前的环境变化很多，需要企业及时调整战略。战略是否得当，决定了企业的成败，战略输则全盘输。”在李春义眼里，战略的含义很广，包含对经济全球化和互联网时代产业及其关键节点的深刻理解。同时，他还认为企业家还要有素养，在充分理解大环境的基础之上，要做出差异化，这样才能够保证企业发展方向的正确。

除此之外，才是企业的治理结构、团队激励机制、财务运营等问题，比如帮助企业进行资源嫁接等。

经历造就的价值观

法国作家巴尔扎克曾说：“苦难对天才是一块垫脚石，对能干的人是一笔财富，对弱者是一个万丈深渊。”

李春义生于黑龙江，家庭出身一般。

据李春义回忆，他的童年时代是在农村度过的，直到上中学的时候，家里的环境才得到改善。

“父母从小就教育我们要懂得仁义礼智信，所以给我们兄弟三人取的名字分别为李春义，李春仁，李春学，教导我们做人要‘学仁义’。”李春义说，直到现在，投资的时候他也总是反思，这样做是否道德。“我想做一些对人、对社会都有价值的事情，不管别人怎样，我就是这么想的。”年近四十的李春义心中一直留着童年时代的印记。

1992年，从天津财经大学经济学硕士毕业后，他怀揣着成就一番事业的热情，婉拒了天津财经大学留校的好意，而在一位学校师兄的邀请下，去深圳开拓未知的天地。为了找工作，他挨家跑写字楼，一层层奔走求职，才在深圳宝安集团财务部谋到了差事。后来，他跳槽到另外一家国有企业，除了协助其上市以外，还在企业内部从事投资工作。

不过，他最终选择了放弃，包括公司的福利分房。原因就是，在投资圈内见到的各种投机活动让他感到困惑。

“早期的股票投资就是投机，作为第一代股民，这样的案例我见过很多。”这段经历，让他一度离开金融圈，转而自己创业。

“2006年从事PE之前，我有近10年创业的经历，还曾做过运动用品连锁店生意，后来卖给了一家在香港上市的体育用品公司。”

经营实业让李春义感受到创业的艰难和曲折，却也让他迅速成长。有一天他发现，投资如果与实业相结合，就能够尽量避免投机。

2006年，在PE、VC逐步火热的时候，李春义决定回到曾经参与创建的上海睿信投资管理公司，后来加盟凯石长江从事PE投资。

“我崇尚自食其力，相信劳动创造价值。”这是李春义的价值观。在采访过程中，他多次表示，投资更重要的是找出目标企业对于客户和社会的价值所在。而一家企业是否有价值，更多的是通过这个企业家的为人体现出来。比如，企业家是否足够有责任感，是否利他而不是利己。“企业家决定了企业能够走多远。”李春义表示，投资就是投人，企业家的人品决定了整个投资的成败。

“基于战略价值关注，但不基于热点而投资”，“基于道德及内心的平衡，而不是基于物质方面的过度追求”。在投资上，李春义的风格是尽量稳健，避免热门行业。比如，尽管对汽车关键零部件行业长期关注，但对新能源汽车这一当下热门领域，他却采取了保守的态度。